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對於家裡的男主人方達知之甚少,並且私心裡對這種早出晚歸不着家的男人十分不屑,覺得男人再有能耐,成天把老婆孩子扔一旁不管,那日子過的也沒有什麼意思。
當然,這只是小馬一個人的牢騷,按照她的話說,女主人夏穎對於自己丈夫總也不着家的生活方式毫不介意,甚至可以說是泰然自若,小馬說,有的時候方達週日出去應酬回來的早,夏穎還會有些責怪的問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問起平時夏穎在家裡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小馬也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說是夏穎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關着門不出來,經常聽到她在屋裡哈哈哈的笑,好像和人聊天,可是等小馬敲門進去打掃衛生的時候,又只是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看雜誌。
“她房間裡有電腦吧?”安長埔問。
“有,每次我進去她都把電腦合上,好像怕人看似的!有一次我敲完門就推門進去了,她急急忙忙的把電腦扣上,還把我說了一頓。”小馬有些委屈的說。
秦若男聽了,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了幾筆。
在隨後的幾天調查中,安長埔和秦若男幾次想要以瞭解方萬平時情況爲由,約見夏穎,都遭到了拒絕,理由是夏穎剛剛懷孕兩個多月,前些天又因爲情緒波動,險些流產,現在需要靜心養胎,沒有辦法配合調查。
既然對方這麼說,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警方自然也不能勉強,只是經過了幾天無頭蒼蠅一樣的排查搜索之後,方萬還是毫無音訊,至此,孩子已經失蹤超過了10天。在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多次要求和徵求意見之下,左右爲難的方達才終於同意張貼尋人啓事,在廣播、電視臺播放尋人公告。
“要不,再等等?我怕家裡的老人知道了會承受不了打擊……”方達嘴上答應着,可是依舊不大甘心。
秦若男有些覺得不可思議,擰眉盯着他,問:“孩子失蹤了這麼久,難道你就不怕他有什麼不測?!你不覺得你的擔憂有些本末倒置麼?”
方達臉一紅,什麼也沒說,起身離開了。過了一會兒接到他的電話,說是已經聯繫了電視臺,準備在地方新聞之後的黃金時段插播尋人啓事。
到了下班時間。秦若男看了看時間,對安長埔說:“我想再去方萬最後出現過的那家健身中心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安長埔沒有搭腔,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尷尬,田陽正好聽到秦若男的話。立刻湊過來問:“你說的那家健身中心是在堯光路那邊的那一家麼?那我跟你去吧!正好我家離那不算遠,最近正打算去辦個健身卡什麼的呢。”
“局裡不是有健身房麼,你怎麼還……”墨竇不明就裡的開口問,話說了一半被田陽拿眼睛一瞪,剩下的半句就又吞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既然這樣那就正好。你們兩個去吧!反正最近田陽一直協助我們進行線索收集,案子的情況他也知道,我晚上正好有點事情。你們要是有什麼收穫,咱們晚上電話聯繫!”安長埔如蒙大赦,有些感激的拍拍田陽,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着外套走了。
“那咱們也走吧!”田陽招呼秦若男。秦若男一言不發的跟着他下樓,上車。
車子開出公安局的大門。秦若男對田陽說:“我知道去那邊你們家是順路,這樣吧,待會兒你把我帶到那個健身中心附近,你就回家吧,我自己去就可以。沒道理我的搭檔去吃相親飯,反倒拉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來‘出苦力’。”
田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也是,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你還猜不到,那也太不像是你一貫的風格了!你也知道,長埔那人對相親這種事一直就很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說,方纔你一說還有想要去調查的目標,他估計就更不好意思說自己有私人約會,讓你自己一個人跑案子的事了。”
“男大當婚,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秦若男表面平靜的說。
田陽偷着瞥了她幾眼,看不出她情緒的變化,到了嘴邊的開導反而說不出口,只好沉默着,什麼也沒說。
