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苑別墅,歡聲震天響,一個個的胃口大開,一個個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邊,就連一向自認爲帥的人神共憤、心高氣傲的王二麻子,也和七隻雄獅玩的不亦樂乎,口口聲聲說雄獅們其實長的都“挺好看”的。
“軍哥,這林柏青老頭是怎麼答應莫老大,跟她演雙簧的?要知道,那可是安老頭弄過來的,據說這老頭和安老頭是當時z國中央領導誰都惹不起的兩隻老虎,有他們在,哪怕是級別比他們高的中央領導說話都得小聲點兒的,這老頭過來,咱們老大就給拿下了,這個事情只有你知道,說說唄!”莫老四和莫老五十分好奇林老頭的事情,莫老五他們聽說了賭石場裡面林老頭和莫然爭鋒相對的事情,剛開始他們都分外討厭這個老頭,待到知道真相,一個個都高興的歡呼雀躍的。
“林將軍來的時候,是坐的普通客機,當時安排他過來的一些細節我就不說,這個是有人幫了老大的忙,我也不方便說。”尚志軍略微的瞥了一眼秦飛,接着說道:“知道林將軍要過來,我在那頭便安排了人,一路跟着他過來的,飛機上,將軍的四周其實有五個是我安排的人,接機的是何伯,當時他看出來了,但是沒吭聲,因爲夾在人羣中,確實有雷氏的人跟着出了飛機場。何伯是當天下午送林將軍去他兒子那兒的,他兒子在距離這裡一百二十公里的那個雙湖上開設了一個景區,是緬甸賭石城這一帶最豪華也是最有特色的旅遊景區了。但是,他兒子因爲之前在z國就是不學無術之輩,老爺子的錢都被他賭光了,最後他從親戚那兒又弄了兩百萬出來和人合夥承包了這麼一個地方,聽說賺錢了,老爺子也才認了他回來,要不然和他斷絕關係的!”
“嗯,我猜他肯定有錢了又去堵了!”王二麻子點頭:“男人有錢就變壞,小璐啊,小心你家那口子,回頭他要是變壞了,你告訴哥哥,哥哥給收拾他!”
“二哥,你……”莫老三斜眼看了王二麻子一眼,看那高傲的神情,隨即對着他笑了。
“對,他又去堵了,你們知道和誰賭?”尚志軍挑眉,滿臉放光。
“和誰也不能和你!你天天跟我們在一起,老大天天在這裡忙事情。”莫老五搖頭,說道。
“切,我就不能消失兩三小時……”尚志軍點燃一支菸,甚是得意:“告訴你吧,怕是這個事情連安少都不知道的,老大和我私下聯繫,我坐莊,和林大維賭的是命!當時就三局,第一局,我拿到了他的地盤,第二局我贏了他的雙手,第三局,我贏了他的命!”
“你你你……”王二麻子歪着腦袋盯着尚志軍,結巴了:“你太狠了!”
“無毒不丈夫啊!不對,是老大指示好不!老大才是無毒不女子呢!”尚志軍說着話的時候,滿臉都是崇敬,這句話原本應該是帶着貶義的,但是看着尚志軍的神情,確實那麼的崇敬這個無毒不女子之人,吐出一口煙,尚志軍接着說道:“老大在這裡,要對付雷氏和胡嘯天帶領的島國殺手,還要對付耿如雪,還要操心賭石,還暗中指導我的行動,哎!真是個奇女子啊!你們知道不,當林老爺子趕到賭石現場的時候,一把槍,裡面真的是滿滿的子彈,老大交給林將軍,這老爺子都幾乎已經扣動扳機了,但是在最後的零點一秒的時候,放棄了,你們說,這要是心理素質不好的,能沉得住氣?若是老爺子真的殺了兒子,那這一趟,就完蛋了,不但忽悠不了雷雅靜,而且還會引起安局長的暴怒,之後很多事情就會更復雜!”
