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手術會失敗?出了什麼問題麼?”秦若男連忙問。
科主任支吾了一會兒,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先說這傢俬立整形醫院的口碑和成績,又說羅興懷是醫院裡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重點栽培對象,繞了一大圈,最後才表示,關於手術的事情,希望他們直接從羅興懷本人那裡獲取答案,這種事情經由他人的嘴巴說出來,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至少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們,那個手術最後是成功了的,這一點毫無疑問,具體的過程,還是和主刀醫生本人交流比較準確,我這個外人不方便插嘴太多。”科主任不想讓自己涉入太深。
安長埔沒打算勉強他,照樣客氣的道了謝,向科主任詢問了一下羅興懷今天大概什麼時間能下手術檯,被告知最早恐怕也要下午四點左右,介於距離眼下還有很久,安長埔沒打算一直在醫院裡傻等,從科主任那裡要來了羅興懷的私人手機號碼之後就和秦若男一起離開了。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再一次回到張俏生前就讀的那所學校,這一次他們沒有再把精力花費在張俏的宿舍室友身上,而是選擇找其他和她同專業、同班或者在其他社團活動裡打過交道的學生和老師詢問和了解關於張俏的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張俏的那個不明身份的前男友。
之前從照片上看,張俏生前有着一頭格外漂亮的烏黑長髮,並且她的父母也證實了女兒生前對自己的一頭秀髮是多麼的愛護備至,那麼在張俏遇害後,兇手整片剝掉她頭皮和頭髮的行爲,就等於是掠奪了她最珍貴的寶貝,所以說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在張俏生前與她有過矛盾的人。通過這樣的手段,讓張俏連死都沒有辦法擁有生前最珍惜的東西,作爲最殘忍的報復。
事實證明,張俏的人緣就如她父母所說的那樣,似乎並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壞,基本上屬於沒有什麼明顯的仇人,卻也沒有什麼交好的夥伴,除了必修課和選修課之外,她沒有參加任何學校裡組織的社團活動。上課的時候表現也不怎麼積極,以至於不少任課老師根本就不記得自己班上有這麼一個女孩兒,有的甚至看着名字也想不起來。最後還是靠張俏那標誌性的一頭黑髮才喚起印象來。
折騰了一上午,收穫甚微,中午的時候,爲了方便下午的繼續走訪,安長埔和秦若男乾脆在學校的食堂裡解決他們的午飯問題。闊別校園生活多年的二人,夾在學生中間,恍惚之間又有了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原本不覺得,在這個環境裡,看看周圍的人,忽然就覺得咱們的年紀好小確實不小了!”安長埔掃一眼坐在周圍用餐的學生。尤其是成雙成對的學生情侶們,不禁發起感慨來,“年輕真好啊。有時間,有熱情,沒壓力,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追求自己心裡喜歡的人。”
聽安長埔這麼說。秦若男輕輕的笑了:“光聽你這話,還以爲你已經是個小老頭兒了呢。其實也沒什麼可羨慕的,哪個年齡段裡都不缺煩惱,咱們都是從那個年紀走過來的,誰敢說自己沒做過什麼勇敢的傻事呢。”
“勇敢的傻事,這個形容不錯,我覺得挺準確的,那你上大學的時候做過的最勇敢的傻事是什麼?”安長埔順勢問。
秦若男的目光在安長埔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又把眼睛移開,手裡的筷子無意識的撥弄着盤子裡的菜葉,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說:“不記得了。”
安長埔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秦若男看到了,以爲是自己的回答太過於無趣,讓原本愉快的閒聊冷場了,連忙反問他:“那你呢?大學的時候 你有做過什麼勇敢的傻事麼?”
