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現在就幫你

七夕,一早,春光明媚、是秋高氣爽,國公府主樓一樓餐廳。

莊上弦拉着月牙坐下,鹹向陽今兒被打發出去了。

馬補騷年殷勤的端着一托盤過來,上面有兩碗菜粥、兩個煎雞蛋、及一碟春捲。

馬補將又香又好看的春捲放在殘月公子跟前,眉清目秀討好的模樣很討喜:“公子嚐嚐,這是我今兒新做的蝦肉春捲。”

俞悅看着胃口就好,夾一個放嘴裡,眼睛眯成月牙,又鮮又脆,點頭。

馬補頓時比她還幸福,辛苦都值了。不僅殘月公子喜歡他做的,還有好多人喜歡呢。

俞悅發現,馬補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孩子,就算有時候腦子不夠用,反正夠他自己用了。俞悅也感染了單純的快樂,夾一個春捲喂莊上弦。

莊上弦臉色一直不好,別的廚子做完就完了,但馬補會主動端來邀功。看他一臉蠢樣,都不好和他計較。

莊上弦一身冷颼颼,不知道和誰計較;看着春捲喂到嘴邊,突然覺得春捲好香,一口一個吃掉。看着月牙身上都不冷了。

俞悅就知道智商高的孩子難伺候,又夾一個喂他,自己吃一個。

莊上弦吃的比她快,吃完依舊看着她,就不動手。

俞悅汗了,不會好心一次,又把自己搭上吧?這麼大個人每次吃飯都要喂,她真能崩潰。

莊上弦就看着她,再看碟裡兩個春捲頭挨着頭正好是一對。

馬補有時候很聰明、秒懂,一溜煙跑了:“我再去做一份,很快就好!”

俞悅不知道該說什麼,應該沒這麼簡單,還是夾一個喂少年。

莊上弦心情比翻書變得還快,比青石上天書的秘密還複雜,總之拿着筷子夾了最後一個喂月牙嘴裡,又舀了一勺粥喂她。

俞悅猛瞪眼,她自己會吃,大家都看着呢,閒的沒事嗎?

莊上弦一眼掃過。餐廳內其他人都低着頭,好像從沒擡過頭,從孃胎生下來就這麼低着頭吃飯,吃完該幹嘛幹嘛去。反正主公和殘月感情好,這是喜事不是嗎?

俞悅也低頭把早飯吃完,馬補果然端着一碟熱乎乎的蝦肉春捲過來。

俞悅和莊上弦對視一眼,再看馬補期待的笑臉,又擡頭看外面,潘伯壎和潘基度來了。

潘基度大叔跟親叔似得,雖然是第二次見,卻隨意的坐對面,四處看一圈,笑道:“我本來是來早點,結果一路看着各種變化,又耽誤了時間。昨晚到的馬賽城,這會兒沒遞拜帖就過來,沒打攪你們吧?”

莊上弦應道:“有失遠迎,吃早飯了嗎?”

潘伯壎代爲回答:“還沒。”一邊盛了早飯端過來。

潘基度笑道:“我是想來嚐嚐你們的早飯,雙雙也跟我誇了。”

俞悅順手將春捲推中間:“那你嚐嚐這個,馬補剛做的,我幾天都吃。”

潘基度拿着筷子便夾一個,吃到嘴裡再看着馬補,看着是個不起眼的小奴隸,又透着別樣的伶俐與靈性。

俞悅和莊上弦也一人夾一個、陪潘基度。俞悅吃飽了,順手喂莊上弦嘴裡,這本來就是喂他起的事。莊上弦順手喂月牙,本來是給她做的,她愛吃。

潘基度視線轉過來看一眼,又趕緊轉移,把自己早飯吃完。

衆人一塊來到一個大廳,這基本就是會客廳,只是比一般的會客廳大,有時人也多。

潘基度正式行禮,拜見主公,莊上弦還禮坐下。

潘基度年齡、身份在這兒,莊上弦身份也在這兒,兩人相互客氣與尊重,潘基度依舊擺着親叔的姿態,分寸拿捏的正好。

潘基度親自到馬賽城、意義重大。原本三大家族的主君就像一國之君,很少到別國去。即便各家族的大公子,類似於儲君,也極少去別國。現在格局不同,安東納是情聖的境界。明天又是宣佈廢除奴隸制三個月期限,今兒則是賀宏志請客。

潘基度笑道:“我還是跟你一般大的時候來過馬賽城。”

俞悅應道:“你這麼年輕,該多出去走走,潘家有潘大公子守着呢。”

潘基度不顯老,脾氣、度量都好:“潘柏萊還想出去轉呢,現在就羨慕伯壎和雙雙。伯壎他母親下次也想來。”

莊上弦接話:“寡人正式邀請潘夫人來做客。”

