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與司空奕剛踏入一醉樓,便是當即便引來了不少人側目的眸光,經常來這一醉樓的人自然也都是識的沐音的,但是對於司空奕卻是有些陌生了,不過也不乏一兩個有些權勢之人曾參加過淳王府世子的生辰宴會的看到司空奕的當下便是變了臉色,當初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就更是對這個邪肆俊美異常的人兒感到有幾分驚懼了。
那方纔來的深藍色衣衫的男子正是這一兩個中的一個,對於沐音的容貌他可是深記於心的,對那司空奕就更是銘記於心了,想起當初他的手段,身子都不由得僵了一僵,心下更是打定了主意,今後絕不可招惹到這兩個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側的阮曉蘭看到他怔然的眸光,順着她的眸光看過去,心下頓時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怒意!沐音!又是沐音!
當下面色再次沉了下去:“賤人果然是賤人!就是喜歡勾三搭四!”
這一聲並不大,但是這樓下在方纔兩人的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安靜了不少,是以,這一聲縱然聲音不大,但是卻也足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着不少人紛紛投過來的眸光,藍衣男子心下一驚,轉過眸光正巧對上阮曉蘭那陰沉的面容以及惡毒的恨得吃了眼前之人的眸光,心裡的某一根弦陡然間斷裂,響起方纔耳邊傳來的話語,面色陡然間變得煞白!
看着眼前面色陡然間變得煞白的人兒,阮曉蘭皺眉道:“杜公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杜直暗罵一聲蠢貨,卻是徑直站起了身子道:“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府了。”
送上門的美人重要,但是保命纔是最重要的!
“杜公子……”阮曉蘭還欲再說些什麼,但是奈何杜直走的極快,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然走出了一醉樓。
“掃把星!”阮曉蘭看着沐音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滿臉的不愉。
司空奕眉心一蹙,一記冷眼掃過,那絳紅色的袖袍猛然一揮,頓時一道勁風直直的朝着那阮曉蘭的方向而去。
“譁——”周圍的人紛擁而散。
“嘭——”的一聲巨響,只見一側的桌椅全部碎裂開來,與此同時,那阮曉蘭也應聲嘭的一聲身子猶如破敗的布匹一樣飛出了一步之遙的桌子之上,桌子也在剎那間崩裂開來,殘破的身軀也隨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嘶——”周圍的人倒抽一口涼氣。
這得是多恨的力道啊。
司空奕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才輕甩衣袖收回了眸光。
“你這一掌平白的浪費了這麼多桌椅。”沐音輕挑眉頭道:“又要浪費不少銀子了。”
“你還缺銀子?”司空奕斜睨了她一眼,幽幽的道。
“銀子不嫌多。”沐音勾了勾脣道:“但是爲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值得浪費。”
亂七八咋的東西?
司空奕揚眉,說的倒也挺有道理。
“走吧,看着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礙眼的很。”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轉角處,這方纔陸續的出現了一些小聲的議論聲。
而此時的阮一致這才掩下眸中的驚恐,慌亂的朝着那早已不省人事的阮曉蘭跑去……
這方還未扶起人兒,樓裡的小廝卻已是冷着臉上前道:“一醉樓不歡迎二位,二位請立即離開!”
最終兩人還是被樓裡的小廝擡着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大街上,於是乎,阮府的名頭在盛京也算是徹底的響了。
沐音和司空奕進入房間之時,溫初言正雙手托腮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聽到聲音這才轉過眸子,看着眼前赫然出現的兩人兒,眸光卻是一怔,一個俊美無儔,一個傾城國色,這兩人竟是如此的般配!好像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化爲了虛無,眸光中只剩下了這兩人而已。
眸光恍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澀然,原來,有人比她更般配於他啊。
看着兩人走進的身影,這才掩下了眸光,佯裝淡然的開口道:“想必這位就是傳言中的南侯府大小姐吧?”
“我是沐音。”沐音勾脣淡淡的開口道。
溫初言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後卻也隨即笑道:“早就聽聞沐小姐傾城之姿,今日一見,果真是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呢。”
“溫小姐客氣了。”沐音已然坐在了一側的凳子上:“溫小姐也是蕙質蘭心,難得一見。”
溫初言笑了笑,道:“聽說再過幾日便是沐小姐與熠王殿下的大婚之日了,真是恭喜了。”
沐音勾脣笑了笑,擡手舉起桌上的杯子朝其對視了一眼,後者也亦是如是,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的眸中都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司空奕見兩人如此,眉梢微挑,脣角卻是溢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小音兒,你且看看這些嫁妝可還合心意?”
