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玫的吩咐,阿蘭找來了兩個保鏢啓動了庫裡的備用車,因爲放心不下,阿蘭還跟隨着周玫一同去了醫院。
“怎麼了?樓下這麼吵,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到樓上有腳步聲,曲漫漁穿着睡衣緩緩打開了房門,發現是一個女傭走進了周玫的房間。
“周小姐剛剛摔傷了膝蓋,阿蘭帶着她去醫院了。”傭人懶散的回答着,她們這些人一向都是狗眼看人低的,面對曲漫漁和周玫,要不是看在申東冉的面子上,誰都不願理睬。
眼看着傭人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就進了周玫的房間,曲漫漁心想自己是時候離開了,於是她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拿,只帶着手機,光着腳悄悄的走到了樓梯口。
在確定了其他幾名傭人都已經回到了房間休息後,曲漫漁一路小跑着出了大門,看到冉邸的大門敞開着,她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藉着昏暗的路燈,曲漫漁光着腳丫顫顫巍巍的跑到了拐角處,終於...看到了陸子落的車。
“漫漁,你沒事吧,剛剛有沒有受傷。”坐在車裡的兩個人緊緊相擁,陸子落關切的詢問着,曲漫漁沒有說話,只是熱淚盈眶的搖了搖頭。
醫院。
申東冉傷口的疼痛不停撕扯着,睏意襲來,可卻因爲疼痛始終無法入睡,想要翻身,卻又怕痛。
劉瑩瑩蜷在沙發裡已經睡着,申東冉望着窗外的星星,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曲漫漁。
嗡嗡嗡...
手機開始不斷的發出震動,申東冉看了看,竟是阿蘭,腦海中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飄過。
“喂。”
“少爺,不好了,周小姐剛剛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們剛剛把她送來了醫院。”阿蘭慌張的說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順便告訴申東冉自己和門口的兩名保鏢一同來到了醫院。
“其他人呢?曲漫漁呢?”面對周玫的受傷,申東冉不聞不問,反而第一反應是問起曲漫漁在哪裡。
“我們離開的時候沒見到她,應該是睡了。”阿蘭無力的解釋着,心裡開始有些驚慌了起來,這一刻,她忽然想起,家裡僅剩下的那幾個傭人應該都已經繼續休息了,門口沒有保鏢,曲漫漁如果要逃走,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到底長不長腦子!”申東冉怒吼了一聲,然後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本來以爲自己這段時間在醫院,阿蘭和那兩個保鏢會把冉邸看的很緊,卻沒想到阿蘭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疏忽,頓時讓申東冉難安了起來。
劉瑩瑩被申東冉的聲音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打開燈,卻發現申東冉正打算下牀。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醫生囑咐過,你現在是不可以下牀的,必須要躺在牀上靜養,你的傷口...”劉瑩瑩慌里慌張的一邊嘮叨着一邊起身去拉扯申東冉,卻被申東冉用力給甩回了沙發上。
“少廢話。”申東冉惡狠狠的說出這句話,然後捂着疼痛的傷口離開了醫院,任由劉瑩瑩跟在身後怎麼大喊大叫始終無濟於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劉瑩瑩心裡疑惑着,會是誰能夠讓申東冉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口,就這樣跑了出去。
劉瑩瑩正打算給申老爺子打電話報告情況,卻在走廊偶遇到了阿蘭。
仔細詢問之下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臨走的時候不是叮囑過你嗎?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看住周玫和曲漫漁,她們兩個還沒休息,你怎麼敢先睡覺?”劉瑩瑩站在長廊中破聲大罵着阿蘭,而一向膽小的阿蘭站在一旁低着頭,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她是無辜的啊,難道要自己眼睜睜看着周玫受了傷,還要爲了曲漫漁對周玫置之不理嗎?兩個人明明是同等身份的啊...
