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薰爐的爐身,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緻的罌粟花,就連花蕊都十分逼真。
只是只有一種一個的花蕊是凸起的,其他都是平整的。
這個異樣立刻引起了洛寧的注意,她讓梅洛塗往後退了好幾步,而後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用手指將那個凸起的花蕊觸碰了一下,很快,爐身從中間斷開,露出了裡面的夾層,果然裝着已經化爲液體的噬心丸。
洛寧將薰爐在梅洛塗的眼前“展示”了一圈,冷笑着說道:“這薰爐設置得倒是十分精緻巧妙,如果不是我聞出了異味的話,肯定也不會察覺到異樣。這大公主的心思可真是玲瓏啊。”
“我這就去稟告皇上!”梅洛塗的手已經握成了一個拳頭,十分震怒。
只怕,這不單單是大公主的奸計,和那東辰國也脫不了關係,要不然也不會將這樣的薰爐送來。
只不過洛寧只會點到即止,不會刻意說明,否則會讓人覺得自己居心叵測。
而梅洛塗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呢?是以,她根本就不用擔心。
西俗國的國庫十分充盈,各種寶貝都有,更遑論只是幾株雖然不常見但也不算有市無價的藥材,所以只是片刻的功夫,暗影衛就將洛寧需要的藥材拿了來。
這毒藥的藥效十分霸道,所以配置解藥也需要小心謹慎,量必須把持地好,少一點會沒有效果,而多一點,又會變成一味毒藥,只會加速皇上的死亡。
所以配置解藥的過程中,洛寧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她額頭不斷冒着汗水,看上去十分艱辛。
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洛寧終於將解藥練好。
她長長地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加了一滴苗疆聖水進去。
即便不能根治,卻能起到一個緩衝的作用。
梅洛塗已經將皇上攙扶着坐了起來,靠在牀邊,直到洛寧將解藥端來以後,梅洛塗這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上將解藥喝下。
當解藥逐漸見底的時候,皇上忽然開始猛烈地咳嗽,而後吐出了一口鮮血,只不過那血是烏黑色的,還伴隨着一股腥臭味。
洛寧急忙將一顆解毒丸塞進梅洛塗的嘴中,又迅速地將那攤血漬收拾乾淨,這才解釋道:“剛纔那血裡含有劇毒,即便是聞上一聞都有可能中毒。”
“竟然這麼霸道?”梅洛塗不可思議地說道。
只要一想到那毒素在皇上的身體裡盤桓了這麼久,他就恨不得將大公主千刀萬剮。
而皇上在吐出那口血以後,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了一些,感激地看着洛寧道:“真是謝謝你了。”
“外公不用客氣,真是孫女兒我應該做的。”洛寧眨巴着眼睛,十分俏皮地說道。
一句“外公”和“孫女兒”,讓皇上立刻老淚縱橫。
在這裡,洛寧只是將他當成了一個長輩,而不是皇上,所以他纔會那麼開心。
毒素解完之後,他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朝着洛寧揮了揮手,笑着說道:“乖孩子,來,在外公這裡來,外
公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梅洛塗很自覺地起身,將最佳位置讓給了洛寧。
看着洛寧和皇上相談甚歡的樣子,他心中也滿是欣慰之情。
因爲剛剛解毒的緣故,皇上的身體還不是很好,所以洛寧只能強制性地命令他好好休息,並且約定好兩天後再來宮中看他。
皇上這才躺下睡覺。
臨出宮以前,洛寧又寫了一張藥方遞給梅洛塗,並說道:“以後皇上的藥就都換成這個吧,不過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千萬不要讓大公主他們有所察覺,以免打草驚蛇。我還想順着這個線索將最後的大魚釣出來呢。”
“沒有問題,這件事我會交給我的心腹去做,你放心好了。”
“那就沒事了,我們先回府吧。”
“好。”
當兩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梅洛於只以爲他們在宮中發生了意外,正焦躁不安地考慮着是否要派人去宮中看看的時候,洛寧和梅洛塗一前一後地進了府。
梅洛於直接衝上去將洛寧抱住,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問道:“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
“那幾個郡主有沒有爲那你?”
