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樑妃押入大牢。”南宮敖陰沉着臉,一聲令下昏死過去的樑鳳儀被人像拖死豬一樣拖了下去。
葉婉歌張了張口想替樑鳳儀求情,無奈迫於皇太后的威嚴,她只得閉上嘴巴。
不是她怕惹火燒身,只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樑鳳儀的清白,她說的再多也只是白費口舌。
一時間後宮風雲鉅變,幾個時辰之前還被寵上天的樑妃,如今被打個半死壓入天牢,後宮之中無一人出來替她說一句話求一句情,昔日裡照顧她的奴才都衆口一詞說她和赤衛隊領隊私通,這牆倒衆人推的下場甚是可悲。
葉婉歌因此事吃了兩巴掌的虧,她立在那一雙眉眼沉沉的觀察着時局,皇太后在皇上的勸說中,甩袖瞪了她一眼負氣離開。
皇太后帶着她一衆跟她一樣利爪鋒利的隨從離開,頓時剛剛還被肅殺之氣籠罩的內室,那股不詳之氣隨着衆人離去變得稀薄起來,要不是地上的斑斑血跡根本不會想到剛剛在這華麗的宮殿裡發生過一場人間悲劇。
南宮敖面冷如霜,連日來的好心情煙消雲散,頭上罩着濃郁的陰霾之氣,看着葉婉歌那微腫的臉頰,他說道,“皇后,受委屈了。”
葉婉歌頓時眼裡淚霧凝聚成淚光,像晶瑩剔透的琉璃石般在眼眶裡打轉,她鬆開扶着她的小尺子向南宮敖走近。
“皇上,要回哪就寢?”她小聲的問道。
南宮敖聽到她沙啞的嗓音,想着皇太后借別人之過來懲罰她,確實是委屈了她,於是他儘管心裡煩亂,想獨自靜一會,但還是報着補償葉婉歌的心態說,“去你那。”
本應該是在永壽宮休息的人最後去了福寧宮,一路上葉婉歌都在盤算着這麼突如其來的鉅變是誰在背後操控着,沈如慧那兒她一直派人盯着,並沒有見沈如慧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是沈如慧那是誰?
沈良?
她心中猜測着,但又覺得不會是沈良,沈良雖然爪牙多,但人不在宮裡,不可能對宮裡的情況撐握的這麼清楚。
沒有突破口可尋,她想着那個赤衛隊的領隊肖驍,她雖對樑鳳儀情同姐妹,但平時在一起談論的也都是一些家長理短,樑鳳儀也並沒有提到她跟宮裡的哪一位有交情,那麼這肖驍是確實跟樑鳳儀有不可告人的姦情,或者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她不得而知?
只可惜那肖驍被亂棍打死了,無法辯證這些證據鏈條的真僞,心中有萬千疑問,但她還是忍住沒有對南宮敖提起。
回到了福寧宮,葉婉歌塗了消腫散於的藥,看着負手而立心神陰鬱的南宮敖,她在心裡醞釀着該如何開口。
“皇上,樑妃的事情雖說證據確鑿,但疑點重重。”葉婉歌出聲提醒,如若事情落在她的手裡,她必定盡全力查個水落石出,甚至就算此事是真,她也會救樑鳳儀一命,只是此事是皇太后親自查辦,她有心相幫卻無力相助,只能在這個金口玉言的人面前替樑妃說幾句公道話。
南宮敖心裡煩躁,並不想聽葉婉歌再提起樑鳳儀,他擡眸涼涼的看着葉婉歌道,“事情是真是假待明日調查便是,皇后,就別在爲那樣的人勞心勞力了。還嫌受牽連的不夠嗎?”
南宮敖怒火滔天,此時關於樑妃的事情他一個字都不想聽,葉婉歌只得閉上嘴巴。
南宮敖在葉婉歌這裡就寢,焦慮的一夜無眠,在天空泛起魚肚白時他就更衣離開了福寧宮了。
葉婉歌端坐正堂之上,看着給她問好的幾個嬪妃,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坐下。
大家剛坐下,周玉嬌先開了口道,“皇后娘娘,樑妃被押入天牢了,我們是否可以去看看她?”
聽到周玉嬌提起樑妃,葉婉歌知道昨夜之事如今早已在皇宮內傳遍,而這些個幸災樂禍的嬪妃又怎麼能放過這場好戲了。
一雙犀利的眸子掃了一眼,她威嚴的說道,“玉妃,也知曉了此事?”
周玉嬌雖然善妒善嫉,但心思並不深沉,如是她說道,“一大早皇太后就派人通稟了我們,讓我們以此爲戒,還讓太醫給我們診了脈。”
葉婉歌聽了並未察覺事情不妙,被樑鳳儀的事情所困,讓她敏銳的觸覺沒有嗅到正暗藏在平靜表面下的翻流的涌流。
幾個人坐在那又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葉婉歌不想再聽打發她們走了。
心情抑鬱呆在屋子裡就更加的焦躁難安,披上披風打算去外面透透氣,剛走出屋門一陣寒風颳來,掃在她柔嫩的臉頰,那微微的刺疼感讓她縮了縮脖子。
“皇后娘娘,這天氣刺骨的冷,還是呆在屋子裡吧?”小蝶勸說道。
葉婉歌不語,只是雙手拉攏了身上的披風,裹的緊緊的往外走。
走在這讓人瑟瑟發抖的寒風裡,葉婉歌的心情就猶如這枯木殘葉的寒冬般死氣沉沉。
走了幾步就迎上一個華麗的轎子,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了沒幾步那轎子在她一尺之外停下,衆奴才跪地給她請安,她說了一聲免禮後看到轎簾被人從裡面撩開,露出沈如慧那張明媚的臉。
“皇后娘娘。”沈如慧坐在轎子裡伸着頭叫道。
葉婉歌站在那嘴角揚起一絲笑容道,“慧姐姐,身子骨好了?”
