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輕煙母子三人離開了景博侯府之後,主子都搬光了只剩下葉紀譚一個,
看到這個情況,葉紀譚乾脆打發了一堆的奴才。
但凡是聽命於柳輕煙,甚至是得力於柳輕煙母子三人的奴才,葉紀譚連一個機會都不給,通通將他們打發出去。
葉紀譚極少管後宅的事情,一出手就趕了那麼多的人。
看到這個情況,能留下來的奴才個個嚇得跟只鵪鶉似的。
以前這些奴才膽子大的很,從來不避諱主子的事情,傳來說去,極爲熱鬧。
景博侯府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風氣,與其他高門大府不一樣,完全是被柳輕煙給攪出來的。
以前,柳輕煙爲了踩在江紫蘇母子三人的頭上,不斷讓心腹在府中傳,
當年江紫蘇是如何不要臉地搶了葉紀譚,而原本該是名正言順的她卻是委屈地淪爲了一個妾室。
以前所有關於江紫蘇母子三人不利的風言風語,都是柳輕煙故意放出來的讓奴才討論的。
她最好侯府中的奴才個個知道,甚至是把這些話傳出去。
至於她的這個做法會對景博侯府有着怎麼樣不良的影響,她卻是半點也不管的。
柳輕煙母子三人離開之後,葉紀譚自然是意識到這一點了。
他發賣的那一大批之中,絕大部分都是聽命於柳輕煙的,爲的就是改變這一點。
葉紀譚一有雷厲風行之舉,其他有幸能被留下來的奴才個個都膽戰心驚,自然是不敢再像從前那般放肆。
這個小廝乃是葉寒承回到景博侯府之後,葉紀譚隨便指派伺候葉寒承的。
只不過,有了那些前輩作爲前車之鑑,這個小廝可是不敢爲了討葉寒承的歡就亂說話。
“沒事,回吧。”
葉寒承睨了小廝一眼,他自然知道,這個小廝與自己不齊心。
甚至直到現在,這個小廝也沒把他當成真正的主子。
想到此,葉寒承一邊的嘴的角微微上扯,冷笑不已。
等着吧,待到他日,他成了景博侯府的主子之後,這些不長眼的奴才,他是一個都不會留的。
“爹,二姐姐已經被果郡王接走了,我們接下來……”
葉寒承沉着氣去找葉紀譚,依照規則,接下來的喜宴,新娘的孃家人必要有人去。
想着剛纔葉寒憐出門時,葉紀譚連面都沒有露,所以葉寒承也只能親自來請葉紀譚。
“你若要去,大可自己去。”
葉紀譚放下茶杯,擡起眸子,看向了葉寒承。
他都不認這個女兒了,又怎麼可能會給這個女兒做臉。
上輩子,萱兒遠嫁,柳輕煙不也體貼地說,他公事繁忙,便是抽不出空去,萱兒亦是體貼他這個當爹的。
二女兒嫁得那麼好,果郡王可是比上輩子那個書生稀罕二女兒。
正是如此,上輩子依照柳輕煙的說話,大女兒嫁了這般的人家、這個情況,都不需要他去做臉。
想當然的,以果郡王對二女兒的稀罕,便是他不去,亦是無所謂。
“爹,不管怎麼樣,今天到底是二姐姐的大喜之日。
二姐姐好歹也是您的親生女兒,之前二姐姐又那麼孝順於你。
今天,你能不能……我背二姐姐的時候,聽到二姐姐好像哭了……”
說完,葉寒承也覺得自己累得慌,明明是一個大好日子,他爹做事何至於如此之絕。
自打他們回到景博侯府之後,一直想要修復與爹之間的關係。
可是爹的態度堅決,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爹就跟塊石頭似的,怎麼揣啊捂啊的都弄不熱。
“時辰還早,你若現在去,你二姐便還有一個孃家人站着。
你若是不去,或者是遲了,丟的可是你二姐與你二姐夫的臉。”
不管葉寒承說話說得再漂亮,再動情,葉紀譚依舊是不爲所動。
“爹,你當真不認孩兒,不認二姐姐了嗎?”
看到葉紀譚就跟塊冰塊兒似的,一點都不爲所動,冷心冷情,葉寒承真的有些絕望了。
他就不明白了,就算是真的犯錯,那主犯也是姨娘,又不是他與二姐姐。
哪怕他與二姐姐對姨娘的肚子動手,除了那孽種,這不也是在幫他爹嗎?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爹到底是爲了什麼,對他與二姐姐如此絕情。
他跟二姐姐可是爹的親子,難道金是真的不準備認他與二姐姐,從此以後是路人嗎?
“我以爲,我的態度早就擺明白了。”
葉紀譚擡了擡眼皮子:
“你與其在我的身上費那麼多的心思,不如好好唸書,爭取這次春闈能取得個好成績。”
聽到葉紀譚這話,葉寒承震驚地倒退了一步,整個人呆住了。
葉寒承跟葉寒憐都享受過葉紀譚毫不保留的付出與父愛。
那種被葉紀譚捧在手心,全心全意相待的那種滋味兒,經常叫兩人忘了自己庶出的身份。
而如此,葉紀譚把他曾經給予的一切,通通都收回。
直到這個時候,葉寒承才明白,當年葉寒勇與葉寒萱面對眼前這個無情、冷酷的父親,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
“爹……”
葉寒承繃着一張臉,不甘心地叫了一句。
“不用說了,你自己想吧。”
看到葉寒承不肯死心,不肯明白過來的樣子,葉紀譚一甩袖,直接離開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剛纔的那一句話,已經是對葉寒承這個兒子最後的提醒了。
要知道,以前他被蒙了心智的時候,面對勇兒這個唯一的嫡子,
他連這麼一句勸解的話,都是從來不曾說過的。
拿葉寒承的情況跟葉寒勇一比,葉紀譚發現自己對葉寒承果然還是太心軟,不及對葉寒勇時那般狠心、冷漠。
“承兒,你爹還是不肯去憐兒與果郡王的婚禮嗎?”
葉紀譚回了書房之後,柳輕煙這纔敢從僻靜的院落裡出來見葉寒承。
“你說呢?”
看到罪魁禍首、引出今日所有一切的柳輕煙,便是明知眼前這個婦人是自己的生母,
但一想到自己前後完全不一樣的待遇都是拜她所賜,葉寒承就忍不住冷下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