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年多的小日子都不怎麼穩，直過了一半年之後，小日子纔算是有了規律起來。
“可是葉寒萱不是名醫嗎，她醫術如此高超，怎會不知自己懷孕了，且還是兩個月之後才發現的？”
想到葉寒萱那一身好醫術，太后擰着眉毛表示，她可不是好胡弄的人。
衛夫人嘆了一口氣：
“萱兒的醫術倒是不錯，只不過，大夫醫人不自醫，這個情況一直如此。
萱兒小日子不穩定，無法靠這個來判斷，加之她替自己把脈不準。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萱兒想要提前曉得自己懷孕了，怕是挺難的。”
“你好像一直在替老四和葉寒萱說話？”
衛夫人的解釋，太后心裡雖然接受了，但是她眸光閃了閃，打量着衛夫人說了一句。
她把這個妹妹送到老四的身邊，只是希望妹妹可以監視老四。
她可不希望妹妹站到老四那邊去，成了老四的幫手，反矇蔽了他們的眼睛。
要是失去了衛夫人這個幫手，太后知道，她跟皇上就越發難撐控到四爺了。
皇上跟太后又沒想跟四爺翻臉，還想跟四爺繼續“好”下去的。
他們唯一不允許的是，葉寒萱替四爺生孩子，尤其是生一個兒子。
雙方之間，也只有這麼一個矛盾衝突點，所以太后得警醒着分寸，不能太過頭了。
而衛夫人則是皇上與太后放在四爺身邊最好的一顆棋子，既可以幫他們影響、勸着四爺，
又能幫他們監視四爺，甚至是排除一些他們不喜歡發生在四爺身上的事情。
爲此，衛夫人的心有沒有偏向四爺，這對皇上與太后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沒有。”
聽到太后這句話，衛夫人習慣成自然地平淡答了一句沒有。
像這樣的疑問，太后已經不止一次問過衛夫人這個問題了。
以前衛夫人還會緊張，會生氣，會傷害，但太后問的多了，衛夫人直接都麻木了。
以前每一次回答“沒有”，衛夫人都能問心無愧，因爲她真的沒有。
而這一次回答“沒有”，哪怕“問心有愧”，但這個問題答得太多了，衛夫人早就習慣了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她更知道，自己擺出這樣的表現，太后一定會信。
想到這一套，竟然是太后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然後她才琢磨出來的。
她現在又用這一套來對付太后，替老四撒了這個謊，衛夫人心裡一片荒涼，果然是造孽。
正如衛夫人所料的那樣，衛夫人用這種平和的語氣回答太后，太后果然鬆了一口氣。
把四爺交給無兒無女的衛夫人撫養，此乃是兵行險招。
皇上跟太后不止一次擔心，衛夫人會不會看在這個情份兒上，就移情到四爺的身上，對四爺好，來個欺上瞞下。
“……”
放下心來的太后纔想張口告訴衛夫人，她這個當太后的難處，卻是被衛夫人先給打斷了。
衛夫人看着太后這個姐姐：
“你要說的，臣婦都懂。
你與皇上走到今天，有多辛苦，臣婦也知道。
臣婦留着這無用之軀，如今能啓到的作用，也只有這麼一點點。
多謝皇上與太后如此看重臣婦，讓臣婦的存在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意義。”
“你……”
聽到衛夫人都這麼說了，太后吃了一個癟，臉色自然有所改變。
但想到這些年來，衛夫人的確挺辛苦的，又替他們辦了那麼多的事情，太后把所有的火都給忍了下來：
“行了，旁的哀家也不多說了，哀家只有一件事情要交待你。
在不暴露你的前提之下，若是有機會，你便把葉寒萱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除掉。
不管那個孩子是男是女，哀家都不放心，先除掉爲妙。”
一提到葉寒萱的孩子，太后的臉色都跟着變了。
皇上對榮慶王這個弟弟存有疑慮，太后就未必沒有。
當年，面對兩個兒子，雖說都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可是太后就跟旁的娘不一樣。
都說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太后對孫子是何種看待，暫時還看不出來，可是面對皇上與榮慶王這兩個兒子的時候，太后的心卻是偏向皇上這個大兒子的，而非更優秀的小兒子。
大兒子可能是藉着小兒子及侄子的光，如今才能坐穩江山。
但太后並不覺得，因此，皇上就欠了別人什麼，然後要還什麼。
如果說，葉寒萱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生出來是討債的，那麼她絕對要讓這個孩子無法出世。
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太后是沒有見過那個道乞，但是看到皇帝那麼相信那個道乞的話，所以太后也選擇了相信。
哪怕葉寒萱生下的孩子，不過是整天只會吃睡哭拉的小嬰兒，太后也是不能放過的。
“我盡力而爲。”
聽到太后還不想暴露自己，衛夫人非常自覺地回了一句“盡力而爲”而不是什麼一定。
這一次，太后也無法要求衛夫人“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所以自然是接受了衛夫人的這個說法。
“行了，你回去，回去之後要怎麼說，你應該懂的。”
太后有些疲累地揮了揮手，讓衛夫人回去。
衛夫人暗暗打量了太后一眼，發現太后當真信了自己的話，也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衛夫人才離開，石嬤嬤便走地進來，看到太后一副頭疼不已的樣子，連忙說道：
“太后，要不要讓那幾個小宮女來替您按一下？”
“不用了，哀家乏了，什麼人都不想見，扶哀家去休息。”
太后搖搖頭，心裡感嘆不已，葉寒萱如此好的女子，生下來的孩子必然也能成才。
怎麼這麼好的女子，她有那麼多的孫兒，卻沒有一個發現，偏被老四給撿了漏。
要是葉寒萱成了自己的孫媳婦兒，指不定現在許多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太后也認定了，四爺的身體之所以能轉好，葉寒萱能懷孕，都是葉寒萱一個人的功勞，是她會調理。
要是沒有葉寒萱，四爺到底不會如此活蹦亂跳地給她和皇上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