大家話說的隨意,又都是話裡有話。整個氣氛很好,閒話又是一種溝通。

潘伯壎讓丫鬟上了茶退下,護衛在門口站着,要說正事了。

Www¸t t k a n¸CO 潘基度眉間一顆痣,不經意散發着主君的威嚴,口氣還是比較隨意:“我認爲,暫時不宜全面廢除奴隸制。外面盯得太緊,暫時發展正好,應該爭取更多時間。廢除不廢除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所以我打算,潘家範圍一是試點、二是採取自願原則,誰願意做平民,那就分配一部分財產,以後一切都有他自己自負。”

莊上弦和俞悅對視一眼。

潘家當然是有潘家的想法。潘家內部一堆老古董就需要時間接受。

墨國公一聲令下,潘家若是聽了,外邊是會有一些想法。墨國確實最需要時間。

莊上弦應道:“潘公說的很有道理。”

潘伯壎說道:“我們可以演一些戲。主公可以強硬要求,潘家可以妥協配合。若是有人同情要支持我們,安家就有了對手。”

俞悅說道:“或者潘家和安家聯手?設個局什麼的?”

潘基度一笑:“順其自然就好。外面將崇州盯這麼緊,肯定還有原因。”

俞悅說道:“倒行逆施這麼多年,各種矛盾積累爆發,快玩完了。死亡前都會有一個瘋狂的過程。墨國公剛好處在一個命運的點上。或者說倒黴的什麼事兒都能扯上他,避免不了,就迎頭而上。”

衆人沉默,這種事兒一時說不清。

簡單的說,崇州有利益,有人盯上這裡的利益,墨國公就是湊巧。

最後的瘋狂也離不開利益,權利的重新劃分,墨國公是一個不錯的利用對象,或說他弱小好欺負,誰都想踩一腳。

倒行逆施的一個主要對象、受害者是莊家,莊家對軍中、對百姓的影響依舊不小。莊上弦一直活着,恐怕有些人就得做噩夢。

這話題太沉重,說也沒多大用,最後還得面對、得做。

俞悅笑問:“賀宏志竟然沒請你去赴宴?”

潘基度也笑:“所以我來這兒了。”

俞悅說道:“他肯定會找來的,你就洗乾淨等着吧。我們就閃了。”

潘基度看着他兒子:“我年齡大、趕這一路累了,還是你去吧,年輕人要多交流。”

這意思郭宏志一個小年輕,請潘伯壎就行了,請潘基度資格不怎麼夠。

莊上弦拉着月牙出了主樓,來到花園內青石廣場。

三個月前剷除賽家,之後召集馬賽城的奴隸,就在這廣場宣佈了一些事。第一件就是爲期三個月的修養、操練。再之後,馬賽城周圍的奴隸,將近上萬人,加入修養、操練計劃。

今天大家又聚集在這裡,陽光下烏壓壓一片。

最前邊是選出來的一共四千人,這其中又選出一千五百人。

這一千五百人,是和整個墨國招募的、及潘家送來的人一塊訓練的骨幹。這其中又是優中選優,現在則全部回來,先結束第一個計劃。

其他人有做一些必須做的事,但也經過修養及輪流操練,排着整齊的隊伍站在那兒,精氣神完全不同。他們看着前邊的人,靈魂又一次經受洗禮。

不論他們祖祖輩輩做了多久的奴隸,這世界確確實實的變了。他們可以人模人樣,前面那些從他們中間走出的人,和別人沒什麼不同。以前奴隸主也會從他們中間選人,但之後都會變了,現在就是不一樣。

最前面,四千人正排隊接受檢驗。

負責的除了鹹清,還有賈鵬、賈鷂及一些夥計,鹹向陽也在幫忙。

莊上弦拉着月牙來到前邊。

一共分了十隊,每隊前邊一張桌子,配兩個人,一個測量一個記錄。旁邊是五個石墩,分別是一百斤、二百斤、三百斤、四百斤、五百斤。青巖不缺石頭,十隊一片排開五十個石墩,石部拿來練手在上面雕刻了龍虎等圖文,看着很震撼。

衆人看到主公都興奮又緊張,一青年失手一個石墩眼看要砸到自己腳上。

莊上弦身形一晃,抓着石墩扔一邊,風一吹又回到月牙身邊。

青年及衆人都呆愣一陣,隨後反應過來:主公出手了!

他們不過是卑賤的奴隸,做人也是最低賤的,砸死也是賤命一條。然而主公沒冷眼看着,主公眼神很冷,出手卻毫不猶豫,好俊功夫!

“都看什麼,還不繼續!”鹹向陽怒喝。

“都留神點!”莊上弦更冷。

衆人心頭一片火熱。一小夥超水平發揮,咬牙提起四百斤的石墩,周圍一陣歡呼。

潘基度過來,看着這氣氛若有所思,一直看了兩個多小時。

超水平發揮的不少,沒突破就能提四百斤,直追二層高手啊。不過這種人終究是少,尤其年齡大些的,還是以一二百斤爲主。

潘基度問:“這有必要一個個試?這得測一整天。”

俞悅應道:“不是試的很起勁嗎?提不動也不覺得丟臉。因爲潘家主君也來看他們了。”

潘基度看着好像是,有人提二百斤石墩都要看他一下,想讓他誇兩句?

