莫正斐又隨便交代了凌菲幾句，至少在她看來，那種略帶鄙視的指教絕對配得上隨便兩個字。然後他就接了個電話，離開了凌菲的視線。
凌菲的注意力再一次轉移到眼前各種各樣的服裝設計書上，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見許言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快快，快跟我走。”許言一把拉起凌菲，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要往外走。
“怎麼了？發生什麼急事了？”凌菲不明所以，難得看到許言這麼毛躁的樣子。
“有……有個機會……”許言一路跑過來，氣都沒來得及喘勻，“有個試鏡的機會，說不定這回你能夠演上戲。”
凌菲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開口，“開什麼玩笑？我現在還能有戲拍？說不定是誰故意放出消息用來整我的吧？”
許言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可是被凌菲一說，她倒也冷靜了下來，做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在凌菲身上花費的心血最多，以至於有點機會，她竟然還像是初出茅廬時那樣衝動。
“不管怎麼樣，也要先去看看，萬一真得能夠得到一個角色，說不定對你迴歸娛樂圈有幫助。”許言頗爲語重心長地說道，如今圈子裡面只剩下凌菲的緋聞和醜聞，關於她的演技和實力都已經被遺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再加把勁的話，想要再回來就更難了。
許言這樣的眼神，凌菲已經看到過很多遍了，她想要不心軟都不行。
“好吧，我會去，可是結果如何就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事情了……”
得到凌菲的答應，許言立馬迫不及待地帶她去了試鏡會，可眼前的情形有些出乎凌菲甚至許言的意料，就算是用人山人海都不爲過，而且基本上都是沒有出道的新人，藝校的學生也佔據了大部分。
許言的臉色微變，就算當時還只是個純粹新人的凌菲，得到的都是比現在要好的待遇，虧她還對通知她的人感恩戴德，這不明擺着是想要她們出醜嗎？
凌菲面上很鎮定地從人羣中走過，對於那些打量的目光裝作視而不見，可心裡卻泛起一陣陣的苦澀，不過看到這些青澀的年輕人，倒是讓她想起了當年只有一腔熱血的自己。
“我們走吧，不試了……”凌菲還沒覺得怎麼樣，倒是許言有些受不了了。
“幹嘛要走？都已經來了，不試試多可惜，說不定人家真能夠看上我。”凌菲眼中早就沒有了笑意，不過演戲卻是她的專長。
“凌菲，我……”她的本意的確是想要讓凌菲得到更多的機會，可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差沒被人踩在腳底下。
“沒關係的，不過就是從頭開始，真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凌菲反過來安慰許言道。
如果是以前，許言看到這麼乖巧的凌菲，一定會很開心，可現在除了心酸，她竟然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凌菲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無視周圍人的目光，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終於在第三個小時的時候，聽到裡面的工作人員喊了凌菲的名字，凌菲活動了一下已經坐得僵硬的身子，進了試鏡的房間。
房間裡面除了有這部《大唐天下》的導演和編劇，夏如若竟然也坐在了評委席上面。
凌菲的臉色微變，不過還是很客氣地鞠了個躬，“各位好，我是來試鏡的凌菲。”
一邊的助理交給凌菲一張紙，導演隨即開口道，“你就照着上面的劇本演吧，女三或者女四隨便選個角色。”
凌菲微微頷首，專注地看着手中的劇本，其實無論是女三還是女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只不過一個是女主的敵人，一個是女主的朋友。
夏如若既然在這裡，說不定她就是女主，要她做她的朋友，還不如敵人來得好，於是凌菲便把目光鎖定在了女四的這個角色上。
劇本上的臺詞沒有幾句，大多都是要靠肢體語言來表現女四對女主的恨意，尤其是眼神。
凌菲醞釀了一番情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儼然已經入了戲，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夠讓人感覺到強烈的恨意。
“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凌菲的臉上帶着獰笑，彷彿她心心念念恨着的女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呵……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要得到！”
“停！就表演到這兒吧。”凌菲還沉浸在角色中的時候，坐在中間的導演就淡淡地喊了一聲，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來對凌菲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凌菲被這麼生硬地叫停，一共沒有幾句的臺詞還沒有唸到一半，看來自己的這次試鏡是沒有什麼指望了。
凌菲把手中的劇本交還給助理，對着面前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卻無意中看到夏如若幸災樂禍的表情，眼神中甚至還帶着幾分本應如此。
凌菲不認識這部劇的導演，也不知道他和夏如若有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如果夏如若能夠在這部劇說上話的話，想必就算是她表演得再好，恐怕也不會有機會。
凌菲從房間裡面出來，許言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多半沒成功，不過沒關係，機會總是人創造出來的。
“這部劇的導演是誰？我已經過氣到連導演都不認識了嗎？”凌菲突然開口問道。
許言也沒怎麼關注這部劇的導演，現在被凌菲這樣一問，纔開始翻消息，“等一下，我找一下……有了，是個新晉導演，前一段時間上映的《地方》就是他拍的，反響還不錯，名字叫做蔣俊。”
凌菲正處於事業的低迷期，她聽過《地方》這部電影，但是卻沒有機會看看，不過她現在倒是有了點興趣，回去可以嘗試一下。
“怎麼？他給你難堪了？”凌菲很少會主動問起旁人的情況，讓許言不禁這樣猜測。
“沒有，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凌菲回想起那房間裡面三個人看她的眼神，也就只有這位導演正常一點，而那位編劇眼中的鄙夷實在是太明顯。
“走吧，我們還是回公司繼續學習好了……”凌菲很是灑脫地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剛纔遞給她劇本的小助理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