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換了主將以後,新的主將部分保留哈迪斯的戰略,但是卻廢除了哈迪斯保守的行動,而是聚集起大軍,準備偷襲一座悉伯的側翼部隊,試圖依靠人多欺壓人少,來取得一場局部戰爭的勝利,一是挽回頹廢的信心,二是確立自己的威信。
然而瑞英麥邱的戰略卻早早被悉伯給打聽到,於是悉伯將計就計,故意派遣分軍進軍哈洛西引誘瑞英麥邱,瑞英麥邱經過短期的試探以後不疑有他而一腳踩上鉤,“哈洛西戰役”就此爆發。
2538年爆發的哈洛西戰役對於悉伯來說是一場輝煌的勝利,幾乎將瑞英麥邱還有戰鬥力的部隊一網打盡,使得瑞英麥邱短時間內再也湊不出野戰的力量。
悉伯見狀,乾脆改變作戰計劃,第二集團軍從諾蘭莎行省出軍牽制瑞英麥邱主力,第一集團軍則通過琳娜行省,一是收復琳娜行省的失地,二則是在收復琳娜行省的卡蘇斯以後,直撲瑞英麥邱首都柯多密!
“只要將柯多密攻陷,瑞英麥邱必定聞風喪膽,且能以此截斷瑞英麥邱南北兩端的聯絡,可以說大局已定,”悉伯統帥如是自信的說道。
對於悉伯這個純粹以勢壓人的戰略,即便是哈迪斯上臺,面對瑞英麥邱損耗一空的野戰精銳,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了,他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犧牲掉北方的行省,自己則駐紮在琳娜行省,撐到瑞英麥邱再搜刮出一支精銳罷了。
而此時在瓦魯圖,一個邊境哨站正在確認一支僱傭兵通行文件的真僞性,哨站兵長皺着眉頭念着文字:“獵奴之祖傭兵團……”
“嘿,聽說過前些年的捕奴嗎?第一個去捕奴的,就是我多哥多的這個傭兵團,所以我可以當之無愧的獵奴之祖,”說話的是一個銀灰色頭髮的男子,儘管臉上佈滿了皺紋,可是在那噬人目光和刀疤的配合下,遠遠望上去就充斥着殺氣。
“好吧好吧,”哨站兵長繼續往下念,關於這個傭兵團獲准回國的理由,“護送卡爾·阿卡夏中校回迪馬學院緒職答辯……爲什麼一箇中校還要回迪馬學院答辯,然後還有資格讓一個傭兵團僱傭?”
這時候,傭兵團護送的目標,卡爾·阿卡夏中校從隊伍中間走了出來,他是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子,原本應該金燦燦的頭髮也變得枯黃,臉上帶着一個口罩,遮住了他半張臉,而隨着他的靠近,兵長隱約聞到了一股惡臭味,似乎是從口罩之下散發出來的。
“我發表了一些文章,被迪馬學院給看重了,所以叫我回去,並且你看我的臉,”阿卡夏中校指了指自己的臉,兵長的臉色更難看了,於是點頭將他們放行。
接下來,隊伍在這個哨站休息了一夜才繼續上路,當走到了荒郊野嶺之時,爲了打發時間,傭兵隊長多哥多與阿卡夏開始聊起了天。
“阿卡夏中校,你的臉傷成這樣,爲什麼不去用治療藥劑給修復一下呢?”多哥多如是問道。
“我是衰竭法師,天生剋制很多藥劑,而這東西又是我遭遇魔鬼崇拜者遺留物導致的潰爛,根本治不好,至於去祭壇請那些高級牧師施法,呵呵,我家可沒閒錢給我這個活不到50歲的私生子去做這個。”
聽到這裡多哥多就頓時瞭然了,這個阿卡夏的姓爲什麼會是卡爾這個通常用來當名字的詞彙,恐怕大概率是這個私生子的父親就叫卡爾吧,不過通曉人情世故的多哥多可不會故意點出這一點:“那你得趕快去治啊,時間長了恐怕迪馬學院都沒法修復。”
兩人又聊了一陣,話題轉到阿卡夏爲什麼會被召回迪馬了,這幾天兩人越發熟絡,所以多哥多終於可以詢問這個讓自己好奇的問題。
“我寫了篇文章,大致就是描述瑞英麥邱城市發病率的問題,結果被迪馬學院認爲是有開創性的文章,因此就把我叫去了。”
多哥多清楚,阿卡夏寫出的文章一定沒有他描述的那麼簡單,只是阿卡夏爲了讓自己這個半文盲可以理解他所說的話,才挑着簡單的話來說。
“那你呢?多哥多先生?我注意到你的姓氏是‘捕奴’,這肯定不是你最初的姓氏吧?”阿卡夏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多哥多沉默了良久,才稍微的吐露道:“你還記得四十多年前的那場泡沫吧?我父親死在那場泡沫裡,之後我母親帶着我和兄弟姐妹投奔了大叔,結果我大叔是個人渣敗類,苛責的對待我們,所以我稍微長大一點就跑了,出去闖蕩了三十多年。”
多哥多也隱瞞了許多真相,比如他父親阿拉比死在那場泡沫中的原因是因爲阿拉比就是泡沫的推動者,比如他大叔苛責對待他們的原因,是因爲他認爲阿拉比是個敗類,所得的錢財都是不義之財,所以統統被他巧取豪奪了。