※※※

墨國公有令:能提起四百斤石墩,賞五百斤稷谷和五十兩白銀;能提起三百斤,賞三百斤稷谷。

傍晚,廣場上骨幹已經測試一大半,提起四百斤的快有一百人,提起三百斤的有三百多人。一堆堆稷谷就擺在前邊,銀子則由主公親自賞到他們手上。

激動!有沒有賞的都激動!對未來充滿期待!

一個少年上前,提着三百斤石墩試了下,輕鬆,然後盯着四百斤石墩。

其他人都看着,這少年不算壯,沒想到力氣也能這麼大。

能提起四百斤,沒突破也離突破不遠。能多一個高手,大家都在等着,嫉妒的很少。

少年也抱着很大希望,嗨一聲提起石墩,隨即渾身一顫石墩直往地上掉,他也不撒手、就跟着一塊往下撲,看着好危險。

莊上弦唰一下衝過去,拽着他他還不撒手,乾脆連石墩一塊拽着。

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對主公更敬畏。

少年狂叫:“放開,我可以!”

莊上弦一身寒氣:“寡人成全你。”

不少人喊:“不要!求主公攔住他!這小子是個瘋子!”

莊上弦說鬆手就鬆手。少年最後一刻又撒手,眼看石墩要砸他的腳上。

莊上弦一腳將石墩踹飛、飛到廣場外,又一腳將少年踹飛,正好摔在石墩旁。

其他人瞪大眼睛不敢吭聲。差點忘了主公是什麼人,就算主公仁慈,也不能得意忘形。他們有什麼資格忘形?這一切都是主公的恩賜。

少年爬起來猶喊:“我可以!最多五天,我一定可以提四百斤!”

莊上弦冷酷的看他一眼,拉着月牙就走。

天上一輪上弦月,花園吹來一陣花香與酒香,今兒七夕,青馬酒店賀宏志設宴不知結束沒有。

潘伯壎、賽努爾、摩崖青峨都跟去湊熱鬧了,反正是白吃一頓誰不吃?

莊上弦和俞悅回到主樓,天漸暗,燈沒點,人安靜。

兩人直接上樓,回到二樓臥室。臥室會客廳裡坐着一人:曹舒煥。

曹舒煥依舊一臉大鬍子,俞悅看着就糾結。不過他順利從南陽郡回來,身上猶帶着搏擊風浪的豪氣,沒了以前那種圓滑,反而更圓融如意。

他超脫了,好像變成時代的弄潮兒。再放出去,不知道會禍害多少禽獸等非人類?

曹舒煥起來給主公、小主母行大禮,好像出遠門回來的兒?

莊上弦拉着月牙坐下,曹舒煥也重新坐下。屋裡沒點燈,不過幾人都能看見,淡淡的光線有種淡淡的溫情。

莊上弦冷冷的問:“沒事吧?”

曹舒煥應道:“我還好。不過去了一百人,折損了三成,船也嚴重毀損。人有一部分受傷,需要養一陣。船修不修都差不多,暫時停在青西江船塢。”

莊上弦和俞悅對視一眼。最壞的情況是全軍覆沒,這已經算好的了。

青西江是馬林大河支流,從青西江進出馬林大河,雖然多走一段路,但剛好是一個過渡。

曹舒煥繼續說道:“航運,青西江沒問題,馬林大河到了南陽郡境內,河面開闊水流平緩,也沒問題。主要就在青巖羣山境內一段,環境惡劣,風大浪急,隨時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險。我這一次回來,也不確定下次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曹舒煥手邊正在整理一些資料,只能作爲參考。

他還要回鞏州,鞏州折騰的越來越歡實,需要他去坐鎮。

莊上弦拿着資料翻看一下:“你對航運是什麼看法?同樣的力度該用在哪?”

鹹晏和鹹清將別的事扔了,一塊過來,順便點了兩盞燈。屋裡亮堂起來,照着幾人年輕朝氣又殺氣的臉,照着曹舒煥還是大鬍子。

俞悅覺得,曹舒煥沒了鬍子,平時也一定戴着面具,弄這鬍子真是。

鹹晏一身匪氣,戲謔的衝萌妹子一笑。

俞悅擡頭望天、望着窗外明月。莊上弦的名字好,她名字也不賴,殘月比下弦月還晚幾天,兩人加起來大概就是滿月。所以他們註定要加在一起?怎麼不說兩人一個月頭一個月尾?君住長江頭、妾住馬林大河尾那都跑項楚國去了。

莊上弦看着月牙,月牙就是新月,離他就近多了,觸手可及,伸手能抱。

曹舒煥說話:“整體來說,戰略意義大於經濟意義。想通過馬林大河行商,肯定賠的血本無歸。但將來又不一定。戰略上或者短期來講,這條路能走通,南陽郡離朝廷也遠,我還遇到劉哥了。”

莊上弦星眸一亮:“劉雲芳?”

