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話說許三郎本來還正躊躇滿志地預備在齊家好好興風作浪一番呢,誰知好景這般不長,嘉和郡主一回來,齊老爺就決定要把他送走了。

“老爺,奴怎麼樣都不要緊,只是捨不得老爺。”

心裡恨得牙癢癢,可臉上還是一貫的低眉順眼我見猶憐。

齊老爺看着他含情脈脈淚光點點的眼睛,心裡是捨不得他走的,可一想到很有可能會被一干老友嘲笑綠雲罩頂的時候,心裡那份捨不得便漸漸被理智給打壓了下去。

於是便握着許三郎的手哄道:“你聽話,她畢竟是郡主,總要給她幾分面子。如今她已經鬆了口,答應只要等你生了孩子就接你進來,我看我們就各讓一步也好,免得鬧得家無寧日的。”

許三郎聽他的口氣知道是無可迴轉了,心裡那個急啊!

好不容易進來了,這會子要他出去,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變數?他才懷上一個多月,還有*個月的日子要等呢,萬一在這期間老爺子寵上了別人,或者他生了個女兒,到時候他們還打算接他去嗎?

說不定這就是那老婆子和齊老大的緩兵之計也說不定!

他可不能叫他們這麼容易稱心如意!

因此便倒在齊老爺懷裡潸然淚下道:“奴的身份奴自己知道,哪裡敢惹郡主她老人家。可那天她那副恨不得殺了奴的樣子實在好嚇人,如今這一出去,老爺又不在身邊,奴只怕肚裡這可憐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嚶嚶嚶嚶……”

說着便拉過齊老爺的手穿進自己的衣裳,從光滑的胸口開始漸漸下滑,停在了他平坦柔軟的小腹之上輕輕揉着。

“老爺,你摸摸他,他在叫爹爹呢!”

少年人嫩滑的肌膚所帶來的美好觸感令齊老爺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越摸越往下走,那許三郎更是有意爲之,這他的撫摸下渾身無力般地一陣陣shen吟起來。

“老爺……呃……老爺……奴實在離不開老爺,離不開啊!”

說着說着一雙靈活的小手也鑽進齊老爺的褲子活動起來,齊老爺被他浪得吃不消,一把把人抱起丟到牀上就狠狠快活了起來。

許三郎趁着他正揮汗大動的時候又是一篇接一篇地甜言蜜語,說得齊老爺着實動心,心說自己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過多少個這般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大不了不擡他的名分,就這麼先放這府裡住着,彼此近水樓臺的也好啊!

就這麼的又改了主意。

齊慕安本來是有心過來看熱鬧的,聽說齊老爺這許三郎那兒說項呢,心裡就覺得恐怕這事兒得黃,跟着再看齊老爺紅光滿面明顯剛那神馬過了的樣子走進來,就更加篤定了方纔的猜測。

果然,齊老爺不容反對地發了話:人不走了,也不這家住着,直接挪到他外書房去當個整理書籍伺候筆墨的小廝。

齊慕安聽了這話差點兒沒把嘴裡的一口茶也噴了出來,還伺候筆墨呢,光伺候筆墨能搞出一條小人命出來?

不過再怎麼也比非要擡他進門的強。

只好這麼自我安慰了,側過頭去看嘉和郡主的臉色,估摸着她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小君雖然也是奴婢那一級的,可這奴婢還分三六九等呢,小君顯然這最上頭,而小廝卻這最下頭。

再說又是放在外頭書房裡,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先這麼着吧!

這事兒算是解決了,可齊老爺又提出了要齊慕安搬回家裡來住。

“不說你是咱們家的嫡長子,如今更是皇上點過頭的繼承人了,難道你還打算這外頭逍遙自在?還不快快給我搬回來,也好爲我跟你母親分擔分擔家裡的事兒。再說快過年了,難道你一個人帶個奶娃子這外頭過年不成?”

這話說得在理,齊慕安一時也找不着什麼拒絕的理由,只好把薛淮搬出來先擋一陣。

“爹心疼兒子兒子心裡知道,不過前兒才答應了二舅,帶着姐兒上他們家過年去呢!他們家裡也就只有他跟孟大哥兩個大人帶個孩子,我們父女倆過去了正好大夥兒作伴湊湊熱鬧。再說年節下的這邊府裡也忙碌得很,搬家也不是買根蔥那麼點兒事兒,總得忙活上幾天,不如等過完年再說吧?”

等過完年我就要找我老婆去了,要搬你把我家裡的下人先搬過來好了。

齊慕安心裡不懷好意地偷笑,齊老爺聽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想想並無不可,再說這會兒一顆心裡裝的全是許三郎和他的肚子,哪裡真心關懷大兒子呢,便也沒再堅持。

再說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在宮裡的頌貞也得了假回到了家,不過這一趟回來倒像是有些心事似的。

她姨娘悄悄拉着她問了好幾回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倒是這姑娘自己有主意,藉着去看看小侄女兒的機會去找了齊慕安。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珍嬪總是找各種理由跟她套近乎,還賞了她不少好東西,可又不爲個什麼事兒,因此弄得她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而這珍嬪又是誰呢?正是三皇自傅修的親媽!

