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霧氣濃重。
黎明前,正是霧氣最濃的時候,羣山間霧氣瀰漫。
夏青施展老掌櫃傳授的乘風架霧訣,在崇山峻嶺飛掠,直奔羣山中的天道門。
一路上,不時可見一片片焦黑的土地和岩石,大片大片的像是燒焦了寸草不生,這不是被大火燒焦,明顯是神罰留下的痕跡。夏青看了一陣陣心悸,當時在上百里外觀察都那麼恐怖,無法想象天道門遭受着什麼樣的攻擊,能撐下來絕對是個奇蹟。
“普天之下,或許只有夏侯玄風才能擋下神罰!”
“拋開立場,這魔頭還真是中州的一個傳奇!”
夏青暗暗咂舌,走近了看着神罰留下的痕跡,才深深感受到夏侯玄風的兇猛和強悍。如此傳奇人物,難怪之前的刺殺失敗了,那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能活着帶上大長老歐陽智逃出來已經是個奇蹟!
夏青暗叫僥倖,更加小心了。
讓他意外的是,靠近天道門後,反而不見天道門弟子們的身影了,不時看見一具具屍體,似乎天道門弟子們已經死光了。夏青疑惑起來,加速向天道門掠去,快到山門的時候,猛然發現霧氣中人影重重,似乎潛伏着一大羣人。
“什麼人?”
夏青停下腳步,鏗鏘一聲反手拔出背後的鑿天劍。
血光泛動,鑿天劍輕輕地顫動起來散發出濃濃的殺氣,似乎等不及了要吞噬更多的天道門弟子的鮮血和力量精華。
霧氣實在太濃了,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夏青不敢大意。
“公子,是我們!”
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一羣人從霧氣中走過來,爲首的竟然是舞旗主,身後跟着一羣天地盟高手。
夏青驚訝起來,“舞旗主,你們怎麼來了?”
“聽說公子來了天道門,我們就一路跟了過來。公子,你沒事吧?天降神罰的時候,你在哪裡?”舞旗主率衆多高手走過來,上下仔細打量了好幾遍,沒發現夏青身上有什麼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緊繃着,先是聽說夏青被趙子軒困在大康皇朝的京城內,趕緊率天地盟高手趕過去;結果,浩浩蕩蕩的撲空,聽說夏青離開京城去了天道門,又趕緊追了過來,正好目睹天降神罰雷電轟擊天道門,每個人都被深深震撼了。還好,當時距離天道門還有一段距離,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夫人,你馬甲又掉了!
“沒事,我當時在很遠的一座山峰上。”夏青回答,說道:“對了,在周圍警戒的天道門弟子是你們殺的?”
“只有一小部分是我們殺的,大部分都是死在神罰雷電的轟擊下。”
舞旗主明顯有些緊張,一雙眼睛透着難以形容的恐懼,神罰已經過去了,但回想起來仍然一陣陣心驚肉跳,往日清脆的嗓子有些沙啞,“公子,我們搜查過了,周圍已經沒有埋伏。天道門弟子們死傷了大半,剩下的全都縮到了天道門內,無論我們怎麼挑釁都不再出來,開啓重重守護法陣死守不出。”
“糟了,夏侯玄風沒死!”
“天道門死守不出,是要守護夏侯玄風,爭取寶貴的時間讓其療傷恢復!”
夏青心頭一動,迅速明白了天道門的心思。
經過神罰的重創,天道門已經元氣大傷,如果夏侯玄風死了,剩下的天道門弟子絕對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開啓重重守護法陣死守不出,說明夏侯玄風沒死,天道門正在全力搶救,希望把夏侯玄風救過來。只要夏侯玄風不死,天道門就不會散,仍然可以雄霸天下,天庭就仍然凌駕在所有宗門之上,時刻威脅着天下高手!
“對,夏侯魔頭沒死,可惡,這樣都殺不了他!”戰旗主走上來,咬牙切齒,用力揮舞手裡的重斧,“少盟主,下令吧,直接殺進去!現在是夏侯玄風和天道門最虛弱的時候,直接殺進去把剩餘的天道門弟子全都殺了!”
“對,少盟主,下令吧!”
“請少盟主下令!”
衆旗主紛紛走上來,天地盟高手幾乎到齊了,齊齊躬身請命。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千年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趁機殺了夏侯玄風,等其恢復過來,那就徹底沒有了機會。那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壓制天庭的崛起,所有人都要臣服在夏侯玄風腳下。
衆多旗主中,只有爲首的舞旗主沒有表態,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掃了戰意澎湃的戰旗主等人一眼後又沒有說出來,似乎在猶豫什麼。
意外和衆多天地盟高手在野外重逢,夏青也頗爲激動,心頭同樣戰意澎湃,正要下令,看到舞旗主的表情後心頭一動,“舞旗主,你認爲呢?”
“公子,天道門雖然遭受了重創,損失空前,但現在仍然不是最好的攻擊機會。僅憑我們天地盟,想要殺進去徹底滅了天道門,怎麼看都不太現實。”舞旗主深知天道門的可怕,頓了頓後說道:“現在,我們能做的頂多是反覆挑釁和試探,要想全面攻擊,最好是等到重陽夜,等天下高手到齊後再動手!人皇令一出,天下高手莫敢不從!”今天的我也在拯救世界
“對,人皇令一出,天下高手莫敢不從,再等一等!”
夏青沉聲下令,知道舞旗主說的有道理,僅憑天地盟的實力,要徹底滅了天道門是不太現實。就算勉強攻下來,只怕天道盟高手也幾乎死光了。畢竟,就算夏侯玄風受了重傷動彈不得,還有寶塔天王李淵等超級高手坐鎮,天道門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的。
在衆人面前,夏青沉穩果斷,決定再等一等,但心裡其實也沒底,對人皇令沒多少把握。人皇的輝煌早就已經過去了,天下各大宗門是一盤散沙,現在,會有人聽自己的號令麼?
夏青心頭苦澀,除了受天地盟管制的西域門派,對散落在中州大地上的其餘宗門沒有任何把握。
“是,公子英明!”
舞旗主躬身領命,然後轉身指揮,發出一道道命令,戰旗主、琴旗主和畫旗主等人各自率一隊人馬迅速離去,挑釁龜縮不出的天道門弟子去了,刺探天道門的虛實。很快,夏青身邊就只剩下寥寥幾人。
“對了,舞旗主,師萱萱呢?這次沒來?”夏青問,突然發現,一直沒看見師萱萱的身影。
“公子,師萱萱她……”
舞旗主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派她去霧州辦事去了,最近,夜觀星象發現霧州的天象異樣,像是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
夏青皺起眉頭,暗暗擔心起來。無論身在何方,霧州始終是他最關心的地方,是他的第二故鄉,也是母親所在的地方,被舞旗主不露痕跡地轉移了注意力。
“對,就是大凶之兆,天下劇變的大動盪時代真的來了,霧州只怕也沒法倖免。”
舞旗主點頭,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看着沉吟不語的夏青,心頭卻暗暗一聲嘆息。有些事情,她可以傾盡全力去努力,但有些事情是她也無法左右的。師萱萱是她的關門弟子,也最受她的賞識,可惜,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註定不會有好的結局。這就是情劫,天下所有修煉者都要遇到,並且也最難過的情劫。
師萱萱遇到了情劫,遠走霧州隱居;
夏青呢,他的情劫什麼時候到來?什麼時候會遇到引爆他命中情劫的那個女人?
舞旗主暗暗憂心,夏青的修爲越強大,情劫遲遲未來,情況就越危險,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