曹舒煥點頭,很有些激動:“就是他,當年重傷後失蹤,沒想到去了婺州。這些年隱姓埋名,又悄悄收攏了一些人。原本不想和主公過早接觸,只想保存一部分實力。但現在不同,主公要做這麼大布局,南陽郡的事他能負責。”

俞悅看着莊上弦,莊家軍舊部?這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吧?

莊上弦是瘦,但脫衣有肉,深深的看着月牙:“小時候劉雲芳抱過我,後來有一次我遇襲,他幫我捱了一記毒鏢。”

鹹清一臉嚴肅:“傷沒好又再次重傷,大家都以爲他完了。”

俞悅瞭然:“他現在什麼實力?”

曹舒煥突然一笑:“他很羨慕我。他傷了根本,我想可以用石蟲試試。”

俞悅杏眼亮晶晶的看着莊上弦:“石蟲都是咱的!”

莊上弦點頭,受傷的不止劉雲芳一個,要打開市場做大事,需要的多了,自己都不夠用。

衆人下來到一樓餐廳,潘伯壎已經回來,正和他爹說話。

鹹向陽也回來,見了曹舒煥就往他身上撲:“曹大哥,嗚嗚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曹舒煥忙拽着她胳膊攔住,看着她胸器有幾分尷尬,再看看殘月,交流一個眼神:“我忙着呢。聽說你最近表現還不錯,都做什麼了?”

鹹向陽挺胸大叫:“什麼叫還不錯,是非常不錯!不信你明天看!”

曹舒煥點頭,還好他趕回來了。鹹向陽這樣子他還比較放心。

莊上弦、俞悅等坐下來,潘伯壎、賽努爾也過來。

摩崖青峨騷年搶着說話:“你們今天沒去真是太可惜了。簡直就是一場大混戰!姓賀的不停攻擊,攻勢猛烈;大家聯手防守,嚴防死守,滴水不漏,差點把姓賀的氣死,哈哈哈!”他蹩腳的官話說着才搞笑。

摩崖雲峰給他兒子一巴掌,越來越沒規矩,性子都野了。

賽努爾笑着點頭。是挺有意思。能來這兒的幾個不是人精?就算有心向明月,也得顧忌一下這是誰的地盤,接下來要弄石蟲,還得看墨國臉色。

安東納進來,把一個風車放殘月跟前,風車上畫着昆蟲的圖案,風一吹好像蟲在飛。

俞悅腦洞大開,若是把安家大房的臉畫上面,風一吹不停轉,會不會頭昏?

莊上弦伸手要扔給摩崖青峨。

俞悅趕緊攔下,又要了筆墨,重新畫一個誰呢?最後決定畫賈鵬。

賈鵬騷年忙完回來,累的像條狗,趴桌上直喘氣。那些奴隸、平民,有時候各種奇葩問題,搞得人能崩潰,還好熬下來了。

鹹向陽拿了風車,放賈鵬跟前,再扇一陣風。

賈鵬本來就眼花,迷迷糊糊好像看見自己不停轉轉轉,一巴掌將風車拍散架。

安東納高興的直樂,想象着殘月原本想畫誰,如果小主公這麼轉轉轉,一定很有趣。

莊上弦冷颼颼的看他一眼,安東納愈發大笑,就這個反差才萌。

其他人好像也想到了,不過殘月公子不敢畫,其他人更不敢,只能留給自己想象。有幾人還挺同情,殘月公子不敢惹主公,就欺負賈鵬。

摩崖騷年眼睛冒金光,將風車收拾一下,還能轉;在上面重新畫賀公子,手裡拿着紙扇,風一吹他自己笑的前仰後合。

大人都無語,卻發現雙魚等小丫頭也很開心,果然是有粉嫩的代溝啊。

賽努爾繼續說正事:“賀公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潘伯壎說道:“他有打算請崇州刺史出面。之前沒請,估計是不想被人分了功勞。”

其他人都明白,不過請崇州刺史有用嗎?還是有別的大招?

安東納問:“明天大會要正常進行嗎?賀公子善妒,似乎也很固執;他若是搞不定,一定會搬救兵。到時局面會變得很複雜。”

鹹向陽問:“善妒什麼意思?”這不是形容女人嗎?賀公子那麼清高。

安東納國字臉有時和潘伯壎一樣正經、文質彬彬:“嫉妒小主公啊。世上有幾人不嫉妒,但他最善妒。”

衆人瞭然,安東納嫉妒主公霸佔了殘月公子,不過境界比較高。賀公子就是沒下限的那種,一個養雞的又指望他有什麼品味?

衆人再看着主公,等着他下令呢,想什麼那麼入神?