再比如,多哥多三十多年前出去闖蕩,依靠捕奴而暴富以後,就對他的大叔進行了殘忍的報復,報了小時候的一箭之仇,當然這些都不足爲外人道也,畢竟多哥多如今也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那些當事人基本也死的差不多了。
“那多哥多老先生,你都五十多歲了,爲什麼還要出來當僱傭兵呢?而且還能進入戰場?”阿卡夏又問道。
“這個嘛,我運氣不好,或許是年輕時殺得奴隸太多了,三十多歲才結婚,如今就一子一女,都還很小,所以只能我去參軍了,服役6年以後從正規軍團退役,不過我閒不下來,就在這裡組建起傭兵團的分部,多少混口飯吃吧。”
“不去南方了嗎?南方都是一些進化未完全的蠻族,應該比戰場討生活要簡單的吧?”從來沒有去過南方蠻族之地的阿卡夏好奇的問道。
多哥多嘆了一口氣,從這個語氣中阿卡夏立刻察覺到,無疑是這些年來有無數的人問出和自己一樣的問題。
“南方啊,蠻族打不過我們,那是打不過正規的軍隊,至於個人戰鬥力的話是半斤八兩,甚至如果算上地利的話可能蠻族還會略勝一籌,都是刀頭舔血搏命的行當啊。”
“再加上我年紀已經大了,南方又是那種瘟疫肆虐之地,再待下去會沒命的,真的,所以我就從傭兵團隊長的位置卸任了,保留了股份而回家安享晚年,”然後多哥多就自嘲的笑了笑,“當然,你看我閒不下來,所以又出來了不是麼。”
接着,多哥多給阿卡夏介紹起自己是如何捕奴的,原來他們捕奴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親自上陣,而是分化離間,與某個蠻族部落交好,然後利用這個蠻族部落去攻打其他的蠻族部落,以此來獲得蠻族奴隸。
“不然難道你們以爲,我們這些外來者就能直接的在當地站穩腳跟嗎?還不是要靠拉一派打一派,我跟你們說,別去信遊吟詩人的宣傳,全都是騙你們這些在內地,沒去過南方的人的鬼話。”
接着多哥多又問起了南方捕奴行業的龍頭老大,而多哥多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無疑是塔烏戈查閣下,當年雖然我是第一批去南方的捕奴隊,但是卻是他被資助,之後許多東西都是他所資助的,所以現在我們建立起來的第一個捕奴小鎮,就叫做塔烏戈查。”
“所以說,雖然塔烏戈查閣下沒有親自去,但是卻參與到捕奴的每個環節嗎?”
“這是自然,塔烏戈查閣下是每個大型捕奴團的股東爲我們,以前還是議會的議員,爲我們提供了許多有利的法案,以前甚至連銷售奴隸都是他做的,不過現在塔烏戈查先生也老了,事情基本是由他兒子負責,他回到老家幾乎不怎麼管事了。”
之後的整個旅途,就是在阿卡夏與多哥多的聊天中度過,其實主要是多哥多在說,將對於阿卡夏來說神秘莫測的南方說給他聽,讓阿卡夏瞭解到那個習俗與舊地迥異到幾乎算是兩個族羣的土地。
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經過幾個月的前行,阿卡夏終於到了悉伯的首都迪馬,而多哥多隻能遺憾的將阿卡夏送到迪馬學院的門口就止步了,他沒有進入迪馬學院的許可。
迪馬學院,曾經只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學院,在一百多年前“狂人”赫爾斯時代,迪馬學院被首次翻新,等“第三次”悉伯戰爭結束以後,迪馬學院又被遷移出迪馬的郊外,這是爲了修建一座更大更豪華的學院。
新迪馬學院在2514年修建完成,而圍繞着新修建的迪馬學院,如今這裡已經匯聚起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作爲迪馬主城的衛星城存在。
告別多哥多以後,阿卡夏走進了這個宏偉的學院,這個身爲私生子的自己只能在夢中期待卻從來沒有來過的學院,可是今天自己卻要踏進這個學院的核心地帶,這怎麼能不讓阿卡夏感到激動呢?
阿卡夏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大堂,坐在講臺上的供奉詢問道:“卡爾·阿卡夏,你確定這篇《瘟疫與城市佈局的關係》是由你一個人所寫的嗎?”
伴隨着阿卡夏的點頭,一個供奉輕輕敲了敲桌子:“那麼,答辯開始”。
於是,未來的近代醫學之父阿卡夏,就此走入了世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