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薩凡洛建國一百週年慶典就在明年,所以今年秋收之後,暴君瑪奈就會舉行盛大的遊行典禮,爲即將到來的百年慶典預熱,”羣山深處,面目滄桑的礥·須偉裡,正在與手下策劃一場將會震驚腹裡地域的大案。
“暴君瑪奈的遊行路線,經過斯維爾森的打聽,已經被確認了,”礥攤手朝向斯維爾森,而斯維爾森站起來對同夥們鞠躬示意。
在2年前的那場悲劇之後,山民們真的被打醒了,起碼礥和斯維爾森這兩個山民中最頂尖的人真正被打醒了,他們兩人意識到,時代在變化,外界在狂暴的將山間自由地推向未知的前方。
山民們最早追隨礥反抗伊薩凡洛時,他們的主張是回到過去的美好時代,而礥一開始也是以這個旗號號召山民的,當然拉迪沃戰役之後大部分山民們紛紛化作領主,只有少部分山民還選擇回到羣山之中,過過去的美好生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總之,時代在變化,如果山民不想被這個狂暴的時代所撕裂的話,就必須改變自己,向前跋涉。
這是斯維爾森對礥的勸說,斯維爾森告訴礥,搞呼嘯而至的恐怖襲擊,除了對伊薩凡洛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以外,對大局是沒有影響的,要知道伊薩凡洛的基本盤並不在羣山之中,死多少人他們都能繼續投入,只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山民的造血功能完全比不過伊薩凡洛,一旦這樣硬拼下去,山民的結局只能是被拼死。
所以山民想要驅除伊薩凡洛,就只能像伊薩凡洛學習,只有建立一個與伊薩凡洛類似的政權,走鋼絲一般的挑動起伊薩凡洛的政治局勢,狡詐的在各個勢力之中周旋,纔有可能獲得勝利的一線生機,否則的話,始終只是暴民和他人的棋子。
當聽到斯維爾森與自己說的這些話時,大感詫異的礥重視了眼前的這個屬下,他既沒有迪迦作爲外掛,也沒有迪迦從小教導自己開闊的視野,卻能有比自己還要出色的智慧與大局觀,天選之人,說的就是斯維爾森這一類人吧?
對斯維爾森的嫉妒,固然是有的,但是礥很好的將其壓制下去,在那3年噩夢般的慘敗中,礥對自己墮落的兩年進行了深刻的反省,認識到那2年除了自己放縱以外,不懂得如何治理領地,也是原因之一。
那麼斯維爾森呢?他雖然也不懂得怎麼治理領地,但是他卻能無師自通,逐漸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統治方式,如果沒有瑪奈三世入侵打亂了山間自由地這個小政權的發展,斯維爾森的前途恐怕是不可限量。
也正是因此,在痛定思痛之中,礥將自己反抗軍的政務都交給斯維爾森處理,在經過初期的磨合以後,斯維爾森果然越發上手,每個月都能制定出非常精簡與完美的調配方案,爲反抗軍的延續立下不可磨滅的貢獻,也使得山民的勢力越發正規化。
而斯維爾森上任時的第一個貢獻,就是獻出了假死計策,即必須讓礥假死,才能給瑪奈三世一個退兵的理由,而最後瑪奈三世果然如此,這也大大增加了斯維爾森的威望。
斯維爾森的第二個計策,則是要求礥與山下移民友好相處,儘可能的給他們幫助,這種行爲雖然得到一些活不下去的移民投奔,但也導致了不少背叛事件的發生,一些山民對此滿腹牢騷,只是由於礥對斯維爾森的信任,才勉強推行下去。
“那斯維爾森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半路去截擊暴君瑪奈?”盤側的一個山民領袖揣測的問道。
“怎麼可能?”斯維爾森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且不說我們根本不熟悉外界道路,就算熟悉了,憑我們的實力,面對有着層層保護的暴君又能做什麼呢?即使是礥大人的巨人血脈,直面伊薩凡洛大軍的下場,幾年前我們不就見過了嗎?”