莊上弦沒想什麼,直接切換:“讓他蹦躂。”

衆人瞭然,賀公子就是一螞蚱,主公豈會受他影響。做大事就得有大魄力。

莊上弦看着月牙,思維又切換:“過幾天去潘家鎮遊崚嘉湖。”

俞悅一臉茫然,少年又受什麼刺激了?難道被風車轉昏了頭?但上面沒畫他啊。

※※※

馬賽城的城堡,大概和國公府的主樓同一時期建造,其規劃也古老又超前。

從東門進城,中間是寬闊的街道,算上兩邊的古樹、類似綠化帶人行道,大約一百八十米;前行一公里,是劃分賤民與貴族世界的南北大街,寬也有大約一百五十米;正西正對着的便是原來賽家、現在的墨國公府。

國公府大門朝正東開。進了大門是一棟七大間高十米的、超級門房。

門房後邊有一堵牆,人進去得走兩邊,作用和照壁類似。

估計直接修一個照壁顯得沒氣魄,於是在前邊欲蓋彌彰似得修了超級門房,這下夠氣派。

牆上早已爬滿古藤,牆和藤完全融爲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進去是一些古樹,然後是宏偉的主樓,古樹和主樓一樣高大、古老。

門房及大門前邊,是一大片空地,將近上萬平方。

東邊大街和南北大街在大門前交匯,自然又有一大片空地。連着大門前就是一個大廣場,沿着街道往開一點,這廣場面積能有五萬平方,聚集青巖一大半人都沒問題。

今兒七月初八,一大早陽光照在馬賽城、照在國公府,照在府前大廣場。

往東邊大街上已經站了無數人,今兒墨國公要開大會。

潘家範圍有上萬人,昨兒趕到,就一直呆在這兒。原賽家控制的奴隸、現在的平民八成都來了。安家及青州也有一些人趕來,這是一場盛會。

昨兒在國公府青石廣場聚集的那些人,多半也在這兒。挑選出來的數千人則負責維持秩序、提供必要的服務、水、食物等。

經過操練,大家排着隊都很規矩,朝陽下透着一股蓬勃生機。

在西邊國公府大門前,中間地上還空着。

西南邊站着好些小奴隸主、小貴族、崇州的各色人等,包括一些家屬等。

西北邊站着的都是外邊來的,比如商人、有士子、還有遊客。鞏州刺史的人還沒來。

正西邊超級門房,十米高的屋頂直接延伸出一個平臺,夠高夠大夠霸氣。還有一面高高的青龍旗,上面一個大大的“墨”字。皇帝用墨字來封墨國公,陽光下晨風中卻有一股濃烈的王者之風。

青龍旗左邊又有一面旗,上面一個“莊”字;右邊又有一面旗,上面一個華麗的青巖古字,沒有一個人認識。

地上已經做好準備,很多人依舊忙碌着,超級門房正好派上用場。

屋頂,風颳過青龍旗,莊上弦拉着月牙突然現身。

鹹晏、鹹清、管士騰、曹舒煥等緊接着出現在主公周圍。

看見的人都特震驚。這些人好像是飛上去的!太霸氣了!墨國公今兒擺出這陣仗,讓人就一陣陣的震撼。將青巖所有人從各個角落聚集到這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墨國公下令了,大家來了。

再看屋頂,墨國公終於換上公服,依舊是紫色爲底,上面卻有華麗繁複的花紋圖案,裝飾用的金線、珍珠、美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頭戴皮弁冠,上面點綴的珠玉寶石,襯得墨國公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王者如朝陽。

俞悅站在他身旁,衣服依舊是青色爲底,上面好像青巖拓印下來的神秘花紋,就像她自己一樣神秘。頭上沒戴冠,黑髮用一條緞帶綁着,中間飾了一顆拇指大的黑珍珠,就像她明亮的黑眼珠。臉雪白粉嫩又肉嘟嘟,紅潤的嘴脣讓人想咬一口。

安東納爬上屋頂,就站在殘月附近,每多看她一秒就多沉淪一分。

潘基度也上來,穿着茶色古老的禮服,在旁邊位置坐好。看着安東納心裡想,若是他知道殘月是女孩,到時會不會崩潰?真有些期待。

莊上弦拉着月牙也坐下。別人看就看,反正月牙是他的。

鹹清從屋頂飛下,下面準備好,可以開始了。

廣場上終於一片譁然。陽光下飛的太帥了,除了女子,男子都熱血沸騰。

鹹清揮手,一陣鼓聲響起,廣場很快安靜。數萬人都非常肅穆。

鹹清揮手,奏樂。屋頂,莊上弦依禮祭天,並由潘基度、安東納和賽努爾助祭。

樂止,鹹清上前對着屋頂單膝跪地:“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周圍人全跪下,廣場上的人也全部跪地。

“拜見主公!”屋頂,潘基度、安東納和賽努爾都是單膝跪地,態度恭謹。

“拜見主公!”西南邊衆人跪下。西北邊很多人也單膝跪地,向墨國公獻上崇高的敬意。

“免禮!”莊上弦站在陽光下,喝聲傳遍城堡。

一陣風吹來,陽光下溫度快速上升,很多人紅了臉,尤其是一些小姐。

“演兵開始!”莊上弦冷酷的下令,然後回到位置準備坐下。

“大會第一項,演兵,開始!”鹹清愈發威嚴肅穆,一股莊家軍的氣勢席捲廣場。

鼓聲再次響起,一千人的隊伍走到中間,統一的青色武裝,莊家軍的氣勢更加強烈,令無數人凜然變色。

西北邊外邊來的人見識多想法多。各州雖然有一兩千的守備軍,但絕不是莊家軍這種精兵中的強將。不過墨國公是莊家嫡子,這些人又沒配備兵器,隨便搞一搞,反正大家是看着。一些敬佩、崇拜莊家的人熱淚盈眶。

屋頂,俞悅也挺激動,不過看着莊上弦,他是不是把講話忘了?

