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仙容道:“這個梳妝盒本來是給我化妝用的,我沒來得及放到梳妝檯,就帶在了身上。沒想到那雪山飛豹真的上當了。我當時還真的害怕他會回頭看一眼。”
宋瑞龍道:“只要他一回頭,我就會在第一時間把他手中的毒砂奪下,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把手中的毒砂打出去。”
在審問房裡面,宋瑞龍和蘇仙容坐在一張點着蠟燭的桌子前,宋瑞龍讓一名衙役把帶着手鍊腳鐐的雪山飛豹帶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雪山飛豹坐下以後,看着宋瑞龍道:“宋大人這種審問的方法,在下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們既然沒有升堂,草民就不下跪了。”
宋瑞龍道:“跪不跪,本縣不在乎。本縣在乎的是能不能把案子審問清楚。”
雪山飛豹贊成宋瑞龍的話,道:“草民願意配合大人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不知道宋大人想知道什麼事?”
宋瑞龍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道:“說說吧!先報上你的真名,然後說說在昨天晚上你是如何闖進楊連山的家中把他給殺死的?”
雪山飛豹很客氣的說道:“草民何飛龍。草民承認昨夜子時到過楊連山的家中,可是草民並沒有殺人。”
宋瑞龍道:“把你昨天夜裡看到的和聽到的給本縣說說。你的罪無非就是偷竊搶劫,只要不牽涉人命案子,再加上你的認罪態度和悔過程度,判不了幾年刑。可是如果你有意隱瞞事情真相,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何飛龍道:“草民昨天是給楊連山送了一張字條,並且告訴他草民會在昨天晚上的子時到他的家中偷竊。那楊連山接到草民的字條以後,果然方寸大亂,他把秦代刀幣從牀底下的一塊破轉裡面取了出來,然後放到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髮簪裡面。草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楊連山的一切動靜,等確定了楊連山把秦代刀幣藏的位置以後便離開了楊連山的家,只等子時來取。可是……”
何飛龍有些緊張。
宋瑞龍提醒他道“你不用緊張,慢慢的說,你到了楊連山的家中以後,你就發現了什麼?”
何飛龍道:“草民本來想到楊連山的臥室把楊連山髮簪上的秦代刀幣取走的,可是,等草民走到楊連山家的雜貨鋪的時候,草民發現楊連山家的雜貨鋪並沒有關門。草民推開門就走了進去。草民在楊連山家的雜貨鋪裡面發現很多東西都被翻動過,那時候,草民還想是誰比草民先到了一步偷了楊連山家。不過草民知道這楊連山的秦代刀幣一定不會被別人發現的,所以草民就慢慢的溜到了楊連山雜貨鋪裡面的房子。可是草民剛把門推開一條縫,草民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草民知道楊連山很可能已經被害了,所以草民並沒有進屋,直接就從雜貨鋪出去了。第二天草民才知道那楊連山果然已經死了
。”
蘇仙容記完了那些話之後,她擡頭看着何飛龍道:“你不是說自己偷盜從來都沒有失手過嗎?昨天晚上你爲何沒有把那枚秦代刀幣拿走?”
何飛龍嘆息一聲道:“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忌諱。草民雖然是賊,可是草民也絕對不偷死人的東西。這樣不但會晦氣,而且還會惹上人命案子,非常的不划算。”
宋瑞龍道:“你已經惹上了人命案子。”
何飛龍嘆息道:“嗨!那草民只能自認倒黴了。”
蘇仙容有些疑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惹上了人命案子,那你爲何還敢在這個時候去郭敬風的家中偷盜白玉觀音呢?難道你真的不怕我們抓你?”
何飛龍無奈的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人總是有很多的弱點。草民的弱點就是太自信了,低估了你們的實力。草民在全國各地犯案無數起,還從來沒有被官府的人捉到過。那些州衙府衙,草民都光顧過,氣的那些知府直跺腳,可是他們連草民的真面目都沒有見過。那些府衙草民都不怕,更別說那些縣衙了。所以在平安縣犯案,草民當然沒有把這裡的縣令放在心上。”
蘇仙容聽了這樣的話以後,心裡美滋滋的,道:“你爲何要在平安縣犯案?”