“零點一秒?!老大向來就是這麼厲害!”白璐咋舌:“她不是女人,不,她壓根就不是人!是一個神的存在!”
“你們別把莫然說的多玄乎!就跟我們搞廣告似的,吹噓的越來越神了!我和莫然認識好久了,天天一個被窩裡面的。她的家裡我都去過好幾次,最近小飛也幫忙查過,你們別看小飛,我讓查的,我好奇啊,因爲這個莫然完全不像我認識的莫然了啊!但是一切正常!只能說,這傢伙,太深藏不漏了!我算是服了!”向晚晴這回吃飽了,心情好了,說話又開始她的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了。
“林柏清這個老頭啊,比安老頭好的地方是什麼呢?就是他心地善良,會拐彎!他的倔脾氣啊,可能和長時間在研究所裡面呆着很少與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接觸有關係,他的倔,不那麼冷血,他還帶着些許頑童的心態!”尚志軍吃的非常飽,神采奕奕的,彷彿有很多話要和大家分享,彷彿這不是餐桌,而是“關於莫然同志的光榮事蹟分享報告會”現場!
“那天在賭石展會現場,我可想掐死這老頭了!”莫老四嘟囔。
“這一齣戲必須要演好啊!不然的話,咱們怎麼能讓雷雅靜小姐親自去找咱們的林爺爺呢?”尚志軍挑眉,笑的格外陰測測的。
“雷雅靜啊!她就不想想,這麼重要一個人物,我們莫老大會不管?就算是莫老大不管,安懿軒能不管?哎!要說女人一旦涉及愛情啊,就……”莫老四剛想喋喋不休,突然想到貌似他提到了一個敏感的話題,頓時他閉上了嘴巴,訕訕的看着一桌子的人,不說話了。
“我們準備出發,去加工場,張嫂,你……”尚志軍歪着腦袋看着張嫂。
“我也去,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等小姐,我會悶死的,也會心慌死的。我就隨着你走吧,尚總!等小姐回來,她也指定不呆在這兒了,這兒就交給人打理一下就行!”張嫂邊收拾,邊說道。
“也行!那就跟我們走吧。”尚志軍點頭,隨即他看向白璐:“白璐啊,你安排幾個人住在這裡,看這個別墅。”
“行!”白璐點頭,隨即看向張嫂,問尚志軍:“軍哥,你很厲害哦,連保姆都功夫不弱啊!張嫂不該是保姆那麼簡單吧?”
“張嫂啊!她就是一個貧苦出生的農村婦女,沒啥,沒啥!哈哈!”尚志軍笑着站起來,看向大家:“莫老大沒事,我們可以放開膀子好好幹一票漂亮的,也好等老大回來給她邀功請賞!”
一行人,都高高興興的起身收拾收拾浩浩蕩蕩的走了,走的乾乾脆脆的,他們也不擔心老大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掉到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出不來啊?他們就這麼關上門,坐上車,走了!
他們相信,只要莫老大活着,那對於她來說,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擾她的!傷?小事!掉到犄角旮旯裡面?絕對小事!回來?肯定很快!
這幫人的走,讓遠遠的觀察他們動靜的白子文安排的空軍武警部隊幾個士兵摸着後腦勺一臉迷茫。
“這些人的方向,好像不是醫院!”
“他們好像很高興,可惜太遠了,高倍望遠鏡都沒有看清楚。”
“近了也不行啊,他們就跟獵犬似的,鼻子可靈了。”
“給司令報告,快!”
