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看不過眼,不如賞賜屬下幾壺好酒?”清風似笑非笑的看向君無忌,知曉他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反正橫豎心裡都不會爽快,還不如在自己不爽快前,也給他也找找不爽快。
君無忌斜睨着清風,鳳目明亮,如盛載了滿天星光,比今晚的月色還要璀璨幾分,“想喝本公子的好酒?”
清風咬着牙,點頭。話既出口,自然沒有半途收回的道理。
君無忌靜靜看了清風片刻,又掃向其餘三人,“你們也想喝?”
冷雲三人很沒有義氣的立刻搖搖頭。他們倒是想喝,但不敢喝。
君無忌薄涼的嘴角微挑,摺扇一收,點向清風。清風以爲君無忌要動手,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退開之後,便見到君無忌嘴角的弧度擴大,連眉梢似乎也沾染了兩分的笑意,閒適的坐到他的位置上,涼涼的看着他,“你以爲本公子要做什麼?”
清風神色不變,靜默片刻,沉默不語。心中卻暗暗鄙視着君無忌的幼稚。真不曉得小姐那樣驚才絕豔的人兒,爲何偏偏就看上他這個幼稚鬼了。
君無忌卻渾不在意的一笑,看着僵着身子不自在的幾人,心情突然變得極好。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倨傲道:“去吧。”
“去哪兒?”清風下意思接口。
“不是想喝好酒?”
清風怔愣,君無忌一個眼刀過去,清風立刻腳尖一點,飛身往君無忌藏酒的地窖而去。君無忌看着清風離去的方向,鳳目微微一眯,收好的摺扇立刻又‘刷’的展開,用力搖了兩下,收回目光看向另外三人。
“你們兩個,去廚房找點下酒的菜來。”
被點名的冷雲與寒雷不敢耽誤,聞言立刻閃身飛往廚房。被單獨留下來的閃電嘻嘻笑了兩聲,舔着臉討好的看着君無忌,“殿下,您熱不熱,屬下給您打扇?”
君無忌低眸看一眼手中摺扇,丟給閃電,“行。”
閃電接過摺扇立刻站到君無忌身後,殷勤的打起了扇,力度掌握得剛剛好,不輕不重。“殿下,這個風怎麼樣?”
“很好。”君無忌雙腿交疊着擱到冷雲的凳子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以前做過很多次?”
閃電不疑有他,眉宇得意道:“屬下給小姐打過很多次扇。小姐一直誇我扇得很好呢。”
君無忌鳳目波光流轉,“你們小姐不日便會回京?”
閃電點頭,點完又發現君無忌看不見,就答道:“是,小姐信上是這樣說的。”
“你們小姐回京後,本公子就將她接來豫王府如何?”
“怎麼可能,小姐是……”脫口差點釀成大禍,閃電嚇得扇扇子的動作一頓,膽顫心驚的看着君無忌的後腦勺。太可怕了,真真是太可怕了,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差點就將小姐真實的身份抖出來了。
剛剛還覺得君無忌將他單獨留下來是看他順眼,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君無忌哪是看他順眼,是看他最好壓榨!想要從他嘴裡套話纔將他留着的。閃電簡直欲哭無淚,望一眼天上的明月,心中悲憤,爲什麼人人都覺得他閃電是最好拿捏的?
“小姐是什麼?”君無忌不緊不慢的問道,鳳目黝黑如深潭,望着院中在月色下靜謐的景緻,神色莫測。
“沒什麼?”閃電咬着牙緊閉着嘴,哼,他們都認爲他最好欺負,他就要讓所有人看看,他纔不好欺負呢。
今天就是找死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透露一個字。
不說先前君無忌就已經有了諸多猜測,若是他再嘴不嚴實,透露個一星半點,以君無忌的頭腦,只怕就能百分百確定小姐的真實身份了。來之前明月可是說過,若是讓君無忌知曉了小姐的身份,那他們就不用回去,要一直跟着君無忌。
一直跟着君無忌?閃電想想就覺得心肝顫。他還是寧願回去被小姐欺負。
“沒、什、麼?”君無忌一字一頓的重複着閃電的話,語氣輕緩的猶如月色中舒涼的一縷清風。閃電心裡膽寒,剛要落跑,手中摺扇不知何時就被君無忌奪了去,扇柄抵在他的心口,一股冰冷的殺意從扇柄傳入心口,再從心口處瞬間擴散至他的全身。
閃電邁出去的腳趕緊縮回來,剎白着臉望着君無忌,可憐兮兮跟個討飯的孩子。見君無忌不爲所動,正要再接再厲沒臉沒皮耍渾打混的說一些丟節操的求饒話,眼角餘光就瞥見抱了酒飛身回來的清風,心中一喜,溜到嘴邊的話馬上就咽回了肚子裡。
“剛纔不是搖頭說不想喝?現在這樣覬覦的看着我做什麼?”清風將酒擱到石桌上,輕瞥一眼閃電,鄙夷道。
閃電眨眼,君無忌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手中搖着摺扇,姿態說不出的瀟灑恣意。“不是,我……”
話剛要出口,便見到君無忌冷厲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過來,趕緊嚇得住了嘴,嘿嘿乾笑兩聲,“我就是想要喝酒,這酒可真香呀,饞得我口水都流了出來。”
清風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又轉向君無忌。君無忌不緊不慢,拾了兩粒花生米丟進嘴裡,細嚼慢嚥的吃完,又從懷裡拿出一個泛着盈綠色澤的酒杯,擱到清風面前。
清風望了眼酒杯,又看看抱回來的酒,認命的給他倒了杯酒。酒一出壺,一股濃郁的酒香瞬間氾濫開來。君無忌舉起酒杯,酒在玉杯中也染了兩分透明的綠意,映着皎白月光,如碧波般在杯中晃盪。在清風、閃電眼饞的目光中,君無忌一口飲盡杯中美酒,嘖嘖兩聲,讚歎道:“果真是百年女兒紅。”
感嘆間,冷雲與寒雷也提了食盒回來,將食盒裡的菜一一擺在桌上,愣愣的站在清風身邊,一同看向君無忌。
君無忌掃一眼菜色,滿意的揚了揚嘴角,擡頭看向四人,“你們小姐何時爲京?本公子要親自到城外去迎接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