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陳茉是在一條繩上,傷了一個或毀了一個,另一個也會受到波及。
衛紫蓉到底跟着邱媼走了。
陳蘅暖聲問道:“衛夫人可要去珠蕊閣小坐?”
她已知曉毀容真相,衛紫芙只覺彆扭。
陳蘅並非誠心邀請,但她不能開罪榮國府,她們姐妹的依仗全在榮國府。
衛紫芙思緒翻逐,“你恨我嗎?是我讓你成了全都城的笑話?”
“曾經恨過,後來不恨了。”
陳蘅說的是實話,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對衛紫芙的恨,遠不及她對陳茉的恨。
今日的事出,無論陳茉與她毀容的事有沒有干係,至少她也是知情人,何況真正佈局的正是陳茉。
她與陳茉是不死不休的局,做不得姐妹。
陳葳一直對西府多有防備,這一點亦是陳蘅最欣慰處,在這家裡,除了莫氏清醒外,二兄也是個清醒且謹慎的人。
衛紫芙面泛苦笑,“我們……以後還是表姐妹嗎?”
“我的容貌被你們所毀,衛夫人以爲,我們還能回到以往?”
奪夫恨,毀容仇,這樣深,怎能回到從前?
“我不屑說假話,不恨不代表原諒。”
若陳蘅說原諒,說可以回到以往,衛紫芙會高興,但卻不會相信。
這樣的陳蘅是真實的,驕傲的。
衛紫芙越發相信陳蘅今日所說的話。
陳蘅道:“衛夫人請便,告辭!”
她驀地轉身,穿過梅林,步履一如從前般的從容,莫名地,她想找一個說說,就說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是否留下太大的破綻。
陳蘅第一個想到分享的人是慕容慬。
慕容慬在藥房忙着配藥,他沒用戥子,用手一抓,就能抓出合宜的份量。
“你再三說那些話不是陳茉說的?”
“是啊。”
“有長進。”慕容慬露出一抹讚賞地笑容,“你用的是陽謀,你再三說不是陳茉說的,可因你知道的事只她們幾個女郎曉得,反讓衛氏姐妹疑心陳茉。”
有時候說實話,法子用對了,反而更惹人生疑。
衛紫芙必然會想得更多,會以爲陳蘅說自己的壞話遠不止這些,說不得以往陳茉幹過的所有惡事,盡數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說實話,卻更像是維護陳茉。
慕容慬問:“你今兒做得不錯,不過……”
他一凝,陳蘅有些緊張。
前世,她不屑用手段,因她是嫡妻,她要對付誰,只需尋到對方的錯處下手即可,就說訓了、打了,她亦佔足了理。
“衛紫蓉性情魯莽衝動,陳茉心機深重,衛紫芙雖不及陳茉的心機,也是一個聰明人,今天的事,衛紫蓉信足了你,衛紫芙最多信了八分,而陳茉定會懷疑你、防備你……”
“我原就沒想讓衛氏姐妹相信我的話,我只要她們不再聯手、同流合污。”
“以陳茉的心機,她許有法子挽回衛紫茉的信任。”
她好不容易離間了她們,怎會讓她們再和以前一樣。
“即便她們因利益聯手,早前背叛利用的陰謀不會消,想要她們徹底反目,就得再推一把。”
“如何推?”
慕容慬笑,笑容裡帶了一分寵溺,“你不去瑞華堂瞧熱鬧?”
上回不是在西府屋頂看過一次?
陳蘅道:“外祖母給我捎了禮物,我還沒瞧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