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留下萬兒。”崔浪爬起來後,用手捂着斷耳處,冷冷地道。
“萬兒我自然會留,但你們見了我這身打扮,居然還看不出我是誰,簡直是瞎了你們的狗眼。”
崔浪和莫白聽了,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黑衣人起來。片刻之後,崔浪面色微微一變,道:“你是……”
“姓崔的,你現在纔看出來麼?”
“你是七英八傑中的‘黑英’查一風?”
“算你有些見識。”
“查一風,今日算你狠。老二,我們走。”
“慢着!”
“殺人不過頭點地,查一風,你別逼人太甚。”
“哈哈,我已經割了你的一隻耳朵,算是教訓,當然不會取你們的性命。你們走之前,難道忘了些什麼嗎?”
崔浪和莫白一怔,接着明白過來,只見莫白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隨手往木板上一仍,道:“這張是一百兩的銀票,足夠賠償酒樓的一切損失。”
查一風點點頭,道:“你們走吧。記住,以後別再讓我查一風碰見你們,你們在天馬山一帶橫行,我奈何不了你們,你們要是敢在其他地方橫行,我饒不了你們。”
崔浪和莫白心中冒火,但又不敢繼續待在這兒,從二樓的一個窗口一躍而出,回頭之際,崔浪還惡狠狠地的瞪了查一風一眼。查一風自認武功高強,絲毫沒有把崔浪的眼神放在眼裡,走回自己的位子上,j繼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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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所坐的那桌所幸沒有碰倒,正待回桌將菜吃了,查一風一聲朗笑,回頭一望,道:“兄臺,方纔那樣的場面,你居然還能吃得這麼歡樂,當真是一條好漢也,請過來與在下喝酒。”
韓風暗道:“他是什麼七英八傑中的人物,想來是武林中新近崛起的年青一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若能與他結識,也算一件好事。”想罷,走了過去,在查一風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時,掌櫃帶着幾個夥計探頭探腦的爬到了二樓,見打鬥已經結束,崔浪和莫白已經走了,長吐一口氣。掌櫃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銀票,叫夥計們趕緊收拾。
韓風正要過去把自己的菜拿到查一風的桌上來,查一風將手一伸,示意他不要起身,大聲道:“掌櫃的,再給我們燒幾個菜,再拿十斤好酒來。”
掌櫃也是機靈之人,見兩個年輕人坐到了一塊,便知他們談上了,應了一聲,親自下樓張羅。
不多時,幾個好菜端了上來,美酒也拿來了十斤。韓風食量大,但酒量卻不怎麼樣,大梵寺三年,更是連一滴酒都沒有喝過。此刻,他見查一風甚是熱情,也就決定與查一風痛飲一場。
兩人對飲了五杯之後,查一風見韓風面上泛起一絲紅光,略顯醉意,不禁笑道:“兄臺,你的酒量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韓風道:“查大哥果然一眼就看出來了,實不相瞞,論飯量,小弟不會居於人下,但論酒量,卻是一般般。”
查一風道:“既然如此,兄臺就……”
韓風道:“今日能與查大哥相會,是一件甚爲難得的事。查大哥打跑了黑風洞的小妖,應當值得慶賀,小弟決定與查大哥痛飲一番。”
查一風一拍桌子,叫道:“好。”
兩人又對飲了五杯,奇怪的是,以韓風的酒量,先前喝了五杯,已經有些酒意,但喝了這五杯以後,還是隻有一些酒意。查一風暗自納罕,韓風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繼續與查一風對飲。
不多時,每人都喝了四斤,韓風面上還只是微微露出紅暈,並沒有倒下。
查一風笑道:“查某尚未請教兄臺的尊姓呢?”
韓風道:“小弟姓韓,單名一個風。”
“這可真是巧了,我叫查一風,兄臺叫韓風,都有風字。我看你年紀比我小一些,我叫你一聲韓老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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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正想與查大哥交個朋友,查大哥這麼叫小弟,小弟求之不得。”
兩人仗着酒興,大笑兩聲,連幹了三杯酒。
韓風想到一事,問道:“查大哥,小弟纔剛出道,對武林中的許多事都不知道,先前聽姓崔的人說你是什麼七英八傑中的‘黑英’,這七英八傑都是極爲厲害的人嗎?”
