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的暗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接下來,就看冷溶月怎麼做了。
兩個青衣婢女也是玲瓏剔透之人,平王的話一落,立刻跪轉過身,對着冷溶月又是三個重重的響頭,“公主饒命,奴婢並不是故意要傷害公主,還請公主大人大量,不要與奴婢這等低賤之人計較。”
“如果本王要計較呢?你們打算如何,以死謝罪?!”君無忌再次出聲。
平王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吭聲。
而平王妃,對君無忌這個瘟神,她可是多有忌諱。南宮燕夠囂張吧,南宮燕都多次吃虧在君無忌手中,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擋不住君無忌手中的銀鞭。
所以,平王妃是敢怒不敢言。
心中卻將君無忌給恨了個半死。
若不是他突然出現打亂了整個計劃,冷溶月此刻已經被毀了容,受了傷。憑她的身份,只要在暗中交待一句,冷溶月臉上的傷永遠也別想好了。
人算不如天算。
該死的君無忌,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一下子打亂了她的計劃不說,還讓她現在是有口難言。
兩個青衣奴婢臉色越加蒼白無血,偷偷瞥一眼平王,見他背轉過身,根本不看她們,知曉是放棄她們了。兩人一咬牙,彼此互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絕望之色,她們之所以敢出此下計要謀害冷溶月,不過是仗着平王待她們還有兩分的悅色,出了事,平王就算是顧及平王府的臉面,也絕不會讓她們落到君無忌的手中。
可她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平王從來不是個多情之人。
平王府中,像她們這樣的人,不多也不少,至少也有近百個。以前她們總是以爲自己是與別人不同的,因爲平王妃的關係,與平王接觸的時間最多,平王待她們也最好。
可如今……
兩人心中都泛起了一絲苦澀,她們,與別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兩人都知道今日君無忌怕是不會放過她們了,咬牙跪轉過身朝平王瞌了三個響頭,顫聲道:“奴婢去了,請王爺保重自己。”
“哼,還真是有情有意!”君無忌冷哼一聲,手中銀鞭滑開,任何想要傷害月兒的人都該死,這兩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豫王,你要如何才肯放過她們兩個?”平王妃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面上閃過一絲狠色。
其實也由不得她不開口,今日這兩個婢女如是出了意外,她毫不懷疑,回府之後,平王會唯她是問。
別人不清楚,她卻是知道的,這兩個婢女雖然還是婢女的身份,卻已經是平王的人。也正是因爲這兩個婢女,平王待她才更多了幾分的縱然。
其實先前冷溶月所猜測的不錯,男人,哪個沒有點劣根性。平王也不例外,別的女人不給跟他的,跪在地上的兩個婢女都能給他。跪在地上的兩個婢女本是一母雙胎,伺候起人來也是心意相通。平王也樂得身邊留這麼兩個人,安享極樂。
可若是犧牲兩個婢女能拉攏君無忌,平王縱然再不捨,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平王妃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不管不顧,在平王幾翻的警告後還要開口。
“很簡單。”君無忌看向平王妃,詭異的笑道:“你代她們,跪下向月兒道歉,今日的事,本王可以當作未曾發生。”
“放肆!”一直未曾出聲的柳丞相滿面怒容欺上前來。先前他躲在平王身後,心裡與平王妃是一樣的,都十分忌諱君無忌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目中無人的廢物王爺。
可君無忌剛纔的話,又容不得他不站出來。
平王妃不僅代表了丞相府,還代表了平王府。今日她若是跪了,以她的身份地位,就是讓丞相府和平王府臣服於他君無忌。試問,柳丞相如何不驚怒。
不只是他,平王也目光凌厲的看了過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多本王指手劃腳!”君無忌手中的銀鞭如一道銀蛇,呼嘯着朝柳丞相揮去。柳丞相嚇得臉色瞬間一白,好在關鍵時刻,平王身後一個灰衣的侍從上前來,一把抓住柳丞相,將他帶離了君無忌銀鞭所過之處。
柳丞相驚魂未消。
平王眼角餘光掃過一眼,看着君無忌,輕聲問道:“十三弟一定要將此事鬧大?需知,兩個時辰前,公主才與寧王妃鬧翻,十三弟有父皇護着,可以萬事不怕,可十三弟考慮過公主的安危沒?公主再未成爲豫王妃前,不可能一直躲在豫王府中。據本王所知,半年前,刺殺十三弟的凌霄閣殺手已經秘密潛京,準備對蕭家動手了。而蕭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蕭家有絕世高手蕭決坐鎮,凌霄閣是不是蕭決的對手本王不知。但有一點,本王卻是知道的,半個月前,十三弟將十弟打成重傷的事,蕭家可是懷恨在心,雖不能將十三弟如何,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公主的身上。”
“你在威脅我?”君無忌鳳目眯成了一道縫,眸中寒光凜凜。
平王搖搖頭,笑道:“威不威脅,那就看十三弟怎麼選擇了。本王與五弟再不對付,若是有個共同的敵人,卻也是不介意聯手的。”
平王說得雲淡風輕,但話裡的意思卻咄咄逼人。
君無忌握住銀鞭的手指關節突出,面色陰鷙,鳳目中道道寒光迫人。突然桀驁一笑,手一揚,銀鞭毫不猶豫朝着跪在地上的兩個青衣婢女揮去。
瞬間兩個婢女後背衣衫破裂,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暴露在衆人眼前。
“滾。”
雖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君無忌服軟了。
平王略略一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平王妃跟在他的身後,看向冷溶月的目光中帶着赤-裸裸的怨恨。柳丞相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隨後是硬捱了君無忌一鞭的兩個青衣婢女,最後纔是平王府的侍從。
冷溶月抿着嘴,突然出聲,“慢。”
平王一行人停下腳步,轉身朝冷溶月看來。
平王揚了揚嘴角,“公主可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