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威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着薄薄的毯子,而房間點着一盞牀頭燈,但是被調的很暗。
他起身,走到外室,右腿因爲睡的姿勢不對,一陣發麻,差點用力不均,直接栽倒,“Kindness?”
沒有人回答。
他回到自己剛剛坐着睡着的房間,四下看了眼,沒有行李箱。
應該在客廳……
他又拖着血液不循環而麻痹不斷的腿,走到客廳,一眼就被矮几上,茶杯下壓着一張紙條給吸引了目光。
他拿起,就看到一行雋秀清瘦的字……
照顧好孩子,別找我。
她回去了!被他嚇跑的!
威廉只覺得腦子“嗡的”一根絃斷了,只餘尾音。
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時間回青雲城的飛機,這樣想着,他匆忙走出房間,沒忘了記房間號碼。
電梯一開門,他還沒走進,就聽到一聲脆脆又欣喜非常的叫喚……
“爹地!”
只見一個長着絡腮鬍的男人,抱着容容和耐耐。
“Thanks。”威廉接過孩子,和他微一頷首致謝,這應該就是算得上是Kindness伯樂的蔣邱華了。
蔣邱華只是笑笑,就回電梯,下樓了。
“爹地,爲什麼我們在美國這麼久,你纔來。”容容湊上去就在他臉上親,一邊問,一邊笑得合不攏嘴,臉蛋一顆小小的酒窩。
耐耐也笑,只是比她含蓄多了,往威廉身後一看,“爹地,媽咪呢?”
威廉抱着兩個孩子,將他們放下,抽出一張就卡,刷了一下,房門就開了。他臉上這才勾起笑意,“媽咪給你們去買好吃的了,寶貝們晚上吃過了嗎?”
“吃了,蔣伯伯帶我們去吃大蝦。”容容的情緒一直很高亢,沒一會兒就抱到他大腿。
威廉一把將她抱起,於是容容就坐在他腿上,笑眯眯的樣子,摟着他胳膊又親又抱不肯撒手。
而耐耐則往廁所跑。
“媽咪怎麼一個人去買東西啦,蔣伯伯說她要工作,纔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玩的。”容容的發音雖然還有些不準,但話已經流利起來。
威廉看着她眉眼彎彎,全是那個女人的影子。讓自己冷靜下來,親親她的臉蛋,“寶貝兒,爹地給你把電視開了,然後去找找媽咪。她太笨,會迷路的。”
聽他這樣說,容容頓時瞪大了眼,然後推了他一把,“那爹地你去找吧。”話音才落,揪住他領帶的小手又一收,手指緊緊的拽着,一雙大眼黑白分明,“爹地帶我們一起去,帶我和哥哥一起。”
“容容,昨天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很有趣的動畫片哦。”
耐耐將擦手的紙巾扔到垃圾桶,一邊往他們坐着的沙發走來,又擡頭看威廉,藍色的眸子盈盈生光,“爹地,你要去找媽咪嗎?那快點去吧,不然媽咪要被拐走了,她晚上還沒出去過呢。”
容容不怎麼想看動畫片啊,她覺得別讓媽咪丟了更重要,水汪汪的大眼有了幾分可憐的神色,“哥哥
,我們一起去找媽咪好不好。”
耐耐擡手抓住她,輕輕一拉,“容容乖啊,爹地一定能把媽咪找回來的。”
聽到他這樣說,容容才嘟嘟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送開了抓住威廉領帶的手。但是烏烏的大眼睛裡還是水汪汪的,看着威廉,很慎重的吩咐,“爹地,你可一定要把媽咪找回來,別讓她丟了哦。”
“好。”威廉蹭了蹭她的臉,又在他倆臉上親親,這纔出門。
叫來保鏢守着門口,威廉打電話給Jone。畢竟他在美國比較熟人脈廣,勢力範圍也比較大,能夠找到人。
Jone一聽Kindness離家出走了,先是愣了一會兒,半晌才連連應聲。
兩分鐘之後,兩人在酒店大堂會晤。
威廉問過前臺,但因爲許恩慈沒有辦離店手續,而房間也不是用她身份證辦理的,所以她什麼時候離去,根本沒有印象。
於是他只能給她照片,Jone讓監控部着重調查下午這段時間,要他們找出Kindness。
她身上就帶了證件照,沒有行李箱,何況來來往往,她又是燙着頭髮,除了五官相比之下顯得溫婉小巧了些之外,很容易讓人給混淆。
這樣一來,更像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這些都威廉都怕,如果人是在美國,那麼最多給他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算她躲着,把整個洛杉磯翻個遍,他也能找到。
怕的就是,她傻乎乎的以爲他的目的不純,要和他隔斷一切。
開玩笑,她還是他結婚證上的另外一半,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她敢和其他人結婚那就是重婚罪!
