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各種反常

月牙殿的枯井。

霎時,這幾字頓時衝入了鳳瑤心底,激起的,無疑是萬丈波瀾。

竟然又是月牙殿!前不久那月牙殿才被大火燒了,而今大楚皇后又葬身在了那月牙殿的枯井。不得不說,短短几日內,那月牙殿便發生這麼多突發詭異的事件,無疑令人心生愕然,震撼重重。

鳳瑤強行按捺心緒,目光朝大楚皇弟落去,卻見他面色蒼白,整個人如同脫力一般斜靠在主位的龍椅上,神情驚恐複雜,縱是在極力的淡定平靜,奈何卻仍是壓制不住那一股股驚恐慎人之氣。

這幾日,無論是月牙殿被火燒,還是月牙殿後院那片赤紅妖異的曼珠沙華被焚,又或是那後院積了片片的狗血與紙錢,再到如今大楚皇后死在月牙殿的枯井裡。這一切的一切,皆若有無意的在指向那前皇后的鬼魂。便是前兩日蕭樓被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了,大楚皇后卻還要差法師在月牙殿招魂做法,此舉自也像是在針對那大楚前皇后無疑償。

如此,既是已然亡了多年的人,又怎會突然間有鬼魂出來作怪!再言楚王這番驚恐震撼的反應,似是對此事極是恐懼一般。

是以,那大楚的前皇后,究竟是怎樣之人?又是如何亡的攖?

思緒翻騰搖曳,起伏層層的心底,也越發厚重疑慮。

楚王反應極是驚恐反常,一言未發。

鳳瑤朝他掃了幾眼後,便轉眸朝大楚太子與大楚的羣臣望去,入目的,皆是一張張複雜震撼的神情。

一日之間,蕭樓與大楚皇后雙雙而亡,這種變故對於楚國來說,無疑是茲事體大,事態嚴重。

鳳瑤神色微變,稍稍理了理額前略微凌亂的碎髮,眼見楚王已無暇顧及於她,她便自作主張,淡然轉身回了位置。

待剛剛在位置上坐定,她下意識的轉眸一望,則見左側的東臨蒼面色柔和溫潤,竟還在如此緊張猙獰的氣氛裡,慢悠悠的喝茶。

她眼角幾不可察的挑了半許,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沉了半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打量,東臨蒼擡眸朝她望來,卻也是恰到好處的迎上了她的目光,笑得懶散柔和,“長公主莫如此看着在下,在下僅是渴了而已。”

這話雖說得懶散小聲,但因周遭太過沉寂壓抑,是以這嗓音一出,竟是無端被放大。

在場之人皆下意識的朝東臨蒼望了兩眼,那主位上的楚王也順勢回過神來,隨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轉眸朝大楚太子望去,“行宮之事,你且先去處理。”

大楚太子眉頭一皺,面色微變,猶豫道:“父皇,兒臣若是去行宮了,這禮殿內……”

楚王已無心多言,嗓音威儀緊蹙,卻又卷着幾許掩飾不住的煩躁與不耐煩,“禮殿之事無需你摻和。你且速去行宮。”

大楚太子後話一噎,眉頭皺得更甚,但待猶豫片刻後,他終歸還是妥協下來,當即起身領着地上那兩名渾身發軟的侍奴離開。

待得大楚太子走遠,腳步聲全然消失,殿內氣氛也再度徹底的沉寂了下來。

楚王滿面複雜陰沉,心虛極其不佳,目光朝殿角樂師們一瞪,“呆了還是死了,竟不知奏樂了?諸國貴客皆在,連爾等也要給朕丟臉了?”

這話可謂是怒氣衝衝,火冒三丈,無疑是想宣泄大怒一般。

待得這話一出,那幾名樂師渾身一抖,嚇得不輕。當即舉起樂器開始吹奏,瞬時,飄揚而出的音調,卻是氣息不穩,顫顫抖抖。

楚王越是惱怒,分毫不顧那隻剛剛纔包紮好的手,頓時再在桌上猛烈一拍。

瞬時,桌子轟的一聲,這回陡然碎成兩截。

在旁的宮奴們嚇得滿面慘白,那殿角的樂師們也驚得停了動作。

楚王滿目惱怒赤紅的朝那幾名樂師盯去,怒道:“給朕將這幾個奴才拖出去斬了!斬!”