雖然直接幹更震撼,但該講的不能省,有時候一番話比干一場還有效。

“等一下!”有人大聲喊停。

“等等!”西邊街上一位仁兄遠遠的喊,他是高手,所以遠遠的大家也能聽見。

他表現並不着急,走路都是橫着的,一路橫到大門前正中間,就是比一千人的隊伍還中間,直對着鹹清。

鹹清果然停下來看着他。不少人卻替這位仁兄抹一把汗,就算鹹清不想拍死他,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他怎麼就那麼不愛惜自己。

“賀公子還沒到!”仁兄解釋、給自己壯膽。

“你們到崇州還把雞帶來了?什麼時候喂完啊?我們這幾萬人難道還不如幾萬只雞重要?”俞悅在屋頂喊,喊聲也傳得很開,陽光中迴盪。

聽見的都是一陣莫名不爽,好像頭上掉一坨雞屎。賀家果然是養雞的。

“你胡說,賀公子已經來了!”仁兄大怒,看着屋頂又上不去。

“匆匆忙忙跑來雞屎洗乾淨沒有?”鹹向陽在下邊問候。

“賤人!”仁兄火冒三丈,撲過去要教訓鹹向陽,順便給主子立威。

鹹向陽一直報仇找不到機會,迎上去一腳將仁兄踹翻。仁兄目瞪口呆,鹹向陽一腳踩他的嘴。

其他人都看着、看不清的着急,鹹清還沒出手呢。

鹹向陽冷哼一聲,這種貨色哪裡需要鹹清出手,她一腳踹飛,劃過吊炸天的曲線。

大家腦袋視線隨着陽光下的彩虹轉到另一頭,嘭一聲摔在賀公子跟前,嚇得賀公子忙後退,恨天高一崴嘭摔一跤。

大家都目瞪口呆,賀公子鞋子真摔出個楔子,幸好不是吸奶器。

大家再一想,賀公子來晚了,是想辦法自制恨天高了。他身高比不過墨國公,腦子倒是很靈活,養雞的就是不一般,不知道會不會得雞爪瘋?

賀宏志要得失心瘋,從地上爬起來不小心踩仁兄一腳,沒用的廢物。

“嗷!”仁兄慘叫,被踩碎的牙齒嚥下去,憋得一臉淚。

賀宏志更不爽他,帶着又幾個護衛、狗腿等來到正中間,看看鹹清,再擡頭看屋頂。

大家都看看屋頂,再看着賀公子,現在又要鬧哪一齣?幾萬人在看着呢。

賀宏志站半天,又癡情的看着鹹清,他的心全寫在臉上,怎麼還看不懂、無動於衷?他是清高又謙恭的,有些話不能說太直白。

一個狗腿替主子開口:“這怎麼上去啊?”

鹹向陽應道:“飛上去。”

賀宏志清高的怒了:“怎麼可能!”

鹹向陽於是一腳將狗腿踹上天,挨着屋頂的邊再掉下來,不知道摔死沒有。

賀宏志嚇得兩腿發抖,趕緊離鹹向陽遠點。

護衛、狗腿等都追着他,膽子都沒有那位仁兄大。

“滾!”鹹清終於開口,再一揮手,不知何時停下的鼓聲又響起。

莊上弦在屋頂揮手,鼓聲停下,大家也沒動。

賀宏志擡頭看着莊上弦,嫉妒像馬林大河的水奔騰咆哮,恨不能衝上屋頂給他一刀!

莊上弦視線在遠方,看着數萬平民、小貴族等:“歡迎諸位來到馬賽城!今天大會的主要目的,是見個面、相互認識!首先進行的演兵,是馬賽城的一部分,希望大家能重新認識馬賽城、認識青巖、認識墨國!”

下面鹹清揮手,一千人齊喊:“拜見主公!愛我青巖!護我墨國!保我家園!”

鹹清再揮手:“演兵、開始!”

鼓聲響,伴隨着鼓聲,一千人的隊伍整齊的走到對面,轉身又整齊的跑到賀宏志跟前,眼看要從他身上碾壓過去。

賀宏志嚇得趕緊跑,一千人在後邊追。雖然不遠,也讓賀宏志魂飛魄散。

大家突然特過癮,賀公子雞飛狗跳的樣子太清高了。

一千人整齊後退,又一齊衝上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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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大門外西北邊,站了好些人,商人、文人、旅人等。

總之,就是沒有一個身份高貴的,賀宏志實在不屑與他們爲伍。賀宏志是謙恭,但哪個謙謙君子不是有原則的?否則又怎麼對得起清高?