“好些了,只是還是盈弱,受不得風寒。這寒風肆掠的我就不下轎給皇后娘娘問安了,請皇后娘娘諒解。”沈如慧伸長脖子對葉婉歌說道。
葉婉歌看着沈如慧回道,“慧姐姐無需客氣,妹妹從未奢望姐姐給妹妹問安。”
葉婉歌話裡帶刺,沈如慧嘴角揚笑,坐在轎子裡傲氣的看着葉婉歌,她那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是皇后,葉婉歌是嬪妃了。
“慧姐姐這大冷的天不在屋內呆着,這是要去哪兒了?”葉婉歌看到沈如慧敏感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昨夜皇上本該夜宿永壽宮的,誰知剛就寢就被張富貴驚擾了,我去看看皇上。”沈如慧眉眼帶笑的說着,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其實昨夜南宮敖剛離開後,她就得到了消息說樑妃和守護皇宮的赤紅隊領隊肖驍私通被抓。
寒風吹在葉婉歌的身上,吹的她身體都要飛了起來似的,眯着眼睛看着沈如慧那狡黠的笑容,她從沈如慧給她讓的路上走過去。
走到轎子邊上的時侯她幽幽的看了沈如慧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沈如慧好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沈如慧的黑手又伸向了後宮,這回替她執行任務的又是誰,絕殺暗影的成員到底埋伏在這宮裡的哪一處,葉婉歌思索着,眉頭那陰鬱之色更濃。
站在梅花園中,看着這成片的梅花林,心情再也不似上次的那般輕鬆愜意。
曹天嶽從皇太后那裡出來,正好看到葉婉歌在梅花林裡佇立,他上前福身行禮。
葉婉歌看到曹天嶽說道,“曹小將軍,皇太后這回又是爲了給曹小將軍提親?”
葉婉歌想起上次皇太后交待她有合適的姑娘給曹天嶽保媒,她隨口問着。
“不是,皇姑母讓我統領皇家赤衛隊。”曹天嶽如實相告。
葉婉歌聽了眼前一亮,昨夜皇家赤衛隊的領隊剛被亂棍打死,她正無處尋查事情的真像,沒想到現在就遇到了剛上任的曹天嶽。
葉婉歌看着曹天嶽道,“曹小將軍如若有空閒,跟我一到回福寧宮坐坐喝杯熱茶。”
曹天嶽面對葉婉歌的召見之意爽快答應,他跟着葉婉歌去了福寧宮。
進了屋,葉婉歌示意曹天嶽坐下說話,曹天嶽坐下手裡端着冒熱氣的茶碗靜等葉婉歌問話。
葉婉歌在腦海裡醞釀了半天,她才幽幽說道,“曹小將軍玉樹臨風,文韜武略一直跟隨曹將軍在戰場殺敵,怎麼如今要接下赤衛隊的差事?”葉婉歌試探性的問道。
葉婉歌讓曹天嶽來福寧宮,曹天嶽就知曉皇后絕不會只是請他來喝茶閒聊,肯定是別有用意,現在她問起赤衛隊一事,曹天嶽也不吃驚,畢竟昨夜的事情如今已傳遍宮中。
“赤紅隊的領隊肖驍死了,赤衛隊羣龍無首,皇太后一時又沒有信得過的人,所以讓小臣暫代此職。”
“曹小將軍可認識肖驍,他是一個品行什麼樣的人啊?”葉婉歌試探着。
曹天嶽聽了搖了搖頭,“我跟隨父親久居戰場,對宮裡的人事不太知曉。”
曹天嶽巧妙的躲過了葉婉歌的問題,葉婉歌聽了擰眉,起身往內室走去,進去一會就又折了回來。 ¤ тt kΛn¤ ℃o
葉婉歌走到曹天嶽面前,把手心裡的的玉麒麟一聲不響的放在桌子上。
曹天嶽看到那玉麒麟後神情大變,伸手拿起那小小的玉麒麟緊緊的握在掌心中,眼眶酸澀,喉嚨口乾啞難受。
葉婉歌把曹天嶽的變化看在眼中,她幽幽的說道,“令姐待我情同姐妹,這是令姐當初贈送我的物件,雖然令姐已去,但她對我的好,我永遠銘記於心。”
葉婉歌寥寥幾句說出她跟曹嫣的關係,她的目地無非就是想讓曹天嶽打消顧慮對他實言相告肖驍是個什麼品性的人物。
曹天嶽握緊手裡的玉麒麟,他啞着聲問道,“皇后娘娘,可曾見過臨走之前的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