何飛龍道:“那是因爲全國五成以上的富商都集中在平安縣。這裡人多錢多,古董收藏更多。要在這裡作案,隨便找一下就可以找到十幾家。可是在別的縣,一個縣裡面要找出幾家有錢的,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草民願意來平安縣冒這個險。”
蘇仙容道:“你既然知道楊連山死了,你就和命案脫離不了關係了,那我問你,你爲何還要在風口浪尖上繼續作案?”
何飛龍道:“那也是因爲草民太自信了。草民以爲平安縣內出了人命案子,縣大人必定是手忙腳亂的去破案,哪有時間管這些偷盜之事?可誰知宋大人是不驚不慌把案子的頭緒理的是清清楚楚。所以草民認栽了。”
宋瑞龍道:“本縣相信你所說的話,可是,你要清楚,一旦你說了假話,你的後果會非常的嚴重。本縣再問你,蕭悅翔蕭員外家的翡翠如來是怎麼丟的?”
何飛龍低着頭道:“那是江南四怪偷盜的。草民與江南四怪交情不錯,再加上草民承諾他們的豐厚的金錢,他們當然願意和草民合作。那天晚上就是江南四怪親自找到蕭悅翔說要爲他守護翡翠如來的。蕭悅翔病急亂投醫,所以才讓我們鑽了空子。”
宋瑞龍緩緩道:“你的認罪態度很好,回去好好想想,你自己就偷了什麼東西,本縣會酌情給你判刑的。你自己要想清楚,休想存僥倖心理
。你的作案手法非常特別,在每一個地方都留的有案宗,如有不實之處,到時候休怪本縣對你無情。”
何飛龍道:“草民一定會如實的交代每一件案子的。”
宋瑞龍瞪着何飛龍,厲聲道:“帶下去!”
何飛龍身後的那名衙役乾脆利落的答應道:“是!”
宋瑞龍審完了何飛龍,把柳天雄等人召集到縣令辦公房開了一個短暫的會。
宋瑞龍道:“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了出現在楊記雜貨鋪命案現場的賊就是何飛龍,可是何飛龍在到楊連山的雜貨鋪的時候,楊連山已經死了,所以,殺死楊連山的兇手依然逍遙法外,因此,我們大家還要再加把勁,爭取儘快把案子破了。明天我想這樣安排,柳師爺和魏碧簫繼續去查楊連山的關係網,不要錯過任何一個人可疑之人。沈捕頭和鐵捕頭,你們二人就在平安縣的人流量大的客棧賭訪,去尋找目擊證人。一旦有什麼情況,如果情況緊急,你們可以不必向我彙報,立刻抓捕嫌疑人。”
平安縣城中的百姓都在忙碌着各自的生意,在楊連山的雜貨鋪門前,有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跪在楊記雜貨鋪的門口,身穿孝服,一邊哭着,一邊燒着紙錢。
那名婦女的口中唸唸有詞,“叔呀!你怎麼說走就走了,也不給侄女說一聲,侄女來遲了,侄女給你燒了一些元寶,你在那邊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那名婦女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聲音就越大,聲音越大,附近看熱鬧的百姓也就越多。大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楊記雜貨鋪門前的安定路已經被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有很多趕着做生意的人都通過安定路上其它的巷子,繞開了最熱鬧的地段。
柳天雄和魏碧簫擠進人羣以後,魏碧簫看到那名婦女正在傷心的哭訴。
柳天雄正想上去問問那名婦女是誰,她爲何要在楊連山的雜貨鋪門前哭泣,這時候,魏碧簫拉住柳天雄的衣服,道:“先等一等,我們先問一問楊連山的女兒和妻子,看她們知不知道這名婦女的來歷。看她哭泣成這個樣子,她和楊連山的關係一定非同尋常。還有,她自己說她是楊連山的侄女,那楊連山也就是她的叔叔。這楊連山有這樣的叔叔,他的妻子周曉霞和女兒楊靜祺不可能不知道。”
柳天雄和魏碧簫在楊連山的雜貨鋪裡面,在一間狹小的房間中找到了周曉霞和楊靜祺。
那裡是楊靜棋以前的閨房。
各自坐定以後,柳天雄看着周曉霞,道:“外面哭泣的婦女,你認不認識?”