賀宏志今兒恨天高都穿了,要高,就要上屋頂!和莊上弦一比高低!

莊上弦坐上邊冷冷的看着,抽空再看着月牙,月牙今兒真好看。

俞悅一臉淡然,左手拿着沉香扇又翹着蘭花指,看着賀宏志抱頭鼠竄,真快失心瘋了。其實只要往北跑幾步,和商人們站一塊,就沒事了。他好像很喜歡這麼跑,狗腿都躲了他一人依舊積極的跑着,莫非在中間跑着很有快感?

西北邊衆人看着特得勁兒。本來演兵朝着他們跑去,莊家軍的氣勢撲面、幾乎能將人嚇尿,顯然演兵是在示威。但現在有賀公子頂前邊跑來滾去,轉移大家注意力,笑果就完全不同。這成了向某些人示威。

鹹清揮手,一千人的隊伍走到門房前邊,好像要退場了。

賀宏志終於鬆一口氣,他真快不行了,擡頭望天就要一聲吼,老子是條!

鹹清又打個手勢。一千人一邊二百個,猛地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帶拐彎一陣風似得整齊殺到賀宏志跟前。

賀宏志被風一刮嘭一下摔地上,連滾帶爬丟了鞋子才狼狽逃過一劫。

二百人到西北邊打個轉又拐回來,從賀宏志身邊飛快跑過,殺到西南邊停下。

鹹清揮手,又二百人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從賀宏志身邊殺過,一小夥差一點就踩了他的頭,後邊一少年一腳將他踢得連翻十七八個跟頭。

賀宏志好容易停下,這幫人又掉頭從他身邊殺過,一腳又將他踢回中間,給下一批的。

鹹清揮手,一臉端正滿是莊家軍的威嚴。在他眼裡,戰場上只有軍令,這期間闖入的別說賀公子,就是一條狗他都不會在乎。

別人可能以爲鹹清在耍人,其實他就是一個特講規矩的人。

演兵已經開始,就必須進行下去。一千精英都知道鹹清的爲人,誰敢掉鏈子,下次沒準會被高強度的操練操死。

“哇嗚嗚嗚!”賀宏志崩潰了,眼看又二百人殺過來,絕逼是故意的嗚嗚嗚騙鬼啊!要不然爲何每次都從他身邊經過,“啊啊嗚嗚嗚!”

“咚咚咚咚!”戰鼓擂響,哭聲更添意境。

“殺!”不知道誰喊的,將壞人殺到哭,殺到跪地求饒,他還沒跪地求饒。

“殺!”好多人跟着喊,一些不知道的也隨便喊。

“殺!”青巖幾萬人一齊喊,剎那青巖羣山抖三抖,從沉睡中醒來。

“咚咚咚咚!”鼓聲更加勁急,猶如天雷滾滾;之後停下,鼓聲依舊在心頭回蕩。

“啊救命啊!”賀宏志一個狗腿跑到門房前邊,朝屋頂上喊,“賀公子屈尊到崇州,你們怎麼能這麼對他!墨國公!”

莊上弦揮手,鹹清也揮手。

大家終於暫停,演的也差不多了。有人配合就比自己操練有意思,就像吵架得有人配合。

狗腿好像贏了,繼續朝屋頂上喊:“墨國公,這是故意欺辱賀公子!傷害賀公子,你們必須賠禮道歉!這什麼演兵,也沒有朝廷允許!”

一個護衛趕緊救賀宏志,他一頭一臉的傷都不敢碰,急的怒喝:“還不趕緊叫大夫!賀公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等着!”

事情好像鬧大了,鞏州一夥都在嚷嚷,三角眼和鬥雞眼也沒閒着。

莊上弦打個手勢,鹹清讓一千人的隊伍退下。

莊家軍的氣勢終於淡去,中間空下來,專門成了鞏州的舞臺。

墨國公方面卻始終沒回應,沒見大夫,也沒人請賀公子上屋頂,他傷那麼的不輕,一直就盯着屋頂,好像死不瞑目。

鹹向陽一身武裝,帶着一隊女兵來到中間。潘雙雙、雙魚等都在隊伍中。

一個護衛看着鹹向陽很警惕,這姑娘不僅胸大,腿長,武功也強悍;忙護着賀宏志,緊張的問:“你你你你們想做什麼?我告訴你們,賀公子是丞相夫人的侄孫,丞相夫人最喜歡他,比自己親孫子還喜歡!”

鹹向陽挺着胸器應道:“提醒你們一下,趕緊閃開,不要影響演兵。”

狗腿跳起來喊:“我朝不允許擁有私兵,否則!”

