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沅走後,冷溶月將他留下來的八個人都交給了追風安排。而後想了想,又拿出沐雪染給她的另兩瓶毒藥交給明心,“你與明月兩個,去將這兩份大禮送到寧王府與安王府去。”
明心接過,掃一眼兩瓶毒藥後擡起頭,問道:“小姐,這兩份藥……”
“三姐就快要嫁入寧王府了,爹爹與祖母總是說,只要我們姐妹幾個抱成一團,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我做爲妹妹,別的不能爲三姐做,爲她掃掃障礙還是可以的。”
“寧王可沒有安王好糊弄,三姐一心癡纏安王,爲斷絕三姐的念頭,乖乖嫁入寧王府,我也只能對不起安王了。安王那樣喜歡三姐,我想,他是一定不會怨恨三姐的。”
於是,明月明心便明白了,這兩瓶毒藥該如何使用了。
安王府還好,輕而易舉便讓兩人找到機會將藥下到了君羨每日所吃的膳食中。寧王府在君落離腳受傷後,戒備是空前的森嚴。特別是君落離所住的惠竹軒,可說都被圍成鐵桶了。
明月與明心藏身在慧竹軒外不遠處的一棵百年老樹上,靜靜的等待機會。
“寧王府這是什麼意思?寧王住的流華院都沒有這裡戒備森嚴。難不成在寧王府裡,一個世子比王爺還要重要?”等待的間隙,明心無聊,小聲抱怨道。
此刻天色漸明,各處已經有早起的奴僕走動。
好在兩人躲的這顆樹枝葉繁茂,如一把擎天的巨傘般將這一方牢牢的籠罩在自己的範圍。兩人藏身裡面,就是有人在樹下擡頭,也不一定看得到兩人。
“南宮王妃雖是南宮大將軍之女,一旦君落離腳出了事,她在寧王府的地位也不會多好過。寧王府需要繼承人,南宮王妃一旦失去了君落離,便在寧王府失去依靠,就是南宮大將軍也不能以此去去脅迫寧王什麼。南宮燕知曉這一點,南宮大將軍也知曉這一點。”
而且,君落離腳傷本就嚴重,稍微有點異心的都會在此刻將主意打到他腳傷上。以此來挑撥寧王府與南宮大將軍之間的關係。
雖不知道寧王爲何在這種時候納了王府管家之女爲妃,且南宮大將軍還沒有異意,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不爲人知的陰謀在裡面。
明心輕哼一聲,漫不經心道:“寧王世子腳受了重傷,別有用心之人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挑撥寧王府與南宮大將軍的機會。寧王在這種時候取妻納妾,是害怕君落離真有個什麼意外,好及早防身嗎?”
明月眼眸一亮,驚詫的看着明心。
明心被明月看得發毛,無辜的挑着眉毛問道:“你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是頭一次發現,我其實長得比你好看?”
明月沒有理會明心的胡扯,拍着她的肩膀,讚歎道:“認識你這麼久,雖從沒有發現過你比我長得好看,卻頭一次發現,你也有聰明的時候。”
“你這話幾個意思?是在誇獎我呢,還是在嘲諷我?”明心防備的看着明月。
“自然是誇你的。之前我一直想不通,南宮王妃善嫉也不是一日兩日,爲何寧王會在這種時候違逆南宮王妃取妻納妾,且南宮大將軍還沒有異議,經你提點,總算是明白了。”
“哼哼,看你以後還總說我笨!”明心得意的翹着嘴角,須臾,湊過頭來,“我提點你什麼了?”
明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正待取笑她兩句,突然眼眸一頓。
明心察無所覺,目光直直的盯着惠竹軒,憂愁道:“惠竹軒守備這麼嚴,不會我們今天一天都要吊在這裡吧?”
等了半晌,不見明月回答,偏過頭來,見明月怔怔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你不會嚇傻了吧?”
明月拍開她的指,悄聲指向流華院的方向。
明心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驚叫出聲:“唉,那不是那個江湖第一高手高霸天和金酒酒的父親金誠麼?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明月瞪她一眼,“你這麼大聲,是害怕別人不知道這裡藏了兩個人?”
明心趕緊捂住嘴。
好在此時這棵百年老樹周圍都沒有人,並沒有發現這裡的異樣。明月無語,“行了,別看了,高霸天江湖第一高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盯得久了,當心被他察覺。”
此時天還未大亮,太陽也只是在天際悄悄冒了個頭,紅火的顏色還並不刺眼。流華院後門處,一藍一黃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相繼走出。走在前面的藍色身影正是高霸天,跟在他身後的也正是雲陽城金家當任的家主金誠。
不知這兩人在流華院與寧王君瑜商議過什麼,兩人臉上的神色都十分滿意。偶爾高霸天也會回頭與金誠說些什麼,兩人大笑着遠去。
待兩人走遠後,明心問明月:“這兩人到京城來做什麼?”
金誠還好說,雖然金酒酒逃婚了,但與寧王的婚約還在。而高霸天,他並不是齊國人,而是北漠人。以華叔的消息網,都未得知他入京的消息,顯然他是悄然而來。
那麼,他來做什麼?
明月搖頭,這些只有回去問小姐了。
兩人在樹上又隱藏了近一個時辰,纔等到一個出手的機會。宮裡例行前來給君無忌診治的李太醫匆匆來到寧王府。
正匆匆忙忙間,忽然撞上一位行走匆匆的婢女。李太醫被撞得一個踉蹌,手中的藥箱脫手而飛,滾落至一旁的草地上。婢女驚慌的上前扶住李太醫:“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李太醫皺皺眉,揮手道:“行了,下次走路小心些。”
“是,是。”婢女感激的撿起李太醫的藥箱遞還給他,然後沖沖的走了。
李太醫看着她匆匆的腳步,搖搖頭。
“成了?”明月看一眼李太醫離去的方向,小聲問道。
明心吐了吐舌頭,也順着明月的目光看一眼李太醫離去的背影,“嗯,成了。只是……”
明月趕緊一拉她的手,兩人迅速離開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