曲漫漁和陸子落離開冉邸後,直接驅車去了碼頭,陸子落很清楚申東冉的爲人,發現曲漫漁不在,他一定會派人四處尋找。
像飛機場火車汽車站之類的,他不敢去,唯一讓她們覺得能安全一點的地方也就剩下碼頭了。
這邊的申東冉在陸子落去往碼頭的路上就已經發現了曲漫漁已經逃走的事實,他召集大家全力以赴尋找曲漫漁。
沒人能理解申東冉爲什麼明明身負重傷,卻還是要親自帶病出門尋找曲漫漁,其實就連申東冉自己也不理解。
“少爺,找到了,人在碼頭。”天才剛剛矇矇亮,經過一夜的尋找,申東冉終於知道了曲漫漁的下落。
“知道了,無論如何,抓住她。”申東冉意味深長的回答着,此時自己因爲漫漫長夜的尋找,偶爾碰到傷口,現在腹部開始愈發疼痛難忍。
很快,申東冉就開車趕到了碼頭,本以爲曲曲一個小女孩,想要抓住她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抵達碼頭的他卻發現自己身邊跟了一羣廢物,自己開車到這裡可是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居然還沒有抓到曲漫漁。
“少爺,對不起,剛剛被她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這船馬上就要開了,上船的人太多,我們沒能抓住她。”看到申東冉一臉憤怒的模樣,在場的幾個人紛紛低下了頭,看來誰都逃不了責備了。
“你們是飯桶嗎?我要你們有什麼用!一個女人而已,看不住,也抓不住!”申東冉面色有些蒼白,即便是正在罵人,卻也有些無力。
突然,自己的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捂住了腹部,汗水從額頭滴落了下來。
其實曲漫漁並沒有藏得很深,申東冉站在碼頭的那一幕,都被她看在眼裡。
她就坐在船上,而且還是靠窗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盯着申東冉,她並不害怕自己被發現,因爲船馬上就要開了,他現在上來已經來不及了。
“漫漁,在看什麼?”一旁的陸子落將行李放好,看着曲漫漁對着窗外愣着,忍不住也順着視線望了過去。
“躲起來,他在外面,別被他看到你。”看到陸子落過來,曲漫漁連忙把臉轉了過來,即使這一次她真的逃走了,可卻還是不想被申東冉知道陸子落的存在。
“少爺,你這樣不行啊,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一旁的手下眼看着申東冉站在原地連走路都覺得無力,實在是無法忍受他再繼續這樣尋找曲漫漁。
可申東冉是個要強,而且喜歡堅持的人,他已經來到了這裡,所以並不想放棄,即使他現在有一種眩暈感。
“我看到她了,她在船上!”就在申東冉搖晃了一下頭,準備再四處找找的時候,其中一個手下終於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曲漫漁。
申東冉沿着手下指着的方向望去,頓時與曲漫漁四目相對。
那一刻,兩個人的心裡突然都有了種微妙的感覺...
申東冉無力再說話,只是臉色蒼白的注視着曲漫漁,臉上掛着疲憊,眼睛裡充斥着不捨。
眼睛裡的東西是不會騙人的,這一點是曲漫漁一直相信的,她不明白爲什麼會從申東冉的眼睛裡看到這些,但這一刻,看着申東冉虛弱不堪的樣子,她突然動了惻隱之心。
船馬上就要航駛,曲漫漁的內心竟然開始有了些動搖的心思。
“漫漁,我們終於要離開這裡了,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聽着船舶的鳴笛聲,陸子落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般坐在一旁嘮叨着,可是他的這些話,曲漫漁並沒有聽到。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良久,陸子落的眸子裡有些不滿,他拉住曲漫漁的手,看着她和碼頭上的申東冉對視着,開始有些質疑起了兩個人的感情。
“啊?嗯,聽到了,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曲漫漁並沒有聽到陸子落說了些什麼,但在這一刻,她還是沒有選擇下船,反而是起身準備離開,等船行駛,自己和申東冉將會成爲陌生人。
“我還是沒能抓住你。”看着曲漫漁起身的背影,申東冉輕聲的嘟囔了一句,這一刻,似乎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了,因爲腹部疼痛難忍,頭腦發昏,直接當場暈倒。
“少爺,少爺。”幾名手下見狀連忙跑到申東冉面前大聲的喊着,而這些聲音,漸漸的傳導了曲漫漁的耳朵裡。
曲漫漁還是下意識的回頭張望了一眼,看到申東冉躺在地上,腹部若隱若現出現血漬,那一刻,她再也無法安心離開了。
不管怎樣,看着受傷的申東冉千里迢迢來尋找自己,是爲了他自己也好,是因爲其他的什麼也好,曲漫漁都無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拋棄他不管。
“子落,對不起,我想我現在不能跟你一起去c國了。”曲漫漁回過頭向陸子落輕聲道着歉,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漫漁,曲漫漁!”陸子落剛剛還高興的像個孩子,可當他看到曲漫漁快步離開的時候,心情一下子跌入到了谷底。
他用力的打喊着曲漫漁的名字,可對方卻不肯回頭看自己一眼,此時她的眼睛裡,心裡,只剩下申東冉了吧。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愛上了申東冉?不然的話,爲什麼好不容易逃離了冉邸,卻要選擇主動回去?
“申東冉,你醒醒,快醒醒啊。”曲漫漁穿着高跟鞋倉促的跑到申東冉的身邊,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裡有些着急。
搖晃了半天,申東冉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曲漫漁知道,一定是他的傷口太疼了,所以纔會這樣。
看着他不停流汗的額頭,曲漫漁下意識的用袖子擦了擦,卻發現申東冉正在發高燒。
“他的額頭好燙,應該是發高燒了,快去開車。”曲漫漁把申東冉抱在在自己的懷裡,這一刻她像個女主人一樣吩咐着眼前的幾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