於是,那士兵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什麼?你再說一遍?有從澳洲過來的微弱信號,然後很快就終斷了?”安鐵軍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麼長時間,他不但擔心莫然,更擔心的是羅伯茨。
原本,他是安排了安懿軒他們在飛機上等羅伯茨向地面發射他已經勝利買下隕石正往回趕的這一信號之後,再幹掉羅伯茨,之後將他的死推卸到m國的對立黨身上引起倆黨之間的糾紛,讓他們無暇顧及島國的挑唆,也無暇想辦法對付z國。
然而,羅伯茨此次被莫然救下,雖然跳傘了,但是安鐵軍擔心莫然若是放棄降落傘,飽了羅伯茨一命,那麼,他就糟糕了,不但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面對兒子,也許羅伯茨回去,所以的事情都會被曝光,那麼到時候島國再一挑唆,如今已經內部黑道勢力橫行,國防治安力量極其薄弱的z國將面臨嚴峻的考驗,興許,一個不小心,將會是z國的世界末日!
到時候,國際的譴責,國家之間的鄙視和敵對,還有國內人民的情緒,都會如颶風襲來一般,翻天覆地,無可回頭……
國家!
個人!
安鐵軍拿着電話,沉默了!
廖政委默默的看着兒子,看着他暗黃的臉色,看着他滿頭黑髮中間夾雜的些許白髮,看着他緊緊的捏着拳頭的手,她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不心疼他,反而內心有一種衝動……
裴麗的嘴巴動了動,擡頭看了安鐵軍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她的心,此刻亦是亂入麻。
安懿軒是她的兒子,親生的,她雖然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但是她對他的愛不比任何人少,她不希望他這樣,她不希望莫然離開安懿軒,可是莫然劫持了羅伯茨,而這麼危險的舉動鐵定會引起國家之間的動亂和混亂,這個時候,選擇……
莫然?國家?答案還用明說嗎?
“鐵軍,你戎馬一生,也該爲家人考慮一下了!”這是廖政委用自己最深處的心聲說出的話。
“媽……”安鐵軍扭頭,看着廖政委。
“滴滴!”手術室上面的紅燈熄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醫生……”安鐵軍只是喊了一聲,便只是看着兩個走出來的醫生。
何伯快速跑來,看着醫生,等着他的下文。
“醫生,我的孫子怎樣了?”廖政委慢慢的站起來,她的嘴脣動了又動,才問道。
相反,裴麗卻沒有站起來,她一直坐在椅子上,她的雙手緊緊的捏着自己的膝蓋,她的肩膀在抖動,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她……不是不想站起來衝到醫生面前去問,而是,她的腿腳,抖得她站不起來了。
“病人的腦部因爲受到重力撞擊而導致的腦部水腫,腦積液我們已經給抽出來了,但是淤血暫時沒辦法清理乾淨,因爲有幾處毛細血管是自行破裂的,應該不是外力造成,而是內部原因造成,病人應該在昏迷之前有過十分衝動的舉動,所以……”一聲說的有些官方。
“所以怎樣?”幾雙眼睛同時盯着醫生的嘴。
“所以,病人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是淤血和水腫時間過長,估計會造成腦神經損傷!萬幸的是淤血沒有傷及視神經和中樞神經,不然的話,便會失明或者成爲植物人。”醫生的臉上帶着成功的喜悅,一場大手術的成功,對於一個醫生,就像是一個將軍打勝了一場戰役一樣,驕傲而滿足!