查一風眼珠忽然一轉,“哈哈”一笑,道:“韓老弟,七英八傑是這三年來武林年輕一代中較負名氣的十五個人,愚兄有幸列爲七英之一,實是武林中人的擡愛。愚兄因爲生喜穿黑衣,又幹了幾件較爲漂亮的事,便被人稱爲‘黑英’,至於其他的人,全都是響噹噹的人物,等以後有時間,愚兄再告訴你。愚兄現在要去梅莊拜祭向陽先生,這一頓飯,愚兄請了,你請慢用。”說完,站了起來。
韓風一怔,待要說些什麼,查一風卻已經疾步下樓而去,付了帳,飛步而去。韓風本來與他說得好好的,他卻匆匆走了,就算要去拜祭向陽先生,那也沒有這樣的急法。
查一風離開酒樓後,腳底下走得飛快。奇怪的是,當他走完這條大街之後,並不是去梅莊,而是向城外去。
一炷香後,查一風出了城,來到了城外一處較爲荒僻的地方,回頭發出一聲大笑,道:“你跟了這麼久,也是時候現身了吧。”
瞬息之間,一道人影出現在前方,冷冷一笑,道:“查一風,你好大的膽子。”
查一風望了對方一眼,見對方是一個身形偏瘦,留着兩撇鬍須,眼神如電的老頭,淡淡一笑,道:“你是黑風六妖中的哪一位?”
那老頭冷哼一聲,道:“查一風,你倒有些見識,一眼就看出來老夫的來歷。告訴你吧,老夫是第六妖‘電妖’。”
查一風道:“難怪你能跟得這麼緊,絲毫沒有落下,原來是六妖中最擅長輕功的電妖。”
電妖一聲陰笑,道:“老夫擅長的功夫多着呢。”右手一揮,手裡突然多了一根綠色的竹杖,其上刻着無數的骷髏頭。只見他將竹杖往查一風一指,喝道:“查一風,你打傷了我黑風洞的人,該當何罪?”
電妖雖是黑風老妖的徒孫,但他成名江湖已經數十年,尋常的武林中人見了,都要退避三舍,但查一風與他相見了,卻是毫不畏懼,反而顯得很是隨意,雙手在胸前一抱,道:“電妖,你少嚇唬查某,有本事的話,儘管出手,查某倒要領教領教。”
電妖雖把兵器拿了出來,也做出了一副兇狠的樣子,但遲疑了一會,終究沒有出手,冷笑一聲,道:“查一風,老夫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聽說你是離垢上人的弟子,此事可是真的?”
“你說呢?”
“廢話,老夫若是能確定,又何必多問?”
“電妖,你現在要對付的是查某,並不是查某的師父。查某做事,一向不會把師門牽連進去,你要動手就動手,別問查某的師門。”
電妖原打算探問一下,如果查一風真是離垢上人的弟子,那麼,今日之事,他不打算追究了,因爲上面早已吩咐過,這幾日不要節外生枝,如果此時惹上了離垢上人,那就有些棘手了。
早在兩百年前,武林中有一個神僧,名叫金光禪師,他的座下有五大弟子,分別爲無垢、離垢、離欲、本塵、本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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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禪師曾經是某一屆十大高手之一,修爲精深。一百多年前,這個神僧不再出現武林,也不知是生是死,而他的五個弟子,便開始被人尊爲上人。如果查一風真是離垢上人的徒弟,那麼,得罪了離垢上人,無疑是連其他四人都得罪了。
場上沉寂了一會,電妖最後還是沒有出手,將竹杖收起來,冷笑道:“查一風,就算你的師父是離垢上人,我電妖也不會怕你。你最好別多管閒事,免得自找死路。”
查一風道:“你們黑風洞的人突然來到衡州,大概不會是好心來拜祭向陽先生。查某最見不得鬼鬼祟祟的人,查某要管的事,任誰也阻攔不了。”
電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邊走邊用陰森森的口氣道:“查一風,老夫的話絕非恫嚇,你好自爲之。”轉眼之間,已經走得不見蹤影,用的輕功居然是上乘的“浮塵掠影”身法。
查一風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這才舉步朝城裡走去。
就在查一風離開酒樓,尚未出城的這段時間裡,酒足飯飽的韓風已經回到了梅莊。
虛夜月已經在莊外焦急的等着,見韓風安全回來,這才放心,問道:“少爺,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我找了一會,怎麼也找不到你。”
韓風笑道:“我遇到了一個朋友,他拉我出去轉了一圈。”
虛夜月甚是乖巧,只要見他回來,安然無恙,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兩人正要進莊,忽聽大道上傳來了一片驚歎聲。
韓風心裡一奇,回頭一看,卻見來路上本有許多人,這會兒卻自動閃到了一邊,空出一條寬闊的人行道來。
“什麼人來了,這麼大的場面。”韓風心裡想着。
虛夜月凝眸看了一下,面色微微一變,拉着韓風走到了一邊,低聲道:“少爺,來人是神音閣的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