齊慕安心裡一琢磨,這母子倆都這麼執着地拉攏他們家的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

後來還是嘉和郡主的一句話給了他答案,原來三皇子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珍嬪這個當媽的雖然沒有多少說話的權力,但她一向很會奉承皇后,皇后對她也不錯,在她兒子的婚事上她說個一句兩句應該還是可以的。

而且當嘉和進宮陪皇后說話解悶的時候,她也曾在她面前屢次提過府裡的三小姐很不錯,很可人疼,看樣子好像是看中了她的意思。

齊慕安曾聽簡雲琛說過,珍嬪是個唯唯諾諾很沒有主意的人,而且她不識字,一個不能讀書學史浣衣女出身的女子,胸中能有多少溝壑?

因此說實話他很懷疑這個到底是不是珍嬪自己的意思,或者根本就是她的兒子傅修的意思呢?

說到底還是想要拉攏魏國公府拉攏他而已。

雖然他對太子已經十分地沒有了好感,但他好歹還知道神馬叫做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傅修是個有野心的人,偏偏形勢比他強的人是傅仲,自己要是把妹妹嫁給他成了他的大舅子,那豈不是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捲入他們兩個爭奪大印的鬥爭去了嗎?

偏偏這該死的古代男人管男人的,女人管女人的,他跟頌貞雖然是親兄妹可畢竟都已經成年了,女孩兒家的親事什麼的他也不好跟她說得太細,因此只好把利害跟嘉和郡主細細說了,要她一定轉告頌貞。

這嘉和郡主多年這宮中行走,對幾位娘娘和皇子的性格還是比較瞭解的。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一代帝王的成就又要死多少人,枯多少骨,這點她心裡很清楚。

因此在這一點上她跟齊慕安的觀點是一致的,魏國公府到了齊老爺這一代已經過上了富貴閒人的日子,就讓兒子把這種安穩延續下去吧。

頌貞瞭解了齊慕安的意思之後心裡也不再疑惑了,可要都這麼太平哪兒還叫小說呢?

就在嘉和郡主對頌貞轉述這些話的時候,卻一不留神叫陳姨娘給聽去了一句半句,至於是哪半句呢,那就是珍嬪有意想要魏國公府的小姐給自己的兒子當王妃。

頌貞不願意去,不是還有她的女兒頌嫺嗎?

再說要論長*序,本來也就應該先說頌嫺。

於是便把這些話悄悄對頌嫺說了,說得頌嫺心裡頓時便又活絡了起來。

正好年下也有機會跟着嘉和進宮去給各宮主子請安,她便有意特特地奉承起珍嬪來。

住在宮裡的都是些什麼人,都是揣摩人心察言觀色的專業種子選手啊!

她這點兒小手段隨便擱一個宮女面前都不夠人家看的,更何況皇后、嘉和以及各宮的娘娘們?

因此回到家裡嘉和心裡便不大痛快,有意將頌嫺一個人叫道房裡關上了房門問她,“你今兒這宮裡是怎麼回事?壽泉宮給你喝了多少迷湯了?當着珍嬪那小嘴兒甜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你親媽呢!”

頌嫺臉上一紅,“母親別笑話,女兒今年也不是頭一回進宮,不過卻真是頭一回見着珍嬪娘娘,不知怎麼,總覺得她特別的親切。”

嘉和心裡暗罵了一聲“小臭蹄子”,臉上依然慈眉善目地開導她,“再親切,她畢竟是宮裡的主子,跟咱們是不一樣的人,你心裡可得有個分寸纔好。”

頌嫺忙乖乖地點了點頭,這自己的前途上可還得依靠這位繼母呢,不能得罪了她。

要說傅修有意招募齊慕安本來就是真的,只不過如今傅仲又得了勢,他不得不多有收斂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收買人心罷了。

可這成家卻是件耽誤不得的人生大事,而他也正到了這個年紀,這又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新契機。

正好打着挑老婆的旗號好好挑一挑他想要的人才。

而且他見齊慕安爲了頌貞的前程費盡心思把她弄到公主身邊去,便只當他兄妹幾個都是這樣相親相愛來着,因此當感受到了二小姐頌嫺的暗送秋波,立刻便一把接了過去。

當然他自己是不能出面的,還是由珍嬪出面去求的皇后。

皇后因着自己兩個兒子的事兒對傅修那是厭惡到了極點,雖然沒有證據,可誰都知道當初就是傅修告的密,才逼得她親手弄死了自己的孫兒。

而頌嫺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她也算看出來了,要風度沒風度,要心機沒心機,一點點小野心全都寫臉上了,這麼一個“賢”內助,配給傅修那是太好了!