“您的意思,是我兒子他會失憶?”安鐵軍自然是知道腦神經損傷是怎麼回事,他的心,此刻揪的緊緊的。
“對,這就要看恢復情況了,我們檢查過病人的身體,他的身體十分健康,而且非常強壯,如果他的意志力堅強的話,應該是短暫性的失憶,但是如果有些東西阻礙他的記憶的話,也許就是長時間的失憶,甚至是一輩子的!這就要看他的意志和身體恢復情況了。”醫生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完便走了,他也累了,做了一夜的手術,此時都已經兩眼昏花了。
“懿軒……”當護士們把安懿軒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廖政委差點兒就暈倒過去。
安鐵軍緊緊的抱着自己的母親,看着活動病牀上安鐵軍全身插着管子,腦袋上包着厚厚的紗布,他腦袋上原本又黑又粗的頭髮不見了,只看見些微露出來的帶發青的頭皮,這場景,這模樣,廖政委趴在安鐵軍的肩頭,張了張嘴,卻哭不出聲來了。
何伯,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曾經自己從胳膊裡面用鉗子夾出子彈都不會吭一聲的男人,此時盡然有兩滴清淚滾下。
倒是剛纔一直站不起來的裴麗卻淡定的站了起來,她走到護士們身邊,一聲不吭的扶着推牀,何伯也上來,默默的扶着推牀,隨着護士們一起把安懿軒給推到了特護病房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裴麗便一直守在安懿軒的牀邊,給他的嘴脣用棉籤一點點的抹水,過五分鐘就抹一次,絲毫不差,她還時不時的對着安懿軒輕輕的說話,說一些安懿軒小時候調皮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她聽安家的一個可憐她的遭遇的傭人時常出來買菜的時候,約她在街邊,告訴她的。
額頭被磕傷了,流血了,但是沒哭!
膝蓋因爲騎自行車摔破了!
第一次和同學打架了,因爲那個同學把鼻涕抹到你身上了!
……
裴麗的這些小故事,都是安懿軒十歲之前的,醫生說了,若是醒來,按照目前的受傷狀況來看,可能智力會倒退到十歲左右,所以裴麗儘可能的按照醫生的提示,把安懿軒十歲之前的她知道的那些事情,都說給他聽,每天說好幾遍,以激發他對後面事情的記憶。
廖政委這些天也是幾乎寸步不離安懿軒的病牀左右,但是廖政委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上了年紀,這個向來不服老的老太太終於是病倒了,經過要求,醫院給她特例在安懿軒的病房裡加了一個病牀,她就這麼看着孫子,看着裴麗照顧着安懿軒。
而安鐵軍則是醫院和部隊兩頭跑……
“想想真是覺得心裡難過!”這一天,當安鐵軍給廖政委削了一個蘋果送到她手裡的時候,廖政委如此說。
“媽,別難過了,吃蘋果。”安鐵軍安撫道。
“一個安家,三個人住院,真是……”廖政委剛說到這裡,扭頭看了裴麗一眼,後面的話便不再說了。
而裴麗只是照顧着安懿軒,對廖政委的話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些天,她對安鐵軍亦是冷冷淡淡,除了必須的關於安懿軒的一些用藥等情況的交流之外,沒有任何別的交流。
安鐵軍數次想勸裴麗回去休息一下,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接着乾脆讓人把衣服送過來,直接在醫院住下了,一心一意的照顧安懿軒,這情景,讓安鐵軍不知道如何說,他求助於廖政委,後者只是搖頭,表示讓安鐵軍隨她去吧。
廖政委這幾天一直看着裴麗照顧安懿軒,很多次很多次她想對裴麗說:對不起!但是,她卻開不了這個口。
“沒有告訴爸。”安鐵軍站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明亮的陽光,幽幽的說道。
“嗯,這個事情絕對不能告訴他,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廖政委點頭。
“可是,我們能瞞他多久?懿軒要儘快回z國,回k省去治療纔好!我已經找人請了專家在k省人民醫院等着了,我想明天把懿軒一起帶回去。”安鐵軍轉身看着裴麗,卻和廖政委說着話。
裴麗的後背明顯的一僵,她的手裡端着的溫水杯子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她的臉色也瞬間蒼白。
“回去?不行!”裴麗的話語很堅定。
“小……裴麗,回去給懿軒是找最好的醫生進行治療。”安鐵軍皺眉。
“回去,就代表着安局長會知道,如今你撤了醫院裡的所有安局長的眼線,還對下面的人執行保密措施,那麼回了z國呢,你還能執行?安局長一旦知道,是不是會通緝莫然?這是懿軒想要的?”裴麗轉頭,淡淡的說道。
“事情都這樣了,我們要以大局爲重!”安鐵軍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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