陰森的嗓音,殺氣騰騰。

樂師們當即嚇得癱跪在地上,驚恐大呼告饒。

奈何,僅是眨眼間,殿門外便突然涌入幾名兵衛將樂師們全數強行的拖了出去,樂師們一路哀求大吼,淒厲絕絕,老遠都能聽得見,卻也僅是片刻後,殿外不遠突然有刀起頭落的詭異聲,瞬時,似有幾道東西墜落在地,脆悶聲一起,甚至,還發出了滾落幾圈的猙獰聲。

在場之人面色皆變,一些膽小之人,早已瑟瑟發抖。

楚王已滿面慘白,但雙目卻是妖異赤紅。

突然間,他勾脣笑了,甚至笑盈盈的朝在場之人一掃,薄脣一啓,只道:“瑣事纏身,倒讓諸國貴客看笑話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那雙瞳孔卻是猙獰駭人。

這哪裡是笑話,這分明是詭異而又猙獰的肅殺之事。

在場之人皆不回話,紛紛神色複雜幽遠。鳳瑤則稍稍垂頭,安然靜坐,雖表面一派平穩淡定,但渾身上下,早已是戒備重重。

“家中瑣事,的確難平。也難得楚王還能坐着招待我等,就論楚王這番態度,在下,也得先敬楚王一杯。”

正這時,東臨蒼再度出聲,悠然隨和的嗓音,也率先打破了沉寂凝固的氣氛。

這話一落,他親自伸手滿上了一杯酒,修長指尖輕輕托起酒盞,笑盈盈的朝楚王望着,“楚王,請。”

楚王滿腹火氣,心緒着實難平。今日突發之事着實太多,全然令她猝不及防。

那所謂的鬼魂一說,他自然是不信。更何況那人還早已死了這麼多年,屍身都已無存,如此,起還能突然在這幾日裡在那行宮作怪!

甚至於,他這兩日早已聞說自家那嫡子蕭樓早已傷勢好轉,並無性命之憂,如此下去,蕭樓自也是會傷勢恢復極快,從而全然大愈,但他全然不曾料到,他那已然好轉的兒子,今早竟突然一命嗚呼,他甚至還來不及去處理兒子的後事,也來不及去多加過問,突然之間,他的皇后,竟也突然死於非命。

鬼魂之說,他自然不信,倘若那女人要用鬼魂來報復,自也早就報復了,何必等到此際才層層爆發!是以,與其信那鬼魂之說,他更信那行宮之中有活鬼,而那行宮之中,歷來相安無事,自打入住各國之人後,便頻發事端,是以,他若聊得不錯,那所謂的活鬼,定在這幾國當衆。

如此,何人,會是真正幕後兇手?

思緒至此,楚王面色越發陰沉,目光逐一在在場諸國之人的面上掃視,最後,則將目光落在了鳳瑤頭上的鳳冠上。

他目光冷得出奇,也陰沉至極,那股子威猛的煞氣,也不曾掩飾分毫。

鳳瑤眉頭微蹙,擡眸朝楚王凝去,如此被他盯着,自也是心有不慣。

這偌大的禮殿,人流嘈雜,這楚王誰都不盯,偏偏怒目殺氣的盯她,難不成,這楚王是心有思量,突然間,竟將一切懷疑到了她身上?

一想到這兒,鳳瑤也猝不及防的愕了一下。

卻也正這時,東臨蒼輕笑一聲,再度懶散緩慢的出聲道:“楚王不予理會,可是看不起在下?”

調侃的嗓音,無疑卷着幾許興味。

楚王瞳孔縮,終歸是回神過來,目光朝東臨蒼一掃,隨即便道:“大旭長公主頭上的鳳冠着實精緻特別,朕一時盯得入神,疏待了東臨公子,望東臨公子莫怪。”

說着,擡手便將面前早已被侍奴斟滿酒的酒盞舉起,繼續朝東臨蒼道:“朕先自罰一杯。”

這話一落,仰頭便將酒水飲盡。

待得宮奴再度迅速恭敬的爲他杯中斟滿酒後,他才朝東臨蒼緩道:“東臨公子,請。”

