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女人的關係應該很好,可那人消失的莫名其妙,她竟然也沒有過多詢問,彷彿原本就該這樣的現狀,一點都不難過。
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當初脫口而出也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兩件事放在一起,只有一個答案:閆鈞臨在當年,就給她實施了催眠。
雖然她醒來的時候,不是閆鈞臨陪在她身邊。但王娘說,他每天都會來看她,她只當他是擔心自己的腿傷,感動的稀里嘩啦。
之後,少有人提起,少了那個女人,那個她平日裡最粘的母親,她也沒有不適。
這些是不正常的,許恩慈說着。
而她的敘述雖然有些亂,林傅卻明白了,當下給Half打電話。
覃驍沒有離開青雲城,似乎是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所以Half暫時沒有回醫院,而是和他住在一起,要約很難。
林傅對催眠這方面是有一些涉獵,但懂得不多。何況Half說秦喚身上,連書籍中都沒有再記載,他不知道也正常。
許恩慈說完也許是頭疼,喝了杯牛奶,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給Half的電話是覃驍接的,林傅說了來意,對方直接拒絕,還給掛了電話,顯然不想兩人還有任何來往。
林傅沒有辦法,許恩慈在冒虛汗,他探了探她的額,溫度正常,於是幫她掖好被角,打開了電腦。
許恩慈做了好多夢。
夢中的場景很讓人恍惚,一會兒會兒閃現,讓她看不到真切的人。
有嗡嗡的彷彿是從水中透過的爭吵聲,她似乎也在水中,但卻能自由呼吸。不遠處有個嬰兒,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似得,沒一會兒,一個身影跳入,將那傢伙給抱走。
她聽到哭聲,大大小小,很亂,彷彿不是同一個空間傳來。
然後她看到家裡的那塊小池塘,裡面荷花栽滿,她走下石階,莫名的熟悉感,這個地點名字就在胸口幾乎能破口而出,但就是說不出名字。
她又看到兩個人,在遠處廝打,最後跌在地上,嘴中喋喋不休着她聽不懂的語言。
場景轉換的很快,她被扔進一個原始森林一樣的深山老林中,夜風呼嘯,沒一會兒就有人踏光而來,也看不真切是誰。
她耳邊一直有個人在說些什麼,她腦子漿糊一片,突然間聽不懂所有的語言一樣。
雜亂無章的夢,讓她不安,大汗淋漓的醒來。
額上有些清涼。
等到視線聚焦,許恩慈纔看到是林傅在,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薄脣開合着,正在說些什麼。
許恩慈嚇得“啊”叫了一聲,才聽到他的聲音……
“別嚇我,Kindness。”
聽到聲音了……許恩慈鬆口氣,整個人跌進他攙着她的臂膀中,渾身都是虛汗。
“只是被夢魘着了,不怕。”林傅輕輕的拍着她的胸口,將她臉上的汗都擦去。
然後就聽到門鈴響了。
許恩慈見林傅起身要走,下意識擡手抓住他的衣襟,但是剛醒來,手
指無力,才碰到衣料,人就起身走了。
她看着那個背影離開,張嘴要說話,話卻哽在喉嚨裡。
她爲什麼害怕?
她記得她做了很奇怪的夢,但是卻怎麼也記不清是什麼。心中只有那種恐慌遲遲揮散不去。
一眨不眨的視線裡,迎來了另外一個身影,身材頎長苗條。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襯衫,眉眼顯得有些中性,揹着一個箱子,薄脣含笑。
許恩慈記得,這人是Half,她已經換回女裝了,她的“喉結”也沒有了。
真奇怪,她扮作男人,清秀俊朗不會覺得讓人覺得陰柔彆扭。但是扮回女人,卻依舊眉目雋秀柔軟,可沒有違和感。
“我跟驍哥好說歹說,做了無數保證纔出來的。”Half顯然有些不滿,但是言語間,和神態都是女人姿態。
“謝了。”林傅走到牀邊,再給許恩慈背後墊了個靠枕,“她剛剛做惡夢了,你來看看會不會是催眠的後遺症。”
“催眠?”許恩慈有些詫異的側頭,脣色還有些蒼白,看着林傅的眼裡盡是不解,“你是說我被催眠了?”
“Kindness……”林傅眉頭微挑,擡手順着她的背,哪裡還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輕聲哄,“沒事,你要不要起來?”
許恩慈又不傻,他這樣明顯的轉移行爲一眼就看穿了,擡手抓住他的袖子,“怎麼回事,告訴我!”
