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只需要上進一些,努力一點,我想遲早有一天,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申東冉開口給曲漫漁加油打氣,彷彿在這一刻,二人之間的恩怨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只是不管怎樣,彼此的心裡終究是會有個疙瘩的,畢竟至今二人誰都不知道其實當初的事情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曲小姐,這是我自己炒的一點小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嚐嚐看我的手藝行不行。”就在二人閒聊之時,炒飯的大爺突然端過來一盤羊肉,不用嘗光聞聞就已經覺得很美味了。
“大爺,不行,現在的物價這麼貴,這一盤肉夠你吃幾頓的,我不能接受。”曲漫漁並不知道無緣無故炒飯大爺爲什麼要突然給自己送菜,但她深知大爺的家境清寒,而且家裡還有個小孫子要養活,所以不管怎麼說,自己都不能接受。
“不打緊,你光顧了我這麼多年,這一點炒羊肉就算是我感謝你對我的光顧好了,往後,我可能就不會再這裡做了,以後曲小姐如果想吃我的蛋炒飯,恐怕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大爺說罷臉上露出了愁容。
他看上去有些難過,可因爲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些,誰都不知道。
更是讓曲漫漁納悶,他已經在夜市做了十年的蛋炒飯了,平時生意都是很不錯的,可爲什麼突然就不做了呢?
“大爺,發生什麼事了?”曲漫漁一臉茫然的看着炒飯的大叔,眼睛裡充斥着不捨,她光顧這裡已經很多年了,現在大爺突然說起要不做了,自己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大叔也不想落下這樣的結果,但他也實屬沒辦法,看着曲漫漁不捨的樣子,他忍不住開口解釋道:“現在的生意已經越來越不好做了,你也瞧見了,現在光顧我這裡的人很少,你再看看那邊,那個人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我這邊人就越來越少了。”
大叔說罷不忘嘆了口氣,他一個人的確不易,爲了方便帶孫子,自己纔會選擇年紀這麼大還來出夜市。
因爲白天要照顧孩子,所以只能等到晚上孫子睡着,自己才能推車出來,早些年前孩子的父母接連去世,自己的老伴因不堪重負也因終日鬱鬱寡歡而永遠的離開了自己,只剩下了他和年少的孫子。
“我也很納悶,我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爲什麼明明都是做蛋炒飯的,偏偏他那邊的生意要比你這邊的好呢?”
曲漫漁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也沒敢多問。
“因爲他的價格比我便宜。”大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並非一定要價這麼貴,只不過是大爺一向注重口味,所以即便自己做的是小本買賣,在食材這方面,他都是一直挑選最好的,因此價格纔會相比較而言高一些,但其實每做一份蛋炒飯,大爺還真的就沒賺多少。
只不過在這些顧客的眼裡看來,便宜一塊錢遠遠要更實惠一些,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大爺這邊的客人便越來越少。
當大爺的話音落下後,曲漫漁和申東冉彼此對視了一眼,申東冉並不知道實情,可曲漫漁卻非常瞭解大爺的家境,她知道大爺很愛乾淨,而且注重口味,一直以來,雞蛋買的都是最好的,米飯也是最新鮮的。
“他們或許並不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貴有貴的道理。”曲漫漁忍不住撅了撅嘴巴,看上去有些無奈。
或許是真的因爲生意做不下去了,所以大爺被逼的走投無路了,纔會這樣選擇,只是,失去了這份事業,他這麼大的年紀還能做些什麼又能賺錢,又能照顧孩子呢?
“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良久,曲漫漁都沒有說話,只是拄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申東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很是好奇。
“他很可憐,白天要照顧小孫子,晚上還要出來做事,如果失去了這份工作,我實在無法想象他這樣大的年紀該何去何從。”
曲漫漁開始有些傷感起來,雖說自己和大爺只不過是老闆和顧客的關係,但認識的年頭這麼久,一想起他悽慘的身世,自己心裡總是惦念着。
如果她有能力的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只可惜,她現在自身難保,欠了一屁股的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和你無關的事情還是儘量不要操心了,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也很難嗎?”申東冉反倒是一臉輕鬆,看着曲漫漁爲別人擔憂的樣子,還不忘開口吐槽了幾句。
這就像是被瞬間澆了一盆涼水的感覺,曲漫漁覺得自己從頭涼到了腳,透心涼...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曲漫漁白了申東冉一眼,隨後埋頭苦吃了起來,炒羊肉很好吃,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只可惜,曲漫漁這是最後一次吃大爺做的蛋炒飯了。
臨走時,大爺的攤位前剛好來了兩位顧客,此刻正在忙着,曲漫漁不想打擾他做生意,於是把錢壓在了盤子下面。
“想不到你還挺有愛心。”上車後申東冉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誇獎曲漫漁,還是在嘲諷她。
只不過嘴上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其實他心裡卻是對曲漫漁另外有一番看法的。
他記得很清楚,剛剛在離開的時候,曲漫漁在盤子下面壓了整整一千塊錢,看來是不希望大爺的日子過的太難堪,所以纔會出手援助。
但因爲自己實在是能力有限,所以才只拿了一千塊錢,不過這對於曲漫漁來說,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能力了,因爲她的口袋裡只有一千五百塊錢。
剩下的五百,自己還要留着生活。
“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曲漫漁覺得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於是並沒有回答申東冉的話,她把頭轉向了窗外,繼續若有所思着,心思有些沉重,大概申東冉也明白她都在想些什麼。
忽然,外面開始下起了大雨,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