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埔把電話從鞏宇的手裡接過來,直接把號撥了過去,既然這是姜燕的私人號碼,如果不是至親或者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撥打,估計就算是開機她也未必會接聽,用鞏宇的電話打過去纔是最好的選擇。
令人失望的是,這個號碼也同樣處於關機狀態。
“你母親現在下落不明,你會覺得擔心麼?”秦若男問,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她實在沒有辦法從這個大男孩兒的臉上看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擔憂。
果然,鞏宇搖了搖頭,一點也沒有想要隱藏自己想法或者佯裝憂慮的意思:“我不擔心,我媽她那麼大個人了,估計除了上天入地不能,別的方面她能耐大着呢,連我爸都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媽禍害別人,肯定沒有別人禍害我媽。”
“這麼形容你母親,會不會太苛刻了?”
“沒啥苛刻的,我媽那個人特別理智,理智得都快冷血了,”鞏宇聳肩,並不認同秦若男的話,“就比如我上大學那會兒,和同學關係還挺不錯的,我生活能力比較弱,人家處處都挺照顧我,和我相處的很好,我有一次跟我媽說,說我的人緣兒還挺不錯什麼的,結果我媽說,你以爲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呢?他們接近你那是因爲看中了你的家世了,那是和你套關係以後好通過你求我們辦事呢!我爸說,重感情的人才容易被人傷感情,沒感情的人誰也傷不了。”
沒想到鞏宇對於母親的評價居然是這樣的,秦若男一下子也分辨不出來,這樣的評語到底算是褒揚還是貶低,只好對鞏宇擠出一絲微笑,什麼都沒再說。
畢竟他只是一個剛滿20歲的年輕人,如果生在貧寒人家。或許還會因爲生活的歷練而比較成熟一點,放在生活條件富裕優渥,甚至是鞏元緯和姜燕這種比優渥顯然還要更上一層樓的高幹家庭裡,20歲的鞏宇還只能被算是一個大孩子罷了,就像他自己之前說的那樣,他的任務不過就是安安穩穩的完成自己的學業,按照父母的要求做好他們吩咐的事情,以後的所有一切,自然有他的父母去替他操持安排,對於未來和前途。這個年輕人估計沒有任何需要憂慮的事情,同時恐怕也沒有太多自己做決策的餘地。
把姜燕的私人號碼也記了下來,安長埔和秦若男就告別了鞏宇。離開大學,他們原本準備去通訊公司查一查姜燕近期的通話情況,中途田陽恰好打來電話說他那邊也忙完了,於是三個人臨時改變了計劃,找了一個大家都比較方便的地點一起吃午飯。順便碰個頭,然後再繼續沒有完成的工作。
出於對秦若男經濟狀況的照顧,午飯的地點自然也是選在了一個相對比較經濟的飯館,儘管秦若男和安長埔的關係就算是確定下來了,但是無論安長埔怎麼樣的獻殷勤,努力表現。想要極力的讓秦若男感覺到依賴感和被照顧,秦若男關於經濟相對獨立的原則卻始終都不肯違背,兩個人都覺得AA制有些生分疏遠。所以就決定有些時候安長埔掏錢,有些時候則把付賬的機會留給秦若男,這樣她纔不會覺得自己在經濟上佔了安長埔的便宜。
三個人都跑了一上午,自然是飢腸轆轆,他們選擇的這種經濟型的飯館雖然門面上不夠體面。吃起東西來卻是絕對舒服的,落座之後他們誰也沒有着急開口談工作。等飯菜端上來之後,埋頭吃了個大半飽之後,才把話題繞倒了工作上頭。
“要我說啊,這大冬天還爲了減肥什麼的去餓肚子的女人,絕對都是狠角色!這種大冷天兒,還得上吃飽肚子、穿暖身子才最舒服!”田陽吃得很滿足,喝了熱湯驅寒,現在渾身暖融融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細的汗,“我今天這一上午過得別提多難受了,早飯還沒來得及吃就領了任務跑出去,然後一上午大半時間什麼事兒都沒幹,光在鞏元緯的辦公樓裡頭罰站來着!”