斯維爾森拿出石子,以石子比作主城,只是特意將中間空出來:“根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伊薩凡洛公國的首府,是雅羅,”說罷,斯維爾森將石子中最大的一塊,代表爲雅羅放置在石頭的中間。
(就如同薩凡公國的合法首府是哈巴羅,但是實際治所卻都在拉迪沃一樣,伊薩凡洛的合法首都是克澤德,但是由於薩凡家族祖地所在的關係,雅羅是事實上的首都,克澤德僅僅是名義上的首都。)
“而暴君瑪奈的遊行路線,是先從雅羅北上,去莫索多拉(注意與神證恆立地莫索羅納區分),然後以順時針方向圍繞雅羅做巡遊,分別經過雅巴福吉、車萬、拉迪沃、新雅羅、羅德、克澤德、安科、克拉夫肯夫,然後再在今年的最後一天回到雅羅。”
這個計劃並沒有保密,事實上也沒法保密,而且是幾年前就公佈了,給被瑪奈三世遊行經過的各大城市做好舉辦歡迎典禮的準備時間,而斯維爾森提出的下一條建議,也非常容易被打聽到。
“而暴君的兒子小暴君,僞薩凡大公羅布圖一世,他會先在拉迪沃與暴君瑪奈見面,分開之後離開自己的公國,從圖瓦克北上去羅德,再見一次暴君瑪奈,然後返回圖瓦克視察金礦行業情況,待到年末就去雅羅參加百年國慶。”
“我們的機會就在這裡,”斯維爾森用匕首狠狠的插在兩個石頭之間,衆人定睛一看,匕首所插着的泥土,是代表着從拉迪沃通往哈巴羅的官道。
“羅布圖一世是從拉迪沃南下去哈巴羅,然後再去圖瓦克的,這之中必然要經過山間的官道。這幾年我們都沒有活動,他們早就放鬆了警惕,所以我們要在這裡截擊他,像割下那塔羅一樣割下他的頭顱,然後穿越羣山,將頭顱拋到暴君瑪奈的面前。”
雖然瑪奈三世在走之前下令,要將所有的熟山破壞殆盡(反正腹裡地域又不信奉羣山),但是他這種想法實着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偉力與恢復力,並且給的資金還少得可憐,所有那些留下來的法師也慢慢悠悠的工作,這也給了山民們周旋的空間。
所以一直到現在,不要說將熟山破壞殆盡,甚至一些最早被破壞的熟山,已經在恢復生命力,法師對此也是漠不關心,將這一現象視作上司拍腦門想出來的鬼才策劃,憑什麼要手下人跑斷腿?然而今天,這些恢復的熟山給了斯維爾森行動的機會。
斯維爾森將自己的計劃敘述完畢,可是大多數山民一臉茫然的互相對視,過了一會兒才由一個山民領袖站出來問道:“可是殺掉羅布圖能有什麼用啊?這樣反而還會暴露我們的存在?”