當即便賣了這個人情給珍嬪,並親自將此事向皇帝給說了。

國公爺的女兒配皇子想想並不寒磣,雖然是個庶出的,可她的嫡母是位郡主,而且聽皇后的口氣,應該是老三自己相中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兒子。

另外皇帝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老二傅仲是他最喜歡的兒子,老三傅修雖然靠後一些,可也很得他的歡心。如今把大位傳給老二已成定局,如果給老三配一個勢力太大的岳家給了他幻想的機會,將來恐怕害了兩個兒子。

而魏國公府祖宗榮耀還在,實際上對朝政卻已經沒多大影響力了,這樣的人家說給老三正好,又體面,又不會給老二造成威脅,也不會害了老三。

因此便也拍手贊成,很快便擬了賜婚的聖旨,因下頭翻查老皇曆發現明年一整年只有二月三月裡頭合適,後頭的幾個好日子雖好卻與三皇子的八字反衝,因此婚期很趕,就定在三月裡,也就是頌雅出閣後的第二個月。

可憐珍嬪愚蠢不懂看人,而傅修又只在宮中見過頌貞幾面感覺良好便誤以爲齊家的女兒個個都是一樣的安靜端莊了,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頌嫺給定了下來。

齊慕安收到這消息時氣得直跺腳,雖然他跟頌嫺兩個關係不好,可這別人看來他就是做了三皇子的大舅子啊!

這他跟太子兩個要是一直不明着翻臉還好,要是哪天真翻了臉,他哪兒還有太平日子!

本以爲是傅修求不着頌貞便處心積慮退而求其次求了頌嫺,可聽聽嘉和郡主話裡話外的,竟全不是那個意思,這是頌嫺自己去招了來的!

當即恨不得衝到頌嫺房裡狠狠揍她一頓纔好,咬牙切齒地忍耐再三方纔忍了下來。

還是林霄懂得安慰他,“起碼二小姐總算是要出閣了,爺以後見不着她不就能少生點兒氣嗎?”

齊慕安氣哼哼地鼓着腮幫子,怕就怕她出了嫁還是不肯叫自己省心!

雞飛狗跳中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齊慕安也終於等到了簡雲琛的第一封信。

信裡說他們已經平安到達了遙州,一路上很順利,這那邊一切都好,就是想女兒,要他好好照顧女兒。

然後就沒了。

齊慕安不甘心地把一張信紙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就差沒找個紫外光燈來照照,或者是把信紙撕了看看有沒有夾層了!

可是沒有,就是沒有!那廝居然連半句想他的話都沒有!

死鬼!可恨!

他並不知道這時遠在南疆的簡雲琛正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小屋裡看着窗外的月色,心裡想着他看完信後心有不甘、暴跳如雷的樣子,脣角便不住上揚,甚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傢伙一定氣得不輕,哈哈!

住在他隔壁的當地參將謝鵬程正好提着酒壺經過,一見他的笑容不由呆住了。

幾年前他曾經與這位少將軍並肩作戰退過敵,如今又再聚,說不上多熟悉,但也是共過生死的同袍,可說真的,他還真沒見他這麼不設防地開懷大笑過。

而且誰能想到他一個大男人,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本國名將,笑起來竟是這般的美豔絕倫。

還是簡雲琛先發現了他,忙站起身來,“謝大哥好酒量,方纔已經喝了不少,回來還喝呢。”

這個方纔指的是襄王犒賞衆人而辦的年夜酒宴。

謝鵬程笑嘻嘻地走過來,“早喝高了,這會兒吹了冷風倒好像酒醒了似的。簡老弟,這大過年的,咱們都是背井離鄉回不了家的人,何不一起痛痛快快再喝上幾杯,回頭閉上眼睛往牀上一趟,夢裡就能跟家裡人過個團圓年了!”

簡雲琛聽他說得豪爽,也着實觸動了他思鄉(對,只是思鄉,打死他也不會承認思念某個人)的情緒,便邀他到屋裡來做,兩個人就着一壺燒酒一碟子花生米豪飲了起來。

正月裡本是個休養生息舉家團圓的日子,傅仁挑出來交給簡雲琛訓練的一隊二十幾人也得了幾天的假,因此這幾天簡雲琛也不用帶人操練。

初八這天晚上當地有個很熱鬧的集市,因遙州地處邊境,集市上除了本國來往客商之外還會有不少南蠻商販過來拿他們的獵物和草藥換取本地人的布料珠寶等等。

其實只要上兩族沒有開戰的時候,老百姓之間還是相當河蟹的。

傅仁既然到了此地,當然想盡快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於是便決定也去集市上逛逛,除了隱在人羣中的一隊保鏢之外,簡雲琛更得寸步不離地貼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