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白在聽完了丁小朵說的那些話之後,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許慕白之所以覺得難堪覺得尷尬,是因爲現在丁小朵說的有任何錯。是因爲他自己的不信任,導致衝動的他在這個時候,要失去莫年年了。如果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說什麼許慕白都不會讓自己再次做出來這樣衝動的事情了。如果能夠有下一次,許慕白一定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對年年講話。
因爲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不得年年更爲重要。比起來失去年年,那些事情算得了什麼?
可是很糟糕的是,現在許慕白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他有的,只是在這裡等待着莫年年,然後把自己心裡所想,全部都告訴年年。他要道歉,要承認自己的錯誤……雖然他心裡還帶着幾分僥倖,僥倖的希望年年會原諒自己。但是許慕白十分清楚的是,現在最爲重要的,是自己說出來自己的心事,不想要讓自己做出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不想要這麼簡單的失去年年而已。
因爲方纔丁小朵說的話,反倒是更加堅定了許慕白的信念,他要一直在這裡等待着年年,要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訴年年。他不要再因爲自己隨隨便便的行爲,就這麼簡單的失去年年。
可是許慕白真的沒有想到,當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如何對待莫年年解釋的時候,卻看到莫年年被樊皓軒抱在懷裡,頭埋在樊皓軒的胸膛之內。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許慕白整個人頓時像是遭到了電擊一樣,幾乎在原地站不穩腳步。
但是讓許慕白覺得更爲難以接受的,是在他的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莫年年在擡起頭看着樊皓軒的時候,到底是說了什麼,他只看到,樊皓軒湊在莫年年面前,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而最爲要緊的,是莫年年根本沒有躲開……在這麼一瞬間,許慕白的腦袋裡,閃現出來了許多的畫面。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和年年一起約會的時候,只是因爲自己對年年的親近,年年就會立刻變得害羞的樣子。
對啊,他的年年明明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姑娘,可是現在爲什麼,面對樊皓軒的親近,她不躲開呢?爲什麼事情,在短短時間之內,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許慕白忍不住想到,丁小朵在離開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一句話。她說,大概從現在開始,年年就要和樊皓軒在一起了。不……不不,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許慕白站在原地,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可是就在這個時間之內,樊皓軒卻是已經抱着莫年年走到了電梯之內,電梯門合上前後,都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許慕白是在這裡。
他這一瞬間,真的無比的後悔。可是到底是後悔哪一件事情,許慕白卻說不出口。他只是覺得痛苦,覺得現在的自己,終歸是受到了懲罰……因爲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做纔好。
可是許慕白好像明白了,從現在開始,自己真的已經失去了年年。因爲他的衝動他的佔有慾,他真的已經失去了年年。因爲年年,都開始允許樊皓軒對她的親近。現在看來,他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許慕白這樣想着,整個人卻是變得有些渾渾噩噩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許慕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臉上帶着幾分面如死灰的表情,舉止看起來十分機械的舉起來自己的手機放在耳邊。打來電話的人,是許慕白的朋友沈洛,沈洛和許慕白不一樣,他又許多能夠繼承的財產,整個人的生活過的十分的放浪形骸。但是這不過是個人選擇生活的方式不同罷了,和許慕白是朋友這回事,和沈洛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影響。
許慕白恍惚間想起來,沈洛應該是遠在國外。可是電話裡的沈洛卻是十分興奮的對着許慕白開口說道:“我已經回來了,你可要做好準備來迎接我。”
許慕白一怔,下意識應了一句。現在失去莫年年的他,很難以再集中自己的精力。
沈洛聽到許慕白的聲音不對,當即有些詫異的詢問了一句。在得不到許慕白任何的回答之後,沈洛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卻是繼續在電話裡說道:“今天晚上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再聯繫你。你這個傢伙就是平日裡太過於嚴肅按部就班,所以現在整個人纔像是工作機器一樣,語氣都不對了。但是沒有關係,本少爺現在已經回來了,你的激情,就由我來拯救。”
許慕白知道沈洛總是會說些格外誇張的話,可是現在的他,真的沒有心情能夠繼續玩笑下去。激情嗎?好像和年年在一起的時候,許慕白是有這樣的東西的。只是現在已經失去了年年的他,卻是找不回來了。
沈洛能夠幫他嗎?許慕白自嘲的笑了起來,除非沈洛能夠把年年幫自己找回來。可是現在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況且,自己失去的愛情,也要靠別人幫自己找回來嗎?
許慕白嘴角自嘲的神情分明,卻是搖搖頭,走步都顯得步履維艱的,走回到了自己的車子上。在他副駕駛上,還放着年年最愛吃的布丁。他記得年年曾經說過那一家店的布丁很好吃,所以今天去找年年之前,許慕白還專門去了那個地方,幫年年買了下來。
許慕白在開車去年年家裡的時候,心裡甚至都忍不住想起來當年年看到她喜歡吃的布丁的時候,會露出多麼開心的表情。想着想着的時候,許慕白自己多少還有些吃布丁的醋。但是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許慕白坐在自己的車子裡,把鑰匙放上去,可是他的手卻無比僵硬的放在鑰匙上,始終沒有啓動起來車子。
他真的不想要就這樣離開……可是現在的他,卻開始有些不明白了。到底先離開的人,到底是誰呢?是自己放棄了年年,還是年年沒有選擇自己?許慕白心裡變得痛苦無比,他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頭重重的抵在了方向盤之上,他覺得很痛苦,像是有一隻手在自己的胸腔之內,用力的撕扯着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快要活生生的逼瘋許慕白。
許慕白重重嘆了一口氣,終歸還是啓動了車子,認了所謂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