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如果許恩慈秦喚這兩人都是被商翊之催眠的,而她還沒有找到解決方法,現在要是再害了威廉,可真的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發出迴響,一陣陣,半晌沒有得到迴應。
直到林傅輕輕笑一聲,“中國有句老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擡手拍拍她的肩,嚴肅卻有些釋然的模樣,“Half,我不可能讓Kindness這樣不明不白的活下去,也不會讓背後的人繼續得逞。我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而但凡和她有關的,我都不能再冒險了。”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險,他也不敢再冒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商翊之甚至不會催眠你,而直接殺了你?”
“不,他一定恨不得我生不如死。”林傅勾脣笑,眸中神色爲凌厲一閃而過。因爲,他回去就會將那天在酒吧發生的監控錄像寄給他。
讓商翊之好好看看,那晚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許恩慈,而在許恩慈身邊的,是自己。
追溯事情的最起因,其實是閆鈞臨想要將商翊之收爲己用,也許是偶然之下發現商翊之喜歡許恩慈後,故意安排兩人在學校巧合的碰面,相識。
是的,商翊之喜歡許恩慈這件事,遠在許恩慈自以爲的在學校偶遇之前。
而對此,閆鈞臨聽之任之,那個年紀,他狂妄又自大,認準了自己的計劃不會有閃失,又精曉人的劣根性。
你越阻止,她越容易生叛逆心,不如她要什麼就給她什麼,直到她膩了爲止。
然後,他玩脫了。
閆鈞臨玩脫了的地方是,他許諾在許恩慈十八歲那天晚上,將她送給他。卻將商翊之灌醉,找了個身材和她差不多的人,送到他的房間。
而原本應該回家的許恩慈因爲手機落下,回來拿,陰差陽錯喝了“加料”酒,遇上了他。
一開始,林傅說服自己,他出手只是爲了不讓自己孩子性命被其他人操控。在她出國的時候安排好一切,他也告訴自己,孩子既然是他的,那麼也只能喊他爹地。
可這些,都不能否認,許恩慈是他第一個女人。
他從來算不得善心,那天晚上是個例外。
他遇見過很多女人,燕環肥瘦數不勝數,但他的情慾是出了名的淡薄。害得他母親都擔心了好幾回,就怕生出個絕對不碰異性的Gay大兒子,小兒子也要混跡其中。
許恩慈於他來說是個意外,報紙上媒體中,他只是想開分公司,纔會留意青雲城的動向。誰知這樣的無意,卻爲他的未來開闢了另外一條讓人心花怒放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如今出現了荊棘。
他不會放棄。
他妻子是他爲人處世的底線。
不管是商翊之還是誰,已經真的惹怒他,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走出醫院,林傅的薄脣
微微揚起,碧眸中滑過一抹暗光,要找出證據很簡單,其實根本不需要犯險。
但是,他總有種預感,商翊之背後,絕對還有另外一個人。
如果說,在許恩慈母親逝世後,是閆輝幫她走出的陰影,那麼……閆輝會不會在閆鈞臨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出利益條件讓商翊之叛變?
畢竟閆鈞臨那時候的權利勢力,均在閆輝的庇廕下,整個閆家,真正掌權的閆輝。
商翊之善於審時度勢,對於一個迫切需要出路的出身貧窮孩子來說,一個錢權雙收的未來,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回到家,天色已經泛着肚白。
許恩慈握着手機,整個人窩在就被子裡,死死咬着脣,因爲睜着眼睛兩個小時,艱澀得不行。
她醒來的時候,牀榻另一側是冷的,所以威廉不是起牀去上廁所。她探過,筆記本電腦是涼的,他也不是剛剛公事辦完。
他在她的牛奶裡下了藥,讓她睡得跟死豬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算起來,應該是第一次。
而這天,那個Amy剛來他們家。
許恩慈不敢出去,怕真看到什麼場面,會讓自己接受不了。一旦撕破臉,她的自尊根本不會讓她繼續死乞白賴的留在他身邊,可是她又膽小的不想接受那些現實。
可如果……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孩子帶出來。絕對不會讓容容耐耐叫其他女人媽咪的,這樣一想,隱忍了大半天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從右眼流到左眼。
她擡手擦掉,擡頭看牀頭櫃上的鐘,已經五點多了。
她心中那小簇火苗已經奄奄待息。
就在此時,安靜的空間裡,許恩慈終於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她慌忙的抹了把臉,閉上眼,被子下的手將手機攥得緊緊的。
林傅沒有開燈,他略有疲倦的揉揉眉心,將外套掛好,走進裡屋的動作放輕。
見許恩慈還在睡熟,沒有進去,轉身去了浴室。在醫院泡了好久,身上已經染上了消毒水的味道,到時候她醒來擔心,他又不想騙她,還不如現在就把味道洗掉。
林傅哪裡知道,這一行爲,簡直就像是一把法槌,給她的婚姻定了死罪。
洗澡……
洗澡……
他去做了什麼,要洗澡?