“你記不記得你睡着之前的事?”林傅擡頭看了眼Half。她已經來到牀的另一邊,脫鞋上牀,半跪在許恩慈身邊,動作熟稔的拿出了她的工具。
許恩慈扯脣,“當然,我們在討論秦喚是誰下的手,我覺得應該是閆鈞臨。”
這些都記得,林傅鬆口氣,“那你還記得爲什麼義正言辭的指定就是他?”
許恩慈要開口應,但是卻頓了一下,眼中狐疑,“我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林傅攬了攬她的肩,看着Half開始聽診。
Half聲音微微沉,“恩慈別怕,你回想一下之前的事情,不需要顧及我。”
心跳沒有不正常的加速,也就是許恩慈對之前的印象沒有任何情緒。威廉說,昏倒之前,她情緒激動,在夢裡也連連掙扎。
這些,她都想不起來了。
Half給林傅一個眼神,示意他一起到外面聊。
許恩慈卻出言制止,“不要出去,既然和我有關,直接告訴我,我經受得起。”
她的臉已經恢復了血色,但是柳眉中蹙起的褶皺卻遲遲沒有散,她知道的,自己一定是忘了什麼。
比如剛剛做的那些夢,剛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心有餘悸,雖然夢的內容都忘得差不多,那種感覺卻還在四肢迴盪,讓她發軟。
可是才這麼一會兒,連那種惶惶不安的情緒都已經消失,再想也想不起來了。
她需要知道真相,不想被兩個人隱瞞。
何況,這件事還和自己有關。
林傅見Half用眼神問自己,微一沉吟
。
許恩慈看兩個人眉來眼去,心中煩悶,“有什麼直接說,別瞞我!”
Half再看了眼林傅,就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我想,除了催眠以外找不到其他方式,來解釋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了。那麼你能不能再稍微想一下,當初是發生了什麼,讓你覺得自己曾經被催眠過?”
發生什麼?被催眠?
許恩慈茫然,看着Half那雙好看的眼睛,茶色,淡淡的流轉。她的聲音也漸漸的在遠處消散,甚至還能看到那些聲音在空中散開的形狀。
一個個圓圈,一層層漾開,像是漩渦……
林傅看到許恩慈又合上了眼睛,心中不愉,“她纔剛醒,精神很虛弱,你怎麼又對她實行催眠了。”
“噓……”Half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在許恩慈中指夾上夾子,連接心跳檢測儀,巴掌大的屏幕上的數據穩定起伏。
“借你電腦查些資料。”
林傅應,握住許恩慈的手。她的手開始慢慢的涼了下下去,就跟剛剛被夢魘着的情況別無二致。
許恩慈身子緊繃起來,但隨着Half取下夾子,嘴裡說,“你不困了。”
許恩慈眼珠子轉動,半晌才慢悠悠轉醒。她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被控制了,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被控制潛伏在腦子裡的記憶重新開始活躍。
林傅就問,有沒有可能是因爲藥物的關係,導致她現在的狀況。
Half說也並不是沒可能。
於是林傅就想到了在美國她的房間,看到垃圾桶裡那加了東西的牛奶杯。
喝了那個之後,按照Jone來說,是對她沒作用。
可是他進屋的時候,她惶惶然,原本以爲她是Jone的驚嚇,今天才從她嘴裡得知,原來她是做了夢,而那個夢其實只是被催眠壓制的記憶。
潛伏在她腦海深處,因爲藥物相剋,反而出現了記憶復甦現象。
如果只是藥物,那麼應該會比秦喚那邊棘手的事情來得簡單。
林傅讓人守着門外,自己則直接驅車去了閆家找閆鈞臨。他涉獵過這些,催眠一旦涉及藥物,只要找出和那種相沖,又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物質就可以。
當年的事情,許恩慈還小,閆鈞臨因爲也才瞭解催眠,也正是因爲那時候還年輕,他纔不像現在用在秦喚身上的這麼熟練,需要藉助藥物。
雖然……
秦喚找他,那個晚上她想要請他幫忙的對象,並不是閆鈞臨。
而是後來改口。
很快奧迪就停在閆家外頭,閆鈞臨向門衛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
他身體微微傾向門衛,等到門衛打電話的時候,才身子一側,避開攝像頭,一手刀將他劈暈,將電話給放好,閃入閆家。
他對這邊也熟悉,沒一會兒就繞到主宅。
兩個僕人在掃地,但顯然都有些心不在焉。畢竟僱傭他們的閆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很容易會被牽連,就算不會抓去盤問,一旦閆家倒臺,她們的薪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