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自蒙古大軍在襄陽城外集結紮營之後,襄陽城門就已經關閉,城內的氣氛,也逐漸變的緊張起來。
宋人似乎天生的就對於蒙古人有一種恐懼感,這些年來,大宋在蒙古人身上所吃的虧,讓蒙古騎兵的強悍,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裡面。
城內的一些豪門大足,已經早早的逃離了這裡,只留下祖輩居住在這裡的平民,卻也是人人自危。
楊寧和完顏萍走在街上,不時的可以看到一隊隊巡邏的兵士,手握兵器,面色肅然的從街上走過,就連街上的行人以及商販都比以往少了很多。
所幸的是,雖然局勢緊張,但城內的一切也算是井然有序,並沒有多少慌亂。
城內的流民,已經被集中在某一處統一安置,其中一些身強力壯的男子,則是有選擇的加入了襄陽的守軍之中,雖然他們不會出城和蒙古兵交戰,但卻可以負責一些後勤補給方面的事情。
大戰一觸即發,郭靖和黃蓉這兩天忙着戰略的部署,沒有時間顧忌別的事情,照看小郭襄和郭破虜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郭大小姐的身上。
郭大小姐不在身邊,楊寧閒來無事,便和完顏萍出來看看襄陽城內的情況,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大戰在即,在一些小事上最好能做的盡善盡美,比這裡的人多擁有了幾百年歷史經驗以及教訓的楊寧,自然明白,有時候一顆不起眼的釘子就能影響整個戰局的道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最近一直和郭大小姐在一起,有些冷落了完顏萍,讓他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戰爭,那該有多好……”完顏萍看着一隊隊肅殺的兵士從身旁經過,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完顏萍的的家人就是在蒙古滅金的戰爭中死去,對於戰爭,她心裡也是十分痛恨的。
楊寧所瞭解的兩軍交戰,無非是在書上或者影視作品裡面,但無論通過哪些方式,和自己親自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體會到的感覺,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談不上對錯,只是取決於各自的立場而已。
站在所有宋人的立場,自然是希望蒙古人全都滾回他們的蠻荒之地去,爲了保護自己的土地,他們不在乎付出鮮血或者生命。
楊寧很在乎自己的小命,正常情況下,他也不願意去和蒙古人的修仙者拼命,但是就連田博廣都有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守護的東西,他怎麼會沒有呢?
本來他可以十分愜意待在赤霞山莊裡面,每天看着兩位漂亮師姐在眼前晃來晃去,和程英探討探討陣法,閒了指點陸無雙她們的武功……
除此之外,還可以和郭大小姐打情罵俏,和林輕璇切磋武功,聽蘇綺夢彈奏樂曲,甚至是看柳如煙的胸器在眼前晃盪,這些事情,哪一樣不比和蒙古人打仗有意思?
不過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他選擇的,最終他只能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只能等到以後再說了……
天氣其實已經開始轉涼,還沒有入冬,襄陽的天空上方,就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色,一種強烈的壓抑感覺,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種壓抑,就連楊寧都無法避免,所以當聽到一陣歡快悠揚的樂聲傳來的時候,她和完顏萍同時的停下了腳步,然後便轉頭四顧,尋找着樂聲的來源。
向前走了數十步,才終於找到了這聲音的源頭。
“如夢樓。”
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楊寧略微回想了一下,便將這三個字和兩個人的名字聯繫到了一起。
柳如煙,蘇綺夢。
之所以這麼快的就想到兩人,不僅僅是因爲這種動聽的樂聲,除了蘇綺夢之外,楊寧還沒有見到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水平。還因爲他看到蘇綺夢的那個小丫鬟錦兒趴在屋子裡面的一張桌子上,手裡拿着一支筆在寫寫畫畫。
居然在哪裡都能碰到她們,這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而且聽“如夢樓”這個名字,這處小樓,應該是和蘇綺夢和柳如煙有什麼關係。
楊寧和完顏萍走到門口,發現這裡的人氣居然不低,除了小丫鬟錦兒之外,還有着大約十幾個人,分散在廳中各處,談笑着說着什麼。
而這時,楊寧的腳步停在了門口,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
倒也不是這裡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而是走到門口楊寧才發現,這屋子裡面的人,居然全都是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她們有的在刺繡,有的在畫畫,有的在寫字,還有的在彈琴……
這小樓裡面的情形,和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充滿了安逸和靜雅,和濃濃的藝術氣息。
這種情形,楊寧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闖進去,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繡樓裡面雖然不是不允許男人進入,但卻也只在一些特殊的場合,受到邀請的才子才能進入,比如詩會之類。平時的時候,這裡只是她們這些女子刺繡彈琴,作畫寫字的地方,從來沒有被男人打擾過。
所以,當楊寧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廳內幾乎所有女子的視線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被這麼多女子看着,楊寧稍覺尷尬,他退後了一步,小聲說道:“還是等合適的時候,再來拜訪那兩位朋友吧……”
百無聊賴的錦兒,趴在桌上,偶然一擡眼,便看到了準備轉身離去的楊寧。
然後她的眼睛便陡然睜大,似乎是瞬間就來了精神,猛地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向旁邊的一間屋子裡面跑了過去。
完顏萍看到屋內的情形時,才明白了楊寧爲什麼突然又不打算進去了,她心中有些好像,正準備和楊寧一起離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媚態十足的聲音。
“楊公子,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楊寧心中不由的一顫,僅僅聽到聲音,就能讓人產生一種彷彿要溝胡多勾魂奪魄的感覺,除了柳如煙,還有誰呢?
他轉過頭,看着腰肢輕擺,款款而來的柳如煙,笑着說道:“如煙姑娘,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