“罰站?什麼意思?”安長埔沒明白田陽的意思。
“鞏元緯不是還會去了麼,他辦公室不能讓我進去,然後單位裡一大半的人都去開會了,所以也沒有地方能讓我坐坐,鞏元緯的司機接待的我,說讓我在辦公室門口等着,他也不確定鞏元緯散會之後會不會還有別的事情需要離開,所以我要是在那裡等,或許還能等着機會和鞏元緯見個面,要是不等,搞不好等我再來找的時候,鞏元緯就又走了。”田陽不爽的搖搖頭,“你說,搞得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在他辦公室門口等着,沒想到他們那個會開得那麼長,我這一等就差一點一上午,好在另外還有兩個外單位過來找他辦事的,不然就我一個人站那兒,人家肯定要麼覺得我是門衛,要麼覺得我是有毛病。”
“你怎麼不先去姜燕的父親那邊啊?”秦若男不解的問。
“別提了,”田陽搖搖頭,“我一早上過去的時候,沒見着鞏元緯本人,他秘書倒是碰了個面,他秘書跟我說,鞏元緯的意思是,姜燕這事兒到現在也還沒有個確定的結論,在什麼都沒有定論之前希望咱們不要去打擾姜家的老爺子,說是老爺子身體不太好,心臟受不了刺激,假如姜燕失蹤的事兒只是個誤會或者虛驚一場,就沒必要讓老爺子跟着提心吊膽的。”
“那後來你見到鞏元緯本人了麼?”
“見到了,我要不是見到了他本人,也不會覺得自己這一上午的‘罰站’這麼冤枉!”田陽一提這件事就有一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關於他老婆的事情,他一問三不知!最後一次這兩口子碰面,都是一個月以前的事兒了,其他時候就只是偶爾通電話,姜燕平時工作、生活上面的情況,都和什麼人來往,他一點都不瞭解,之所以會來報案,是因爲最近半個月左右連電話都聯繫不上,所以不得不找咱們幫忙尋人,而且我覺得他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很擔心的樣子,冷冷淡淡的,簡直好像是在和我談公事,不對,我覺得他談公事都比這有熱情。你說說,哪有這樣的夫妻啊!”
假如沒有今天上午的所見所聞,安長埔和秦若男恐怕會對田陽的講述感到十分的詫異和驚訝,不過現在這對於他們兩個而言,只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對了,你們倆上午怎麼樣?有收穫麼?”田陽看他們兩個都沒說話,便詢問起來。
安長埔搖搖頭,把上午的大概情況對田陽說了一下,田陽聽完之後一臉好氣又好笑的表情,等安長埔說完鞏宇的講述之後,就只剩下了一聲嘆息。
“我以前吧,覺得老天爺挺不公平的,爲什麼有些人得付出特別多的努力,纔能有份理想或者只是安穩的工作,另外一些人則還沒等長大呢,就已經藉着家裡長輩的東風,未來二三十年的生活和前途都已經鋪好了,順風順水,省心省力。現在看看,那時候我的想法也挺幼稚,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題內損失題外補,哪方面得到的太多,其他方面肯定就也得相應得失去許多。就你們說的這個鞏宇,他從小的生活條件,包括上學和以後的就業,肯定要比許多同齡人都輕鬆很多,但是又有幾個人像他似的,家可能還不如宿舍溫暖,父母平時除了匯錢給他之外都不關心他其他生活,更別說家裡的長輩當着他的面毫不避諱的談論離婚與否的事情,從家庭氛圍的角度來看,這孩子也挺不幸福的其實。”田陽感慨良多。
“是啊,要不然爲什麼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呢!”安長埔也覺得鞏宇的家庭環境讓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若說同情,恐怕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對鞏宇那樣的生活環境表示同情,但是如果說羨慕,想想這個孩子那種毫無親情和溫度可言的家庭,又有誰會真心的產生羨慕之情呢?
吃過午飯之後,三個人就又分頭行動,繼續忙碌起來,安長埔和秦若男按照之前的計劃找到通訊公司,提供了姜燕的連個電話號碼,請通訊公司方面幫忙查詢近期的通化情況。很快通訊公司就把姜燕對外公開的那部手機號碼的近期通話記錄調取出來,這部電話在最近的半個月左右時間裡,確實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沒有接打過任何一通電話,之前的記錄安長埔和秦若男也在迅速的瀏覽過一遍之後,在通訊公司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調取了其中幾個聯繫比較頻繁的座機登記信息,和手機號碼的機主信息。
姜燕的另外一部號碼,也就是鞏宇提供的那個私人聯絡電話的情況略有不同,那部電話的通話記錄上面顯示,最後一次通話是在十天之前,是一通呼入電話,號碼是一部手機,通話的時間長度爲近三十分鐘。安長埔連忙請對方幫忙查詢該號碼的機主信息。
通訊公司工作人員熟練的操作着電腦,很快就調出了那部手機的機主信息,在看到機主信息的一瞬間,這名工作人員明顯一愣,嘴裡小聲說:“咦?怎麼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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