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成功地阻止了一次高級別口角,齊郡王妃如釋重負,覺得還是交流一下懷孕心得比較保險。
其實謝宜春說康王妃那話,也不完全對,人家也是生過孩子的,康王的大女兒就是康王妃生的,眼下都快長成少女了,安靜地跟元琛等幾個年齡相仿的叔叔姑姑坐一起。
總算找到了共同話題,大家都覺得氣氛稍稍融洽了一點。當然康王妃也還是有點不高興的,所以聊天的時候,她常常會聽到自己想反駁的話。
當然,也就是想,她不會當真在帝后面前爲難謝宜春,那樣她就不賢惠了。
永顏也是大肚婆啊,遠遠地一聽這邊的話題,心癢癢地就過來了,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着懷孕心得。
司樂坊排了舞樂過來。一有歌舞,宴會便更加熱鬧。
錦繡原本在元恆身後,被寶慶帝一眼望見,叫了過去。
“丫頭,打算什麼時候回宮來。”
錦繡奇道:“皇上派奴婢去王府的啊,自然也得皇上叫奴婢回宮。”
靖安皇后笑道:“你這麼機靈還會不明白麼。皇上啊,既希望你在王府好好伺候恆兒,又希望你快快回宮好陪他說話。”
“那奴婢豈不是得學個分身術?”
“哈哈,這又是什麼怪話?”寶慶帝問。
錦繡道:“就是傳說有個猴兒,拔一根毛一吹,就能出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分身。這就叫分身術。”
寶慶帝竟然下意識地擡手望了望自己的手背……好吧,有點依稀不可辨的手毛,但是……不夠拔的。
擡頭卻發現,靖安皇后正忍俊不禁地望着他,不由有些難爲情,立刻大笑道:“哈哈,這個故事好玩。分身術!”
靖安皇后望着難得開心的寶慶帝,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錦繡。
“總是你能逗皇上開心。本宮都替皇上舍不得了,這麼好一個丫頭,怎麼就給派到景王府去了。”
錦繡臉一紅:“皇后這麼誇奴婢,奴婢也要看看手了……”說罷,也擡起手,認真地找起手毛來。
這下連靖安皇后也忍不住笑了:“這丫頭,怎麼能這麼活寶。偏偏還活寶得穩穩當當,叫人看不出你是個活寶。”
謝宜春的眼神,幾乎粘在了皇后的寶座上,時不時就要看許久,連身邊那麼多女眷們的閒聊,也聽得七七八八。又見帝后二人與錦繡相談甚歡,心中不太高興。
這是個奴婢,帝后再喜歡,也是個奴婢。
可是,她突然覺得前景黯淡,要是帝后一喜歡,封她個什麼,她可就不是奴婢了啊!
“七嫂您胃口可好?”
齊郡王妃嬌聲問,對方卻沒反應,一看,眼神又粘在皇后寶座那兒了。再一看,齊郡王妃也看到了錦繡,就更明白謝宜春的心思在哪兒了。
“七嫂……七嫂……”
“啊……你說什麼?”謝宜春的魂兒終於回來了。
康王妃心中好笑:“郡王妃問你,胃口可好。”
“哦,這個啊,倒是不錯,沒有影響胃口。”謝宜春道。
永顏公主卻道:“那是挺幸運的,我一直到五個月後纔好些。”
正說着話,一個小娃娃跑了過來,嚷着:“你們都懷了小寶寶,怎麼這麼多大肚子。”
衆人聽她說得有趣,紛紛笑了起來。
永顏公主雙眼一瞪:“十八妹,像個女孩子家說的話麼?”
這個小娃娃是十八公主元瑩,才三歲多,還沒有封號,只看那一桌的毛娃娃,只有她敢獨自亂跑,就知道天生膽大不怕訓斥。
“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元瑩臉色好認真,“肚子大得我都能看到,爲什麼不能說,我就要說,大肚子大肚子大肚子。”
衆人一頭黑線,看來這小姑娘又是潑貨一枚,以後也不會宣儀公主和永顏公主差到哪裡去。
永顏公主哭笑不得:“你這麼愛說,來,摸摸五姐的肚子,算算五姐生什麼。”
祁國風俗,讓不懂事的孩子摸肚子,然後下意識地說出什麼,你就會生什麼,所以一到孕婦多的時候,不懂事的孩子就不夠用了。
元瑩歪着腦袋望了望人,覺得還是永顏比較好欺負,伸手就摸了摸永顏的肚子,還趴在上頭聽了聽,很認真地說:“五姐會給瑩兒生個小外甥女兒。”
永顏啞然失笑:“你怎麼知道?”
元瑩一本正經:“她剛剛跟我說話來着。”
衆人皆問:“說什麼?”
元瑩一副寶寶口吻:“我叫小外甥女兒,我叫小外甥女兒……”
“哈哈哈哈……”
還算是一屋子王妃公主,哎……被震驚到的寶慶帝想扶額。還好,她們笑得快也收得快,沒一會兒就安靜了,讓寶慶帝得以繼續跟錦繡說話兒。
齊郡王妃其實心裡也着急呢,見五公主都大大方方地讓“小郎中”給聽了診,自己不聽一聽,豈不是吃虧了嘛。
當即哄道:“那你看看十一嫂子呢?”齊郡王妃的月份還不算長,很是擔心元瑩會聽不懂肚子裡寶寶的話。
而旁邊的王妃和公主們都湊着看熱鬧,齊郡王妃突然有點害怕了,看熱鬧的這些,孩子倒都健健全全的,怪不得起鬨起來這麼積極。
元瑩跟齊郡王妃不太熟,彼此沒怎麼見過。元瑩這下乖了,貼到齊郡王妃肚子上,還張開兩隻粉嫩嫩肉乎乎的手摟住了齊郡王妃的小……哦不,不小的蠻腰。
聽了一會兒,還是那張認真臉,不過這一回說的話也好認真:“十一嫂子,這個請恕瑩兒聽不出來。你肚子裡的寶寶說,天機不可泄露。”
雖然她很認真,可是她的小臉蛋配上這神奇的臺詞,還是讓人覺得實在很搞笑。
衆人笑得連嬪妃們都頻頻往這邊看。咋這麼熱鬧呢,王妃們今天這是吃了什麼興奮藥?
“咦,景王妃呢?”
康王妃突然轉頭尋找,一看,謝宜春已經坐回位置上去。
“你也來聽聽,這十八公主好玩得緊。”
謝宜春皺眉道:“小娃娃的話,作不得準的,圖個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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