鹹向陽唰的一步飄移到狗腿跟前,狗腿嚇得連退兩步,一腳踩了賀宏志,嚇得趕緊再退、又踩上一腳。

“啊!”賀宏志慘叫,蛋被踩碎了!第二腳踩的是他臉。他本來就不帥,這下徹底毀容了。

狗腿退後邊看着主子,再次嚇尿了,正好淋賀宏志臉上。

鹹向陽及女兵等都羞臊。

幾個護衛都蛋疼,二話不說擡着賀宏志就走,否則誰知道又會出什麼狀況。

女兵走了幾趟隊列,有點緊張,便退場了。

莊上弦站起來,站到屋頂最前邊,陽光照耀,青龍旗在風中飄。

下面一片安靜。女兵別看簡單,鹹向陽一個人的氣勢就不簡單。示威結束,賀公子也玩了,墨國公要正式發話了。有人甚至下意識的想跪下。

莊上弦一眼掃過,冷硬的開口:“今天大會的第二個目的,寡人要宣佈幾件事:青巖是青巖人的,墨國是寡人的。其他人都閉上嘴,收起手,不要再指指點點。若是產生什麼誤會,後果自負。”

大家大概都明白,這是對賀宏志的事給出的交代。

有些人也在猜測,這是對所有人的警告,以後也別想玩什麼花樣,墨國公態度很強硬。

莊上弦一向很硬:“下面再說石蟲的事。由於過去過度抓捕,石蟲越來越少。”

下面商人們心裡都咯噔一聲。平民也豎起耳朵聽着,這是青巖的大事。

不少人發現,賀宏志正好被弄走,少了一個搗亂的,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和大家也無關,大家自己的事都顧不上。

潘伯壎上前,具體的規定他來喊,作爲精英、青巖的王子,這點事他完全能勝任:“以前都是安排奴隸上山抓捕,現在部分人已經自由,但任何人不得私自上山,違者全家貶爲奴隸。潘家、安家及國公府,將僱傭你們。接受僱傭的,每抓捕一隻石蟲,上交後獲得六兩銀子。誰也不得私藏或者私賣,違者嚴懲!”

從奴隸變成平民,還有很多問題,軟硬兼施依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反正是不能隨便抓隨便賣,大家能聽懂。

外邊來的人心裡更懸,難怪墨國公會警告在先,就是禁止大傢俬下打洞吧?

潘伯壎繼續:“潘家、安家、及其他經過登記的家族,獲得石蟲後必須上報,留下自用的,其餘以每隻十兩銀子交給國公府統一處理。根據具體情況,國公府會有獎勵。在這裡宣佈,是希望公開透明,也希望能保護青巖的資源,不至於以後石蟲絕跡。”

西南邊小奴隸主、貴族們心情複雜。一隻十兩銀子,其實和賣給賽家差不多,但總覺得管太嚴、不舒服。

石蟲會不會絕跡,他們沒考慮過。大家還想着安家,這直接關係着利益,安家會聽嗎?今天來就安家的奴隸最少,安家大房又跟着主公。

複雜,唉,換個主公肯定是各種事兒,希望不會太難過。

潘伯壎最後對着外邊來的商人等:“大家都知道,石蟲一年比一年少。爲了保護資源,讓大家能珍惜,石蟲將由國公府統一控制。大家要買就來找國公府,一隻白銀三十兩。若是以物易物,凡國公府指定的物資,享受九到七折優惠。”

不等他們暴動,潘伯壎繼續:“以物易物,也適用於稷谷酒和蒲絲等。國公府鼓勵互惠互利的方式,希望和諸位長期合作。再次提醒一下,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希望能買賣不成仁義在,青巖一如既往的歡迎大家。”

說完了,下邊安靜。

以物易物,在一定範圍內存在。墨國公爲自己爭取有利條件,無可厚非。

剩下還有什麼說的?幹不幹自己想了。挑釁墨國公?那別忘了這裡三個月前姓什麼,就算利潤再大,反正自己想清楚。

當然,別忘了鞏州還卡着崇州的門戶。國公府則公開三倍價格買油。條件開出來,大家各憑本事。如果真有本事,三十兩銀子七折後就差不多了。

鬥雞眼站出來喊:“那進貢的呢?還有鞏州的?”

大家一齊看着鬥雞眼,前幾天說沒有鞏州就不行,今兒又來牛逼。

俞悅走到平臺前邊,拿着沉香扇半遮面:“鞏州什麼?向墨國公孝敬二百隻童子雞?本公子喜歡蘆花雞。”

鬥雞眼怒:“以後別指望鞏州再幫你們!”

俞悅應道:“本公子現在就幫你。”

鬥雞眼茫然:“幫我做什麼?”

俞悅看這逗比每次都這麼乖、也是醉了:“幫你鬆鬆骨頭。”

賈鵬和賈鷂倆騷年、還有幾個,立刻撲向鬥雞眼,一頓胖揍,哭爹喊娘。

其他人都側目。揍賀家的狗也罷了,讓墨國公給鞏州進貢,他就是專門找抽的。

至於最後墨國公和鞏州鬥成什麼樣,大家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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