沐音順着他的眸光看過去,只見那赫然放置着六個足矣容納人的方木箱子,司空奕起身擡手將其一個個打開,箱子打開的瞬間赫然銀芒一閃,後歸咎於平靜。
放眼望去,只見那方木箱子內赫然整整齊齊依次擺放着布匹綢緞,衣飾擺件、頭飾簪品等各種物件,其中那五彩緞八團布匹、大卷紗綢緞、青玉執壺、金珊瑚頭箍……也都赫然在列,大大小小加起來少說也有二百多件,這些物品前後加起來雖比不得公主的十里紅妝,但是單拎出來任何一件都足矣比擬當朝公主的嫁妝清單,可見其分量多重。
饒是溫初言見到這些準備的所謂的嫁妝也不由得心中狠狠的震驚了一把,想起之前司空奕的說的話語,不由得開始對其口中那幾人更是感到有幾分好奇了,能有如此手筆之人,她倒是真相認識一番。
將木箱中的所有東西盡數收入眼中,沐音卻也只是脣角微微上揚,清冷的面容閃過一絲溫暖柔和的笑意:“你們費心了。”
司空奕揚了揚眉:“小音兒,你知道我們的心意就好了,有什麼不順心的這裡永遠是你的港灣,我們也依然是你最堅強的依靠。”
沐音笑着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是什麼性子你們還不知道麼?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司空奕勾脣淺笑,這點他還是相信的。
“方纔樓下那蠢貨也是南侯府的人?”
想起那樓下兩人的神色,沐音脣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他們不過是暫時借住在南侯府的寄生蟲罷了。”
“寄生蟲?”司空奕皺眉,這又是什麼品種?爲何他從未聽說過?
沐音神情微一怔,這纔想起如今好像還沒有這個詞彙,不由得搖頭失笑了一聲道:“就是寄生在某一處的蟲,無所作爲但又緊緊的吸緊了血不鬆口,直到把最後一滴血吸乾爲止。”
聞言,司空奕立即恍然道:“這麼說來有他們在南侯府的日子也有的瞧了?”
沐音勾了勾脣,何止是有的瞧了,如今沐靖南不在,沐鴻平又被蘭諾給弄醒了,這阮府老太太可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這兩人撞在一起,可就不單單是有熱鬧可看了,呵,她倒是要看看,這沐鴻平的身子骨究竟能不成撐到大禮到來的那一天。
“你既然已經與南侯府斷了關係,那這南侯府是不是也該動了?”司空奕重新坐回凳子上,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沐音挑了挑眉淡淡道:“暫時先讓他們再悠閒幾日,等到成親之時,會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哦?”司空奕饒有興趣的揚眉道:“你已經計劃好了?”
“恩。”沐音點了點頭道:“到時候師兄也有一份大禮奉上,他們應當會十分的驚喜。”
“驚喜?”司空奕嗤笑:“我看怕是要給嚇死吧,就他們那副模樣,若不是你一直不讓我們動作,他們如今怕是早就變成一堆黃土了。”
“讓他們這麼輕易的變成一堆黃土,豈不是太過便宜了他們?”沐音輕輕的執起茶杯,修長的五指輕輕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紋,淡淡道:“我要的不僅是他們身體上的疼痛,更重要的還有心理上的疼痛,所謂生不如死的煎熬應當十分適合他們。”
司空奕的眸光亮了,邪肆的眸光充滿了讚賞,朝着沐音舉了舉杯道:“這個提議不錯,也算上我一份。”
不等沐音開口,想起什麼再次道:“差點忘了,還有他們幾個,給南侯府一份接二連三的禮物,相信他們也是不會拒絕的,你說是麼?”
沐音勾了勾脣,舉杯與其輕碰了一下,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司空奕邪肆一笑,腦中卻已是快速的閃過了什麼,面上的笑容更是邪肆了幾分。
將兩人的對話從頭聽到尾的溫初言面上卻是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情,不過也僅是那麼一瞬便已然恢復如初,他們這種家族已然這般沒有了親情可言,更何況是深入官場的府邸呢?
所謂親情也不過就是有些血緣的羈絆而已,斷了這僅有的一絲所有的一切也都將不復存在。
看着沐音面上勾起的淺淡笑意,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絲的豔羨來,或許……有那麼一天……她會做出和她一樣的選擇。
她們是一樣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