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她在現代的時候,曾無意翻到過這張藥方。
因爲看的時候太不走心了,所以她想了好久也想不起這張藥方來。
只不過,看到果郡王派人亂買的單子之後,葉寒萱倒是從這張單子上勾出了白虎加犀角升麻湯的所有藥材來。
“知母三錢,石膏五錢,甘草一錢,粳米半合,犀角一錢,升麻五分,鮮生地六錢,黑元參三線。
上作一服,水二鍾,煎至一鍾,食遠服。”
葉寒萱檀口一開,非常連貫地報出了藥名與數量,及煎服的情況。
張御醫臉色一變,心中大喜,他知道,葉寒萱這說出來的藥方子必是醫治瘟疫的方子。
爲此,張御醫筆下生風,以最快的速度將藥方完全記下來:
“師父,你說飯後多久服這劑藥比較合適?”
因爲葉寒萱說了“食遠服”這三個字,對於張御醫來說,概念太過模糊。
爲了不出差錯,張御醫表示,他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好。
“半個時辰之後。”
葉寒萱想了想,直接說道。
食遠服的意思是這劑藥在飯後,甚至離吃飯的時間比較長之後再吃的意思。
“噢,師父,我就派人去替你煎藥。”
張御醫興奮地點點頭,有了這張方子,泗城的情況就有救了。
更重要的是,師父也不會有事兒,自己也不會有事兒,並且又替皇上立了一大功。
御醫院裡的那些老傢伙想趁着這個機會害死他,才把他擠到泗城來,不成想,這些老傢伙再次送了一個大功給他。
果然,師父就是他的福星。
他每次遇到師父,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化險爲夷、否極泰來啊!
“不對啊,師父,不是說最近幾個城鎮的這些藥材都被買光了嗎,那、那我們怎麼辦?”
張御醫才站起來,又傻眼了,想到這些藥材在平時的時候挺好買的。
不過半個月前,泗城附近所有的藥材鋪這些藥都被收購一空,這下子,他們該怎麼辦?
“急什麼。”
葉寒萱虛弱地笑了笑,無論如何,此時此刻她已經看到生的希望了:
“你別忘了,就算這附近沒有,那麼整個大禹朝呢?
我就不相信他有那麼多的銀子,把整個大禹朝的藥材全給買光了。
而且就算真是如此,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把所有的藥材交出來,做賠本的生意。”
想到果郡王的打算,葉寒萱冷冷地笑了笑,這一次,她偏要果郡王偷雞不成蝕把米。
果郡王這次收購這些藥材,無非是想賺得名聲之後,再讓自己的荷包長長胖。
她一出手,就要讓果郡王這兩個目的一個都達不成,不但壞了名聲,還要賠到吐血!
“對啊,我們沒有辦法,可是皇上有啊。”
張御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下子是徹底放心地笑了。
“趕緊去找四爺,把情況和藥方子交給四爺,四爺會知道要怎麼做的。”
葉寒萱點點頭,接下來,所有的事情,她大可直接交給四爺去處理,自己便安心修養身體了。
“四爺!”
聽說四爺去找果郡王了,想到葉寒萱之前提到過的那個“他”,張御醫眸光閃了閃。
合着那個把所有的藥材都提前買光的惡人就是果郡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真沒看出來,果郡王竟是如此奸險小人。
張御醫也不蠢。
果郡王既然在半個月前就派人把這些藥材都給買了,這一點足夠說明,果郡王手裡早就有了治療瘟疫的方子。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果郡王不但沒有拿出來,反而私藏,甚至是把所有的藥材給買光了。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果郡王之所以能在那麼早之前買下這些藥材。
這豈不是說,在泗城的瘟疫還沒有鬧出來之前,果郡王就已經知道,泗城一定會鬧瘟疫。
果郡王又不是神仙,果郡王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一盤算,張御醫的臉色沉了沉,這個果郡王當真是壞到骨子裡頭去了,泗城的瘟疫絕對與果郡王有關係。
“你來做何?”
看到張御醫,四爺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
他既然已經知道果郡王手裡有治瘟疫的主子,他怎麼肯放過果郡王。
就張御醫的資質,肯定是幫不上萱兒什麼忙,萱兒已經病重,卻還要研究瘟疫的方子,實在是太辛苦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四爺覺得,提劍逼問果郡王纔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任憑果郡王的嘴再硬,他都有辦法把果郡王的嘴撬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着四爺黑着一張臉而來,果郡王的心頭已經隱隱閃過不太好的念頭。
虧得這個時候張御醫攔了過來,纔打斷了四爺的舉動,否則的話,果郡王現在就不可能完好無損了。
“四爺,師父已經研究出治療瘟疫的方子了,叫白虎加犀角升麻湯,你看,這是藥方。”
張御醫當着果郡王的面,把藥方交給了四爺,然後意味深長地瞥了臉色驚變的果郡王一眼:
“只不過張方子上的藥,附近幾個城鎮的藥材鋪都被買空了,師父說,哪怕整個大禹朝的藥都被買空了,讓你跟皇上要!”
“萱兒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四爺的目光一轉,也帶有深意地落在了果郡王的身上。
四爺扯起嘴角,眯起眸子,看着果郡王淡淡地笑了笑:
“此事,本王必然會幫萱兒辦妥,絕不叫萱兒吃一點虧!”
說完,四爺就直接拿着張御醫給的藥方離開,書信一封,叫人快馬加鞭地趕回良城。
“好!”
原本憂心忡忡,爲了泗城一事已經食不知味許久的皇上一看到四爺的這封信,精神大振,朗笑不已:
“老四夫妻倆,果然是朕的福星福將。
有他們在,朕有何可愁的。”
皇上吐了一口濁氣之後,提起筆來,立馬下了一道聖旨。
皇上徵用了所有白虎加犀角升麻湯一方上的藥材,表示以市價收購,絕不會佔老百姓一絲便宜。
若是誰敢坐地起價,賺不義之財,一律收監待判,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