沒有聽到外室的開門聲,只聽到臥室的開門聲,是不是說,他根本沒有外出,就在別墅內?
此時的許恩慈已經完全忘了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說話聲都聽不到,何況只是開個門。
越想,心越涼,可是她又不肯攤牌。
她要怎麼辦?
丈夫出軌了,她要怎麼辦?
許恩慈心裡一片慘淡,就她回來這段日子,威廉的好和壞都像是剪輯出來的電影,在腦海中走馬燈一樣的閃過。
最後她哽咽一聲,擡手捂住眼睛,終於哭得不能自抑。
林傅沖澡出來就聽到嗚咽聲,心口一跳,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牀邊,掀開蒙頭的被
子,“怎麼了,做惡夢了?”
許恩慈沒有回他,一邊擡手抹眼淚,一邊哭,身子不斷輕顫。在男人帶着溫溼的氣息抱住她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的推開他!
林傅一僵,“慈慈?”
許恩慈坐起身,瞪着他,一邊瞪一邊流眼淚。
“我是威廉啊。”林傅將聲線壓低了,裡面明顯的安撫語調,當她被噩夢嚇醒,剛剛只是下意識行爲,又伸手去攬她。
而許恩慈這次依舊推開他,鼻音濃重的低喝,“不要碰我!”
林傅的手一頓,然後放下,英眉因爲擔憂焦慮輕輕折着,卻沒有開口。
“我們離婚!”許恩慈哽咽着,又一聲低喝。
對,她想了大半天,她不願意委屈自己,不能接受國外那麼開放的教育。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有染的事實,她根本不能將那些事當做視而不見,裝傻賣乖。
而聞言的林傅心口猛跳,好像忽然間耳鳴了,卻及時回神,心想她一定是被催眠了,但言語卻不禁嚴肅下來,“慈慈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雖然被他兇兇的語氣唬住一會兒,但許恩慈抽抽搭搭根本沒聽他到底說了什麼。
明明因爲哭了好一會兒鼻子全塞住了,此時心裡卻全是對他委屈的指控,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離我遠點!
“我會、會請律師,也會問、問耐耐容、容容要跟誰,我、我尊重他們的決定,你、你、你也不能和我搶。”
“我不會、不會將就的,不會裝、裝作不知道,我實在是太失望了。”
磕磕巴巴的說着,說着說着,好不容易要制住的哭聲又大了起來,那模樣都快接近撕心裂肺了。
想到以後就和威廉分開,他身邊的女人不是自己,他摟着其他人,親密的相擁接吻。只覺得自己未來漆黑一片,毫無光明。
她現在太愛哭了,她明明很堅強,不會輕易掉眼淚的,都是威廉,在牀上做得她哭,動不動說情話鬧得她哭,這會兒還……
英國人都浪漫,都是詩人,可是他對多少女人說着脈脈情話?那雙帶電給人心安的手又摸過多少人的肌膚?
越想越崩潰,許恩慈又痛苦又憤怒的抽噎着大罵,“騙子!混蛋!”
“我再、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混蛋!嗚嗚嗚,唔……”
林傅腦袋裡緊繃的筋全炸開了,聽着她一句句語義不明的話,卻跟亮堂鋒利的刀一樣割着他心口。
他摁住她,撲倒就親。
鼻涕眼淚蹭一臉,察覺到她的掙扎,焦慮更像是有了明火一樣,將他那被推的胸膛燒灼一片,甚至能夠聞到焦味。
他不想讓她再說那些話,就算是被催眠,他也不允許,不容許她說那樣的話。
箍住那不斷掙扎的手,林傅頭一次昏了腦,咬上她的脣,迫切的想要立刻堵住那讓他心火急速跳竄的嘴。
他用力吮着她的舌,跟要吞下肚似得。
而許恩慈嚇壞了,她推他是因爲鼻塞,嘴巴被狠狠壓着那舌頭伸進來,害得她完全沒法通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