“我這個計劃,只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如果當地貴族盡心盡職,羅布圖一遇刺就傳遞消息給暴君瑪奈,那麼就會提前引起他們的警覺,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斯維爾森嘆了口氣,耐着性子給山民解釋道:“百年慶典,是暴君瑪奈在任期間最後一件大事,他爲此準備了好幾年,從我們的調查來看,有些人已經因爲他在這方面過於奢侈浪費而有所不滿。在這種情況下,破壞這次慶典,就是打擊暴君瑪奈的威信。”
講完以後,大部分山民們還是一臉懵逼,眨巴着天真無邪的眼睛一臉懵逼的互相對視,把斯維爾森氣得差點吐血,還是礥出來解救僵局:“既然斯維爾森說了這麼一番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且這麼做吧。”
礥的話語一錘定音,結束了這場爭論,在場的山民領袖儘管仍然有所不滿,但是迫於礥的威望,也開始行動起來。
散會以後,斯維爾森回想起會場上的經歷,尤其是那幫大老爺們那麼大了,露出那麼一副無邪未知的表情,真是讓斯維爾森產生“豎子不足與謀”的哀嘆。
伊薩凡洛治下,嶄新的薩凡公國,偉大的薩凡大公,瑪奈三世鍾愛的兒子,羣山的統治者,圖瓦克金礦的守護者,遏制薩貝的重要將軍(以上皆是自稱),睿智的羅布圖一世,剛剛在拉迪沃結束對父親(瑪奈三世)的彙報工作,得到了大力的表演與肯定。
羅布圖一世上任不過2年,憑藉着不惜消耗人力大力維修,僅僅用了3個月就將從拉迪沃通往哈巴羅的官道給修復完畢,還順便得到了一個“血足”的“美號”(自認爲),所謂血足,即因爲羅布圖一世催促而死的勞工鮮血,可以鋪滿整條官道並將羅布圖一世的雙腳全部浸入,故稱血足。
當羅布圖一世知道自己被屁民們取了這麼一個威武的稱號時,先將那些亂嚼舌頭的屁民統統割掉鼻子,然後愉快的接受了這個稱號,並且大肆的對外宣傳,以至於連瑪奈三世都知道了羅布圖已經不是沒有稱號的素人了,他是“血足”羅布圖一世!
“血足”羅布圖一世結束了與父王的會面以後,先在拉迪沃好好享樂一番,然後大搖大擺的上路,準備按照自己對父王承諾的那樣,去羅德等着父王。
於是“血足”羅布圖一世在享樂足了之後,哼着小曲唱着歌,然後在奴隸們擡起來的豪華轎子中,踏上了去哈巴羅的路。“血足”羅布圖一世之所以要乘坐在轎子中,不是自己走不了路,只是喜歡凌駕於他人的感覺。
當“血足”羅布圖一世正抱着嬌滴滴的侍女卿卿我我的時候,一陣可怕的衝擊波從管道盤側的山林中襲來,瞬間沖垮了“血足”羅布圖一世的轎子,羅布圖一世狼狽的爬出轎子,見是山民打扮的伏擊者,隨即大怒,“喪家之犬也趕來犯我虎威!”
於是在3天后,哈巴羅中準備招待即將到來的薩凡大公的貴族們,就從莊頭口中得到了一個不幸的噩耗,“血足”羅布圖一世遭遇山民襲擊,不幸失蹤。
聽到這個晴天霹靂般的爆炸消息,哈巴羅的貴族們苦着臉做到了一起,爲首的那個貴族說道:“這個消息要是被上王知道了,慶典就成了笑話,然後山民是什麼下場我們不瞭解,但我們肯定會變成上王遷怒的對象。”
想想上王這兩年爲了慶典所耗費的精力和物資,然後再想想要是自己給上王送去這麼一個噩耗之後的下場,在場貴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紛紛點頭,同意帶頭貴族的深知灼見。
“所以……我們要把那些知情的村民全部幹掉!連莊頭也不能放過,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帶頭的貴族狠辣的下了斷絕。
此時薩凡公國的山間自由地中,新建立的村莊與城鎮大部分都是原來是城市貧民組成的村民,而高級管理人員則是各地貴族的僕人或者支系作爲莊頭、鎮長一類的,現在這個貴族爲了封鎖消息要全乾掉,可見其狠辣。
“這樣子,我們今天什麼有關於大公的消息都沒聽到,於是我們在多等幾天,才愕然發現大公失蹤,於是一方面派人去尋找,發現有一處村莊被夷平,於是我們這才愕然知道,本應該被趕盡殺絕的山民餘孽因爲法師的懈怠而逃過一劫,不但襲擊了大公,還將目擊者全部殺死。”
帶頭貴族激動的譜寫着未來的劇本,而在場貴族也激動的發現,要是未來真的這麼發展的話,那麼自己這些人不但不用給瑪奈三世潑冷水,反而還因爲最早發現大公失蹤而有功?並且這麼折騰下來,估計百年慶典也過了。
“那就這麼幹了,”一些貴族們站了起來,“我們幾個去調集軍隊,把所有目擊大公被襲擊的人統統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