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誰?”不知道是因爲忽然被打擾所以感到不爽,還是因爲聽到了不太熟悉的名字感到詫異,首先應聲的男人語氣裡透着一股不耐煩。
還不等安長埔再開口回答對方的疑問,一個矮個兒男人立刻從通鋪上頭一下子竄到地上,踩上鞋子,連鞋跟都來不及提上,急急忙忙的迎上來,也不開口,拉着安長埔就往外走。
“誰讓你來的?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矮個兒男人一邊往外推安長埔,一邊低聲詢問,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個勁兒的打量着安長埔的反應。
被他這麼一問,安長埔倒也不需要再盤問對方的身份,這個矮個兒男人顯然就是柳雨祥本人。
工房面積本來就不大,兩個人一拉扯,一詢問的過程,就已經都走到了屋外,秦若男原本還只是站在車邊等他們出來,現在人出來了,卻是安長埔被人先推了出來,以爲出了什麼狀況,連忙迎了上去。
安長埔擡手示意她不要緊張,自己順着柳雨祥的力道,被他從工房裡推了出來。
“柳雨祥吧?我們想找你談談和魯民有關的事情,或者你對魯冰這個名字更熟悉一點?”安長埔對柳雨祥的推搡不急不惱,走出工房之後才轉過身,對身後的矮個兒男人說明來意。
柳雨祥的身高恐怕連170公分都沒有,站在身高超過180公分的安長埔身邊,顯得更加矮小,他臉上佈滿了皺紋,胳膊上的皮膚也鬆弛褶皺,看上去原本的身材還是比較飽滿,最近消瘦的比較厲害,加上年紀已經不小,皮膚的彈性遠沒有年輕人那麼好,所以才鬆弛的如此明顯。
一聽到安長埔提起魯民,並且還說出了“魯冰”這個名字,柳雨祥的臉色立刻從緊張變成了慌張,他看看安長埔,又看看已經走過來,明顯是同一夥的秦若男,猜測卻又吃不準的問:“你們是??要賬的?”
安長埔搖搖頭,伸手指指秦若男,笑問:“你見過要賬帶着個女孩子出來的麼?”
柳雨祥眨巴眨巴眼睛,沒吭聲,但整個人瞬間放鬆了許多。
“別跟我提他!我不認識那種神經病!走走走!找別人打聽去!我沒閒功夫!”在他的神經放鬆下來之後,他的態度卻變得強硬起來,兩眼一瞪,有些蠻橫的說。
“你既然不認識他,爲什麼說魯民是神經病?”安長埔抓住柳雨祥話裡的漏洞超級百寶囊全文閱讀。
“你管我怎麼說!”柳雨祥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安長埔一眼,“我愛說他是神經病,怎麼着吧?!我還不認識你呢!我說你也是神經病,怎麼着吧?!”
安長埔還想說什麼,秦若男卻已經沒有了耐心,把安長埔擠到一旁,掏出自己的警官證,一伸手差一點戳在柳雨祥的鼻子上。
“經查辦案!魯民人已經死了,現在我們有證據證明,你和他有過一段‘戀人關係’,現在找你調查!”她板起臉,嚴肅的對柳雨祥說。
柳雨祥不得不向後退開一步才能看清楚秦若男手裡的證件,他本想伸手接過證件,可是看到秦若男的表情之後又放棄了這一打算。
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秦若男的證件從頭看到尾,然後整個人就好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的蔫了下去。
“我有一個要求,咱能不能找個隱秘點兒的地方說?我怕被人聽到,那我以後可就沒法在這兒繼續呆下去了!”他再不敢耍橫,帶着懇求的語氣問,這話他是看着秦若男說的,雖然這個女警只開了一次口,但是柳雨祥已經意識到,她是兩個人裡比較難對付的那一個。
安長埔先點頭同意了,柳雨祥沒敢動,眼睛盯着秦若男,等到秦若男點了頭,才又支支吾吾的說:“那我回屋那件外套去!”
秦若男跟在柳雨祥身後打算進去監督,被安長埔拉住了。
“別跟進去了,裡頭沒有其他門,窗子外面有防盜網,他不會跑掉的,在其他人面前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安長埔勸秦若男稍安勿躁。
秦若男略帶譴責的瞪了安長埔一眼:“要象你剛纔那樣,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搞定那塊欺軟怕硬的滾刀肉!你這個人做事爲什麼不能有點氣勢?”
“我也想啊,人家西方的警察辦案的時候,不是都喜歡玩兒‘好警察,壞警察’的把戲麼,咱們兩個人搭檔,霸氣的名額都快被你用光了,我只能負責唱白臉的了!下回你多拿出點溫柔來,我自然就強勢了!”安長埔沒把秦若男的話放在心上,隨口和她開了句玩笑。
很快,柳雨祥就披着一件薄外套從屋裡走了出來,眼巴巴的看着秦若男,等她發話。
“上車吧!”秦若男朝停車的方向擡手一指,柳雨祥立刻一溜氣的跑向汽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你和魯民是怎麼回事?聽說他以前是你的‘女朋友’?”上車之後,安長埔扭過身子,問坐在後排的柳雨祥。
柳雨祥的臉色因爲魯民這個名字又陰沉了許多,現在既然知道了來找自己這兩個人的身份,又明白他們對自己和魯民的事情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想要抵賴也不太現實,只好點點頭承認了。
“我肯定是瞎了眼了才和他攪合在一起!”柳雨祥往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捶了一拳,“現在吃了啞巴虧,還得惹一身騷!我圖得個啥啊!被人在背後說我和個不男不女的搞在一起!我說我也是受害者都沒有人相信我!”
“你和魯民是怎麼認識的?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秦若男問。
柳雨祥尷尬的回答:“就是出去瞎溜達的時候無意當中認識的,然後覺得他挺好看,我那會兒也正好想要找個老伴兒,所以一來二去的就熟了。我真不知道他是個男人!我要知道還能把他領回家去?哪有人不怕挨笑話的啊!”
“你都把人帶回家去住了,居然還不知道他是個男人?”安長埔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他說他思想保守,沒好到一定程度之前不能讓我碰!我哪知道他是怕露餡兒啊!”柳雨祥委屈的說,說完還不忘噁心的啐上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