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樓並沒有久坐,便直接回了王府。
不曾想剛踏入府門便看到祁瑾熠迎面走來,那通身難以言喻的凌然之氣,即便蒼白的面容也無法壓制,舉手投足都帶着王者的威嚴之氣,加之那俊美無儔猶如刀刻的面容,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饒是見了不少次數的上官穆雀也是不由得怔了一下,如此的氣度與尊容,一個凜然霸氣,俊美非凡,一個清冷幽然,魅人心神,約莫着世上也只有這兩個彼此能配得上彼此了吧。
心裡默默的感慨一聲,面上倒是多了幾分溫暖的笑意。
而那杜婉早在看到來人的一霎那,整個人就抑制不住的震驚,欣喜,興奮,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出色的男子,本以爲方纔在那菀玉齋見到的男子便已是不凡了,沒想到竟然當真還有比他更爲不凡的存在,那一舉一動似乎都帶着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讓她根本移不開自己的目光,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熠王?
這邊沐音已是眉眼含笑的迎了上去:“師兄。”
祁瑾熠順勢輕攬住了她的腰身,眉宇間盡是柔和之意:“累不累?出府怎麼不帶個人?蘭嫣那丫頭呢?”
沐音輕笑:“有一筆買賣找上門來,讓她談生意去了。”
“哦?”祁瑾熠微微挑眉。
只聽到沐音解釋道:“這不是人又追過來了,我這個做主子的總不好一直不放人吶。”
祁瑾熠頓時明瞭,閻溯此人他也是知曉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追到了幽州,想起自家音兒的性子,頓時不由輕笑:“看來他有沒有討得什麼便宜。”
沐音微一挑眉:“只不過收了他一點銀子,這麼算倒是便宜了他。”
這話若是讓閻大公子聽到,怕是要氣的吐血,這叫一點銀子?!單是菀玉齋的那兩樣東西加起來也有將近五千兩了,更何況還有那多出一成的分成,怕是幾百萬兩都有了。
不過這麼些銀子在沐音這個雲門門主眼裡還真是不夠看的,是以,祁瑾熠自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勾了勾脣道:“下次出府將古月也帶上。”
聲音雖然十分柔和,但卻帶着不容置換的語氣。
沐音鳳眸微挑,卻是點了點頭。
與上官穆雀道了一聲,便直接朝着另一側的院子走去。
而那杜婉卻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心有不甘的看着兩人慢慢遠去,那眸中的癡迷再也消散不去。
另一邊,林子裡。
雨水已經停了,此時已是到了夜幕,幾人幾乎用了整整一日的時間方纔湛湛的爬過了整個沼澤,此時幾人累的全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就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何況每個人的身上都像是穿了一件泥衣,被潮溼沉重的沼泥覆蓋了全身,就連頭髮絲都被埋在了沼泥之中,橫七豎八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遠遠看去還真不像是幾個人。
夜晚的風總是帶着些許涼意的,幾人渾身被沼泥覆蓋,難免會感到渾身發冷,冷的打顫,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趴在地上的冰洛才輕微的動了一下。
冰冷的眸光掃了眼周圍的環境,有些吃力的動了動身體,待看到一側的幻竹等幾人的時候,冰冷的目光頓了一下,擡手推了推距離最近的幻竹几下,剛一開口卻赫然發現嗓子乾澀的緊,十分沙啞,且用不上力。
“咳咳——”幻竹低咳了兩聲,這才悠悠轉醒,與冰洛對視了一眼,掙扎着移動了下身子,到了上官筠等三人跟前,依次喚醒了幾人。
所有人都一樣,渾身痠痛的厲害,嗓子又幹又疼,根本使不出力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撕心裂肺,更別提站起來走路了。可這裡顯然不是久留之地,距離沼澤太近,且這大雨也不知道何時會下,萬一再碰上了強雨,怕是她們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即便再不想動,但也不能隨意的拿生命開玩笑,一個個硬是咬着牙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行了,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我真的走不動了。”上官筠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整個人軟綿綿的,說話都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力氣。
她這麼一倒,菱悅與馮豔秋隨即也跟着倒了下來,幻竹與冰洛雖然沒有立即倒下來,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此時的兩人皆是面色慘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嘴脣乾裂異常,活脫脫就是一副逃荒難民的模樣。
這一晚也不是那麼容易度過的,幾人熟睡期間,因爲潮溼溼滑的氣息中間醒了不下數十次,且一日沒有進食,飢寒交迫,難以言喻,可這周圍別說是吃的,就連那腳邊的草是個人都能瞧得出來是不能吃的,這一場大雨下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變了一個模樣,原本尚能果腹的野果,一夕之間皆是無影無蹤,最不濟的野草也徹底淪爲毒物,碰染不得,如今身邊最多的也當屬蟲子了,對的,就是蟲子,各種各樣的蟲子,肉蟲,黏蟲,飛蟲……一個晃眼的功夫身邊便能多出好幾條來。
尚如今,不僅是吃的,就連水都成了最爲奢侈的東西,雖是剛下過雨,但這雨水卻根本就沒有積蓄啊,倒是腳下的地一片溼滑。
幾人餓的頭暈眼花,身上又沒有力氣,簡直就是在等死而已。
就這麼過了一日,幾人的狀態已經達到了瀕死的地步,動一動眼神似乎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你說我們會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啊?”菱悅有氣無力的擡頭望天,現如今,眨眼她都覺得費力。
“現在哪怕是給我一根能吃的野草我也能毫不猶豫的吃下去。”上官筠嘶啞着聲音感嘆。
馮豔秋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別說是野草了,她現在都想剝樹皮來吃了,果然人餓到極致的時候,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吃吧。”幻竹突然將手中拿葉子包好的東西放到幾人眼前,示意幾人打開。
菱悅當即興奮異常的打開葉子,下一刻卻是一臉懵逼,這……這要怎麼吃?!確定不是在耍她們?!