“傻事估計做了不少,就是自己沒有察覺,勇敢就談不上了,”安長埔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把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兩眼看着秦若男,說,“那時候我是挺傻的,糊里糊塗的錯過了身邊的人,結果白白的浪費了幾年的大好時光,現在想一想都覺得有點心疼。”
秦若男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的扯動了一下嘴角,心裡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你說,一份單方面並且沒有得到過對方迴應的感情,壽命會有多長?”安長埔忽然問。
“我不知道,可長可短,因人而異吧。”秦若男立刻回答,她有點緊張的打量着安長埔,不知道他是在自我剖析,還是在試探自己,最近的一個多月來安長埔和自己比以往更加親密的相處,她一直都不敢讓自己想得太多,生怕又萌發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到最後落得更加失望,但是另一方面還是忍不住懷疑,那一場自己沒有參加的同學會上,安長埔是否聽說或者知道了什麼,否則爲什麼打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有點怪怪的。
安長埔依舊是一副很放鬆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端倪,秦若男心裡不禁泛起嘀咕,是不是自己又想多了,他可能只是隨口閒聊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安長埔聽了她的回答,嘴脣動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笑,結束了方纔的話題,幫秦若男收拾了面前的餐盤餐具交給過來收餐盤的食堂大媽,兩個人走出食堂,繼續下午的走訪。
到了三點多的時候,他們又再次驅車回到張俏之前做隆鼻手術的那家整形醫院,結果卻得到了一個讓人不是很愉快的消息。
“實在是抱歉了二位,”上午接待過他們的那位科主任一臉歉意的把他們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對他們說,“本來呢按照原計劃,羅興懷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回來了,但是上午你們走之後,他又臨時加了一臺手術,所以今天恐怕你們沒有時間和他見面了。”
安長埔一聽這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嘴上倒還算客氣:“爲什麼會突然加一臺手術?是什麼緊急情況還是你們不希望我們和羅興懷見面詢問張俏來這裡手術的事情?”
“你們別誤會,我們醫院方面沒有什麼可遮掩隱瞞的,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巧合,那個患者的時間比較緊張,還指定就要羅興懷來做主治醫生,換別人誰都不願意,正好今天能夠給她擠出一臺手術的時間,羅興懷和患者本人都有空,我們是一傢俬立醫院,盈利肯定是首要的,所以希望你們能理解。”科主任忙解釋,“而且你們來打聽的那個張俏,她確實接受過二次手術,因爲第一次術後出了一點小狀況,所以才又進行了二次修整,但是這種事情是有一定發生機率的,第一次手術可能是失敗了,但是這可不是什麼醫療事故,我們院方是不需要有什麼擔心和遮掩的。”
既然科主任這麼說,又連羅興懷的面都見不到,安長埔索性也不再多與不相干的人浪費口舌,和秦若男兩個帶着失望的心情離開醫院,開車回公安局去。
路上,安長埔接到了墨竇打來的電話。
“長埔,你和若男現在人在哪裡?”電話一接通,墨竇就立刻開口詢問,聽起來似乎有點着急。
“在回公安局的路上,怎麼了?是有什麼新情況麼?”安長埔有點擔心。
好在墨竇很快就否定了他的猜測:“沒有什麼新情況,是這樣的,剛纔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跟我們打聽張俏的情況,問他和張俏是什麼關係,他支支吾吾的也不說清楚,一會兒說是朋友,一會兒說是同學,問我們張俏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我覺得應該先問問你們倆的意見,所以也沒給他什麼正面答覆。”
“你先留住他,我們倆很快就到了。”
掛斷電話,安長埔把有個身份不明的年輕人突然到訪公安局的事情告訴秦若男,兩個人都對這個人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
到了公安局,他們徑直上樓,大步流星的趕回重案組,一進門安長埔就把目光投向墨竇,墨竇擡起手好會客室的方向指了指,安長埔和秦若男點點頭,直奔會客室。
會客室裡坐着一個年輕人,就像墨竇形容的那樣,看上去剛剛二十出頭,理着清爽的短髮,上身穿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下身及膝的深色牛仔短褲,腳上蹬着一雙高幫球鞋,膚色黝黑,一看就是喜歡在戶外活動的人。
“是你來詢問張俏的情況?”進了門,秦若男率先開口同這個年輕人打了個招呼。
年輕人連忙起身,他的個子不算高,應該只有170公分左右,對於陌生的環境似乎還有些侷促,對着秦若男和安長埔笑了笑,露出一口被膚色襯托的更顯雪白的牙齒:“是我,我想問問張俏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雖然臉上笑着,但從他的神態上來看,對於張俏的情況,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擔憂。
“怎麼稱呼?”安長埔對他微笑着點點頭,問,“你是張俏的什麼人?”
“我叫祝天磊,”年輕人停頓了一下,搔搔頭,“我……是張俏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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