到了健身中心門前,秦若男謝絕了田陽陪同的好意,說自己也不過是來看看情況,問一些不太重要的細節,不需要一定有人陪同一起,田陽拗不過她,也就放棄了,一個人開車離開。
和上次來這裡的時間差不多,都是下班的時間段,因爲各個單位下班時間略有差異,健身中心裡已經有人在鍛鍊,門口諮詢臺處還有幾個在諮詢辦卡的人。
秦若男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很快就找到了健身中心的老闆,老闆對秦若男也還有印象,見她又來了,連忙過來詢問有沒有什麼進展,得到否定的答覆之後,老闆也是一陣唏噓。
“我也有個兒子,今年上高一,這要是我兒子有個閃失,我們全家都別指望過日子!”老闆唉聲嘆氣,估計也是聽說方萬失蹤十天還沒有音訊之後,對孩子的處境感到十分悲觀,“那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麼?”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這裡平時會員的社會階層。”秦若男說。
老闆心領神會,沒有多說什麼,對她點點頭,說:“那你跟我來吧。”
被帶到辦公室後,建設中心老闆翻出電腦上的會員登記記錄,讓秦若男過目,恰好這家健身中心爲了平衡會員健身的時間,之前有一段時間對會員前來鍛鍊的時間進行過統計,這正好方便了秦若男,可以着重瞭解一下方萬在此上課期間來往的會員類型。
在對健身中心衆多會員的登記情況進行了解之後,秦若男發現這家健身中心因爲收費相對比較中檔,所以會員也是三教九流,社會上的各個行業各個階層都被包含其中,年紀跨度也很大,從六七十歲的離退休職工,到十幾歲的在校學生都有。
在方萬到這裡來上課的那個時間段裡,相對而言健身房裡的人比較少,多數爲離退休人員,以及部分時間比較寬裕自由的在校大學生,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對自己的身份沒有做介紹的,或者標註着“自由職業”的會員。
看完這些情況之後,秦若男簡單的做了一些記錄,又詢問了一下各個小學來這裡上體育課的時間安排,之後便向老闆道過謝,和他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你這裡月票多少錢?”秦若男問。
老闆一愣,意識到她可能是打算最近過來觀察一下情況,連忙豪氣的擺擺手:“你需要過來就過來,工作需要還辦什麼卡啊!”
“我不能佔你們的便宜。”秦若男堅持。
兩個人推來推去的客氣了半天,最終老闆還是堅持不肯收錢替秦若男辦卡。
“如果你將來覺得我們這裡不錯,想要過來辦理長期的健身卡,我就接受!現在你也是工作需要,我也是孩子爸爸,也希望儘快有個結果,咱這算是互幫互助!”
之後,秦若男沒有立刻離開,健身中心裡的人漸漸多起來,和老闆談完之後,本身就穿着很休閒的便裝,腳上踩着運動鞋,在健身中心樓上樓下四處轉轉看了看,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來健身房鍛鍊的人,真正的目的未必都在於鍛鍊本身,秦若男在裡面四處看了看,遇到兩個年輕小姑娘湊上來說覺得她雙腿修長,詢問她有什麼塑腿型的秘訣,秦若男硬着頭皮說了一點點自己平日裡鍛鍊的心得。
隨後她發現,幾個年輕男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一間教室外面,意興闌珊的舉着啞鈴,隨後又有幾個人湊了過去,時不時的還交換一下眼色,笑嘻嘻的。
秦若男也過去打算看個究竟,結果發現那間教室裡正在上舞蹈課,裡面站在教室最前頭領舞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打過一次交道的柴秀。
教室薄薄的玻璃牆隔不住裡面的音樂,隨着柔美而帶有古典氣息的歌聲響起,柴秀有板有眼的開始向下面的諸多女學員傳授起舞蹈動作來,一舉手,一擡足,每個動作都透着女性特有的軟和媚,動作利落到位,不拖泥帶水,就連秦若男這個對舞蹈徹頭徹尾沒有了解的人都覺得看着非常賞心悅目。
很顯然,這幾個湊在教室前面“掛羊頭賣狗肉”的健身男士,他們都是衝着養眼這個目的來的。漸漸的,教室裡的女學員們開始察覺到玻璃牆外的目光,時不時有人朝這邊瞥上一眼,皺皺眉頭,過了一會兒,音樂戛然而止,柴秀朝門邊走了過來,伸手拉起玻璃牆一側掛着的大布簾,想要把玻璃牆遮起來,看到秦若男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對她笑了笑,點點頭,把布簾遮了個密不透風。
很快,裡面的音樂重新響了起來,玻璃牆外的年輕人因爲看不到“風景”,也漸漸散去,秦若男看看時間也不早,打算回家去。
在離開健身房的時候,她遇到了大個子張磊,張磊還記得她是和安長埔一起來調查過的女警,對秦若男表現出了很高的熱情,寒暄一番之後,秦若男提出告辭,張磊把她送到門口,反覆叮囑,拜託她轉告安長埔,找時間還要切磋散打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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