上官筠與馮豔秋擡眸看過來神情也是瞬間受到了驚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幻竹,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幻竹擡眼看向她們:“怎麼?不想吃?”
菱悅:“……”
上官筠:“……”
馮豔秋:“……”
現在的問題不是想不想吃,而是能不能吃!那葉子上尚在一拱一拱蠕動的數十條肉蟲,身上幾條紋路都清清楚楚,確定真的可以吃?
“現在擺在眼前的只有兩個選擇,吃,活!不吃,死!”幻竹舔了下乾澀的脣瓣,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猶豫了良久,上官筠方纔一臉難色的開口:“就算找不到東西吃,也沒必要吃這些蟲子吧,再不濟往前走走,還有野草野果可以填飽肚子。”
“你大可以去找找看。”幻竹道:“我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這肉蟲雖然看上去噁心,但體內的營養絕對要比也才野果要高很多,如今咱們體內正處於嚴重脫水狀態,野果野草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況且現如今的情形不能生火,你覺得還有其他的方法?”
上官筠默然,雖然她說的有道理,但是讓她下嘴吃這肉蟲她還是做不到。
菱悅與馮豔秋同樣是這種想法,就算是餓着也絕不想吃這些東西。
幻竹將她們的模樣,倒也沒再強求,只是將那葉子拿到冰洛的眼前,眉梢一揚:“吃?”
冰洛冷然的眸光掃了一眼那些蠕動的肉蟲,顯然也是沒有吃的意思。
幻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卻是擡手拿起一個,直接塞到了嘴裡,嚼了兩下便又拿了一個,吃這些東西對於她而言雖然也算是第一次,但以往訓練之時,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沒有下過肚,餓極了,沒有條件,逮着一隻兔子扒了皮生吃的情況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是以,對於這些蟲子倒也不是很排斥。
再者她能知道這些也全是之前從蘭諾她們口中聽來的,她們可是實打實的體驗過這些,既然她們都能做到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做到。
一連吃了五六條,將那葉子隨意的裹了一下,扔在了旁邊,便靠在了一顆大樹旁邊閉目養神,其他人自然也只能坐在原地休息。
過了三個時辰,第一個蠢蠢欲動的人還是冰洛,只見她先是觀察了閉目養神的幻竹一會兒,又猶豫了片刻,這纔有些試探性的將那方纔幻竹隨手仍在一旁的葉子拿起,看着上面蠕動的肉蟲,定了定心神,終是有些猶豫的拿起了一個放入了口中,沒敢細嚼,便直接吞了下去,隨後又吃了三四個方纔又繼續躺回了原地休息。
半個時辰不到,飢腸轆轆的體內明顯有那麼一絲的舒服了些,察覺到這一點,冰冷的雙眸閃過一抹詫異,擡眼看向正煎熬難忍的三人身上,緩緩的開口道:“幻竹說的沒錯,吃蟲有用。”
僅是這十個字,便已是讓菱悅等人驚詫不已,這麼一路走來,她們也算是明白了,這冰洛要麼就是不說話,一旦開口那絕對是不說假話的,方纔她嘗試開始的吃的時候她們也是看在眼裡的,如今聽到她再很說,心裡自然是多了幾分肯定。
猶豫了半晌,還是鼓起勇氣將那葉子拿了過來,但是看着那尚在蠕動的肉蟲,你看看我,其瞧瞧你,卻是誰都沒有膽子當這入口的第一人,躊躇許久,還是馮豔秋率先拿起了一個放入了口中。
菱悅與上官筠緊緊的盯着她的反應:“怎麼樣?怎麼樣?有什麼感覺沒有?”
馮豔秋頓了片刻,纔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道:“剛纔咽的快,什麼感覺都沒有。”
兩人:“……”
一咬牙一跺腳,拼了!
一人拿起一個,對視一眼,那速度甭提多迅速了,眨眼的功夫就整個呼倫的嚥了下去,有了開頭,後面的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可怕了,一連吃了幾個,直到那葉子上的肉蟲都解決完了,三人方纔對視一眼,捂着嘴笑了起來。
雙眸緊閉正在休息的幻竹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絲弧度,就連一直冷着臉的冰洛脣角也可疑的微微上揚了幾分。
這一時刻,好像飢寒交迫也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休息夠了,五人也是開始繼續尋找下一個物件的地點,相對前兩個而言,這第三個與第四個倒是找的相對輕鬆了許多,發現第三個的人是上官筠,而這第四個則是馮豔秋無意間發現的,如今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尚不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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