威廉覺得自己真本事,這會兒還能開玩笑。
他自認爲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人能這樣讓他心頭大亂,而情勢居然失去了掌控。
這讓他有些不安。
那個女人心思太敏感了,特別愛胡思亂想,他就怕她會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
一個美麗的女人,在夜晚……
會有多危險。
Jone就給自己的死黨們發去了照片,並叫他們能擴散的全幫着擴散一下。一旦在看到人,別管其他,先想辦法留住,再通知他們。
很快,酒店就打來電話,說是她是下午四點二十離店的。離店的時候,穿着一身紅色的T恤短衫,牛仔褲,扎着馬尾,戴着墨鏡,雙手空空。
衣服可以換,只要她有錢。
突然威廉福至心靈,許恩慈爲什麼要走?因爲她心亂,心亂,那麼就會借酒消愁。
她離開酒店的時候四點多,應該是吃飯的點。而到目前爲止,沒有酒店有她身份證辦入住的消息,就說明她沒有在酒店。
只有一個地方去了。
在確定她會去的地方之後,威廉的心卻沒有放鬆下來,酒吧最亂最雜,紅燈酒綠也是最難找到人的一個地方。
於是就近原則,他展開地毯式搜索。給自己朋友打去了電話叫人,又打的,去了附近最有名的酒吧。
而被人興師動衆找尋的
許恩慈此時正在自己的朋友蘇珊家住的好好的,吃着蘇珊親手做的披薩,只覺得自己傷痕累累的心被安撫了不少。
“我說,那個男人醒來,找你都要找瘋了吧。”女人支着下巴,看得她餓得不行,完全不顧形象,還時不時吮手指,搖搖頭,抽了張紙給她,“就算你要逃避,也不能這麼莽撞啊。”
“你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許恩慈吞嚥着,臉上卻儘量是一副無所謂不在意的表情,“和他一對上你,你就能完全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好嗎?”
“而且這些富家子弟,你以爲個個都跟你的柳哥哥這麼好啊,強勢起來,來個監禁play也不是不可能。說白了就是佔有慾,佔有慾你知道嗎?”
“哦……”見她什麼話都敢說,蘇珊癱着臉乾巴巴應一聲。
許恩慈咳了咳。
她立即送上蜂蜜茶,“慢點吃。”
“我中午就沒有吃飯,我真的要被威廉這個姓氏給整死了。”許恩慈雖然給自己這趟不負責任又一時興起的逃離,想了個聽起來很正式又正當的理由,但還是很心虛的。
在寫下那張紙條離開後,她其實心就已經反悔了。
她想,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只要她還會回青雲城,只要威廉沒有放手,那麼他早晚還是會捉到她。
好在她也沒打算躲他多久,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而已。
讓她迅速的接受,自己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不管是六年前莫名其妙的遭難,還是覺得自己人品好,傍上了個人傻錢多的好人。
這一切,都是他的設計,而她只是這場戲裡的一個小配角。
她不想自己的喜怒哀樂被掌控,那樣的感覺讓她不安。
“慈慈。”
“嗯?”
“剛剛柳清接到電話,說是被他朋友Jone給召喚了,還附上了一張你的照片。”蘇珊支着下頷看她。
許恩慈一愣,然後一噎,打了個嗝兒,忙不迭問:“然後呢?”
“然後柳清就來問我了,說這人很眼熟,是不是今晚打斷了我們約會的那個中國女人。”蘇珊見她瞪圓的大眼,覺得好玩,笑道:“我還沒回復呢,你說我該怎麼辦?”
“就說不是,你跟他說,如果敢暴露我的行蹤,我這顆一百瓦的電燈泡,要在你們身邊三個月!”
蘇珊忍俊不禁,“怎麼看你多少年都長不大啊,我早說了,除非明天要爆發世界大戰,不然不許跟任何人說出你在我這這件事。”
許恩慈滿意的哼唧,“這纔是好姐妹。”
許恩慈和蘇珊是大學期間是好同學,當年送許恩慈去醫院的人就是蘇珊。
兩人洗了個澡,並排的躺在牀上。
蘇珊的男朋友叫做柳清,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京都人,來美國留學,而蘇珊則是來美國做交換生的時候和他認識。
兩人雖然沒有領證,卻如同夫妻,在美國這邊安家落戶。
柳清進了一家大企業,而那家大企業,就是威廉旗下產業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