周曉霞點點頭,道:“認識。那婦女和我的丈夫關係特別好,每次來我們家的時候,我的丈夫就好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的招待她。她走的時候,我丈夫還送給她很多吃的東西
。光銀子都不知道給了她幾百兩。如今我丈夫死了,她的好日子也就算過到頭了,她怎麼不哭?換做我,我也會哭。”
柳天雄道:“那婦女叫什麼名字?她和你的丈夫又是怎麼認識的?”
周曉霞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丈夫是哪根筋不對了,所以纔會被那個小狐狸精迷的神魂顛倒的。”
周曉霞說到這裡,她擡頭看着柳天雄道:“難道你們懷疑是任雪瑤殺死了民婦的丈夫?”
柳天雄眼前一亮,道:“那名婦女叫任雪瑤,對不對?”
周曉霞點頭道:“正是。民婦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至於她是哪裡人,我丈夫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一問,我丈夫就和我生氣,這一次,我和我女兒離家的原因也是因爲任雪瑤。”
楊靜祺忍不住道:“我父親一生清白,沒想到人都老了,這心卻越來越花了。我父親自從和任雪瑤認識了以後,我父親就變了,鄰居們都說我父親和任雪瑤有不當的關係,她們還在好運來大客棧呆過一個晚上。不過,說實話任雪瑤對我父親的好,連我都自嘆不如,這也難怪我母親會吃醋了。”
柳天雄道:“任雪瑤和你父親的關係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你父親年事已高,長相也不好,以他的人格魅力根本就不足以讓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爲他着迷,依我看這任雪瑤和你父親的交往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靜祺吃驚的說道:“難道任雪瑤是想佔有我父親的家產?她的心也太黑了吧?”
魏碧簫道“柳師爺,我看要弄清楚任雪瑤和楊連山之間的關係,我們只有問過了任雪瑤才知道。”
柳天雄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把任雪瑤叫過來。”
柳天雄出去一趟就把任雪瑤給帶到了那個小房間內。
周曉霞和楊靜祺已經出去了,現在屋內只剩下柳天雄魏碧簫和哭泣的任雪瑤了。
任雪瑤哭泣着,正要給柳天雄和魏碧簫下跪,魏碧簫扶住她道:“任雪瑤,你不用下跪,我們就是來爲楊連山申冤的,無論是任何人殺害了楊連山,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任雪瑤這才止住了哭聲,坐在椅子上,道:“那就拜託差人了。”
魏碧簫仔細打量了一下任雪瑤,她發現任雪瑤的臉還有幾分美麗的姿色,身材也不錯,難怪楊連山會對她如此的癡迷。
魏碧簫看着任雪瑤紅彤彤的臉道:“前天晚上,楊連山被人害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兇手先是用錘子砸中了楊連山的後腦袋,然後,他又被他前面的那個人刺中了心臟,死的時候,眼睛還睜着,我們都有些不忍心看。”
任雪瑤聽到這裡,痛苦萬分,又哭了起來,道:“我楊叔死的太慘了,差人,你們一定要爲我的楊叔報仇呀
!”
魏碧簫點頭道:“我們當然願意爲你的楊叔報仇雪恨,可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我們破案了。”
任雪瑤很激動的說道:“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幫助你們破案了。差人有什麼話儘管問。我一定從實招來。”
魏碧簫聽了任雪瑤的話就想笑,道:“你現在不是犯人,不用從實招來,你只用如實的回答就行。”
任雪瑤點下頭,道:“我知道了。爲了抓到兇手,爲我的楊叔報仇,我願意說。”
魏碧簫道:“我問你,你和楊連山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