“我可是梅大將軍的貼身侍衛,那些郡主公主再沒品,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吧?”洛寧好笑地說道,但是對於梅洛於的關心,她心中還是有些感動。
梅洛塗卻心情大好地讓人準備了一桌子豐盛晚宴,飯桌上,他不斷地說着洛寧今天在宮中的英勇事蹟,誇獎地洛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慕寂梵卻道:“照這麼說來,皇上其實是被人下了毒,所以纔會身體不好?”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有心結,導致身體每況愈下,這才讓毒素有了可趁之機。即便我今天已經替他解了毒,但也不算根治。”
“那皇上還能活多少年?”梅洛塗激動地問道。
洛寧卻道:“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應該只能活十年之久。”
十年……
梅洛塗無奈地看了一眼洛寧,頗有種想笑的衝動。
皇上今年已經六十高齡,能夠再活十年,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洛寧吃了一口飯,嚼碎下肚之後,又繼續問道:“對了,我還有一個疑問,希望你們可以幫我解答。”
“什麼疑問。”
“是關於太子的。”
“啪!”洛寧的話剛說完,梅洛於手中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好。
洛寧詫異地看着她,不由問道:“怎麼了這是?”
“沒事,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梅洛於輕輕地搖了搖頭,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會問關於太子的消息?”
“今天看了皇上之後,我才意識到,這宮中怕是有人想要奪位,否則也不會給皇上下毒,我又不禁想到了那個年少時就斷了筋骨癱瘓在牀的太子,我在想,是否他也是被人陷害?不,這是一定的,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他的身體狀況,也
許我能救他。”
“你真的可以救他嗎?”梅洛於握住洛寧的手,很激動地問道。
她的這個舉動讓洛寧更加疑惑,心中驀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梅洛塗瞪了她一眼,喝令道:“洛於,你失態了!”
他又轉而看着洛寧,繼續問道:“你有沒有這個把握?”
“沒有。”洛寧誠實地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看到他的情況,所以還不能斷定,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可以試一下,不是嗎?”
洛寧只記得,今天皇上跟她說的那句話。
太子是她的親舅舅,是沈琦溢同父同母的哥哥,只是這件事,宮中知道的人並不多,皇上爲了保護沈琦溢和她的母后,將這個消息故意壓制了下來。就連梅洛塗都不清楚。
所以她才堅定了心思要去幫助太子,那也是她的血脈親人。
梅洛塗點了點頭,沉聲道:“好,明天我就帶你去一趟太子的府邸,讓你親眼看看他,究竟還有沒有救。”
夜晚的時候,洛寧依偎在慕寂梵的懷中,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輾轉反側卻睡不着覺。
慕寂梵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輕笑着說道:“你在想什麼?”
“我突然有些迷茫,這一次來西俗國爲的究竟是什麼。”洛寧苦笑着說道。
看到皇上的時候,她應該激動纔對,但是激動和欣喜過後,卻是滿滿的空虛。
這個皇室,真的太骯髒了。
慕寂梵看着洛寧眉頭深鎖的樣子,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微微挑脣,笑得十分邪魅:“既然娘子睡不着覺的話,不妨和爲夫玩一個好玩的遊戲,也不算辜負瞭如此良辰美景。”
“好玩的遊戲?是什麼?”洛寧沒有注意到慕寂梵眼中刻意壓制的異樣,傻乎乎的問道。
然而她的話剛剛問出口,那張嬌豔欲滴的紅脣就被慕寂梵堵住了。
當口腔裡滿滿都是慕寂梵的味道時,洛寧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卻也沒有反抗。
雖然之前有過一次經歷,但那是在藥效的作用下,而現在她和慕寂梵都是清醒的是,所以洛寧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做,身體繃的十分僵硬。
慕寂梵也沒有不耐煩,反而是一直在誘導着她。
當他的脣吻到洛寧的耳垂時,她發出了一聲嬌喘聲,臉立刻變得通紅一片。
人前強硬的她,此刻卻真的變成了一個嬌羞的小女人。
但是這種感覺卻沒來由地舒服,該死的她竟然十分享受!
慕寂梵趁着他還有力氣的時候,用腳將窗幔垂下,狹小的空間裡,就只有他和洛寧兩個人喘息的聲音和急促的呼吸。
一世旖旎。
直到第二天清早,洛寧才悠悠轉醒。
跟第一次時一樣,她渾身痠痛到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不由哀怨地瞪了一眼慕寂梵,憤憤道:“你丫就是一禽獸!”
“對,沒錯,而且我還是一個不知道剋制的禽獸,更是你愛的禽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