東臨蒼笑得柔和,杯盞稍稍舉高,隨即將酒水一飲而盡。

待得一切完畢,楚王放下酒盞,開始勒令宮奴迅速上膳。

宮奴們渾然不敢耽擱,恭敬而應,則是片刻後,便有宮奴陸續端着晚膳入得禮殿,逐一恭敬的將膳食在滿殿之人的矮桌上擺好。

另有幾名樂師,也被下面之人安排着再度入場,開始極爲小心的奏樂。

一時,婉轉流暢的樂聲悠悠而起,也終歸算是極爲難得的緩和了滿殿凝固陰沉的氣氛。

楚王面色終於好了半許,威儀的招呼的在場之人用膳。諸國之人,也未多言,皆紛紛神色各異的應付了幾句,而後便垂眸下來,開始用膳。

一時,殿內菜餚與酒香交織而起,氣氛閒和。

則是不久,有舞女助興而來,長袖而舞,輕靈而歌,加之個個都面容貌美,倒是看得在場之人如癡如醉。

閒散悠然的氣氛裡,鳳瑤食慾不佳,僅是隨意用了幾口膳食,便已停筷。這楚國的膳食,大多以甘甜清淡爲主,鳳瑤略微不慣,待幾口膳食下肚後,便開始飲起茶來。

她眼風稍稍朝右側的司徒夙掃了一眼,則見他並未用膳,整個人端然的盤腿而坐,儼然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這廝前幾日纔在獵場上傷了腿腳,而今盤腿坐了這麼久,也不知腿腳是否吃得消了。想來,要保持淡定威儀之氣,自然也要吃些苦頭纔是,只不過,這司徒夙似也歷來都不是怕痛之輩,想來便是此際兩腿都痛得麻木甚至廢了,這廝定也不會歪扭着身子調整姿勢,失了他滿身威儀。

思緒至此,鳳瑤心生冷嘲,隨即便回眸過來,則聞耳畔咀嚼聲微大,略顯異樣。

她下意識的循聲轉眸朝左側一望,則見東臨蒼竟難得失態的伸手直接捉了只雞腿,毫無形象的啃着。

這廝如此之舉,倒是怪異莫名,與他滿身的清雅氣質全然不服,又或許這廝歷來都有懶散怪異之性,是以思量之下,倒也稍稍心有了然。

只不過,而今這楚王宮中,鴻門之宴,這廝竟還吃得如此歡,也不怕被楚王專心差人準備的膳食毒死。

鳳瑤面無表情的凝他幾眼,正準備轉眸挪開目光,不料那廝突然輕笑一聲,丟了手中之物,隨即便朝鳳瑤柔和而道:“在下吃食魯莽,倒讓長公主見笑了。”

鳳瑤淡漠觀他,並不打算回話。

他也分毫不惱,笑盈盈的望着鳳瑤,繼續道:“在下兩手油滑,可否借長公主手帕擦擦?”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微皺。

這東臨蒼總有話與她搭訕,也總能如同自然熟一般對她言笑晏晏。只是不得不說,她與這東臨蒼也不過是幾面之緣,並不熟識,這廝如此接近,無疑是怪異重重。

鳳瑤眼角微挑,清冷觀他。

他也不着急,就這麼柔和的朝鳳瑤望着。

二人無聲對峙片刻,鳳瑤終歸是垂眸下來,隨即掏出隨身手帕遞他。他並不耽擱,也不客氣,當即伸手過來接過,待用手帕將兩手擦好後,竟還用桌上那盞他飲過的茶水潤溼,而後便將帕子遞放在了鳳瑤的矮桌上。

那帕子,早已是髒膩一片,揉搓一團。

鳳瑤垂眸朝那手帕一掃,眼角止不住的抽了半許,東臨蒼則笑得平緩柔和,脫口的嗓音,也如沐春風,“多謝長公主帕子。雖是髒了,但用茶水洗洗便也稍稍能用。望長公主莫要嫌棄。”

這人言話總有能將人逼瘋的本事,甚至句句調侃帶刺,令人心生不平。

鳳瑤強行按捺心緒,淡掃他一眼,也無心多做計較,僅是不再理會於他,繼續開始緩緩飲茶。

整場夜宴,持續了三個時辰。期間,氣氛諧和平靜,無事發生。

只是這殿中越是平靜,便越是讓人不安心慌,似如一切的一切,都在暗潮涌動一般,就爲徹底爆開宣泄的那一刻。

待得在場之人全數飯足酒酣,這場夜宴,也逐漸接近尾聲。

此際,已有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但那些人,則皆是楚國之人,而諸國之人,則依舊是端坐在矮桌旁,瞳色清明,誰人都不曾醉酒分毫。

鳳瑤順勢朝諸國之人一掃,心生了然。想來此番楚王設宴,這些諸國之人終歸還是心有戒備,不曾真正放下戒備的對這些大楚膳食暢快吃食。

正這時,楚王差人將殿中醉酒之人全數扶了出去,有些醉酒之臣的親眷也逐漸離場。

則是不久,偌大的禮殿內,楚國之人竟幾乎全數離開,而剩下的那些楚國之人,則是滿身壯實,神色犀利,儼然如伺機待發的武將無疑。

一切的一切,都似計劃好了一般,楚國其餘之臣全數離開,徒留武將候在原位,就憑這點,楚王的野心便也將逐漸挑明瞭。

鳳瑤心頭瞭然,修長的指尖稍稍執了茶盞,指腹肆意在茶盞上漫不經心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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