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設下埋伏,欲擊殺兄弟二人。不想平王妃得到消息,偷偷遞了信給慕容諡。
兄弟二人決定將計就計,再設陷阱,在二皇子等人下手之前,先將他們誅殺於朱雀門。
先帝數子,在此變之後,先帝的親生兒子只剩慕容諄一個。
悲痛之中,先帝原本搖擺不定,他總不能將最後一個兒子都殺了,只得立慕容諄爲儲君。
這也是燕高帝兄弟少,只得慕容諡一個長兄,但卻得慕容諡全力輔佐。
爲防其他兄弟的後人反抗,他將其他子侄盡數賜死,就是郡主、縣主都沒放過,所有參與朱雀門之變的兄弟女眷,正妃、側妃盡數賜殺,未誕育子女的姬妾,被他賜嫁給軍中將領、他看重的文武官員。
定王了曉燕高帝心中之痛,對那些兄弟,他雖有愧意,卻從不曾悔過,他們不殺人,人就會殺他們。他名爲先帝庶長子,可天下皆知,他不是先帝的骨血,就連身份與姓氏也都是先帝賞賜。
從小到大,唯一視他爲兄長的只有一母所出的慕容諄,雖然這弟弟的資質不如他,才幹亦不如他,但卻是他唯一看重的手足。他爲助慕容諄成功,惹了先帝的厭棄,直至先帝駕崩,也不肯封他爲王。
定王這封賞,是燕高帝登基後,封以親王爵。
因燕高帝疼愛這唯一的手足兄弟,破例給定王府多賞了兩個爵位:文藻候、武德候。
他還曾說過,只要這兩個侄兒建功立業,有功社稷,他可以再晉二人的爵位,若定王府的侄兒、侄女們爭氣,他也不吝封賞。
定王抱拳道:“陛下,若要召博陵王回京,不如也召遼陽王回來。臣擔心,若將遼陽王留在軍,久必生變。”
遼陽王自小都是盯着儲君之位,仗着自己是庶長子,誰也不服,還說博陵王是個病秧子,說他生得像個女人,長那麼好看有屁用。
燕高帝捧住胸口。
定王道:“陛下的胸口又悶痛了?”
“這是舊疾,自當年那事之後,就落下這病根了,這些年若非國師,早就加重了。”
定王揖手道:“你當保重纔是,這偌大的北燕,沒有你是萬萬不行的。”
燕高帝點了一下頭,“好在朕有幾個優秀的兒子。皇兄,召遼陽王、博陵王回京!”
“陛下英明!”
這兩個皇子必須回京,他們都手握兵權,在邊城都有自己的將士,朝中亦都有自己支持的人馬。
遼陽王在朝支持的官員多,可博陵王卻贏得了整個江湖、武林與醫族的支持,一個在朝者衆,一個在野者衆,同樣不可輕視。
更重要的是,從長遠看,博陵王妃永樂邑蒐羅了太多的南國名士、人才,一旦博陵王登基,王妃必會爲博陵王說服這些人才爲北燕朝廷所用。
*
白龍城外,北燕主力軍已搭建好帳篷。
“報——”
一聲信使的大聲高呼,快馬近了跟前。
慕容慬道:“稟!”
“稟博陵王殿下,陛下派出傳旨大監已抵二十里處,請博陵王、元謖、慈北郡主預備接旨。”
燕高帝召他回京,下旨着元謖接任主力軍元帥一職,慈北郡主爲副帥,其他衆將位置不變,而武德候慕容忠更擢升爲三軍副元帥。
“父皇令我回京……”
傳旨大監道:“陛下的舊疾復發了,想召遼陽王與博陵王入宮侍疾。”
而另一邊,遼陽王亦接到了同樣的旨意。
他右翼軍主帥一職被慕容諒所得。
慕容忻覺得這天大的譏諷,“速去打聽主力軍主帥爲何人?”
他要回京侍疾,父親病重,這個理由倒也充足。
只是大戰在即,召去三軍之中的兩軍主帥,這有礙軍心。燕高帝也曾帶兵打仗,最是明白軍心的重要性,不會犯這麼大的忌諱。
少時,只聽探子回稟,“主力軍主帥元謖,副帥爲慈北郡主,其他各營將領人選未變。”
有意思!
元謖是醫族弟子,他掌主力軍,與慕容慬掌主力軍沒有任何分別。
只是燕高帝竟讓慕容諒這個大紈絝做右翼軍主帥,這是要帶着右翼軍往死裡走?
慕容諒會打什麼仗,就是從軍建功,還是平王妃一把鼻涕、一把淚從燕高帝那兒哭來的,燕高帝念着當年平王妃在朱雀之變前給通風報信的功勞,賞了個面子給她,將慕容諒安排軍中從了一營的副將。
一名打過幾仗的副將,卻連升數級,且輩份比他還高,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慕容諒能用輩份壓他?
他會將這個廢物放在眼裡。
難道,這是父皇故意給他留後路,怕右翼軍落到旁人手裡,所以這才擡了一個廢物出來當主帥。
此刻,慕容諒也覺得意外。
傳旨大監斥退左右,低聲道:“三軍將領調整之前,陛下問博陵王的意思。博陵王在陛下那裡力薦將軍,誇將軍乃早慧之人,年幼時爲避後宅爭鬥算計,故作紈絝,實爲自保,是個能忍能退的真英雄。”
慕容諒沒想有一天自己能成爲一軍主帥,驚道:“博陵王真是如此評論我?”
“當時奴婢就在旁邊,怎會有假。”傳旨大監揖手道,“陛下對將軍心存疑慮,若非博陵王力薦,絕無今日之職,恭喜將軍。”
“同喜!同喜。”
窺破他的,竟然是博陵王。
他知道他年少時,爲了躲開後宅的暗箭,不得不扮成紈絝,裝成一事無成的樣子。
若他表現得優秀,他上頭的三位庶兄,仗着有或得寵或得勢的親孃,從不將他放在眼裡,他扮成紈絝後,又笑話他丟人、胡鬧。
知遇之恩如同再造,若無博陵王的力薦,就無他今日。
“臣定不負皇帝隆恩!”
“將軍只要攻城掠地,完成慕容皇族一統天下的宏願,陛下不會薄待將軍。陛下能念定王府奇功,加賞兩個爵位,到時給你的兒子再封爵位也不無可能。”
從父親那兒得來的世子之位,這有什麼用,還不如憑着自己的本事,自己掙一個爵位。
只是,他纔是嫡子,他憑什麼要便宜了旁人。
那些自幼就瞧不起他,笑話他、欺負他,恨不得害死他的兄弟,他要向他們證明,自己亦有才幹,甚至比他們的才幹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