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此話一出,原本以爲會引發衆人爭議,早已做好辯論的準備。
誰知除了魏武之外,其他兩人都用心領神會般的眼神望着自己。
雲瑤與她心靈相通,知道雲熙心中的考量,猶豫了片刻,依然同意了。
小河蚌眼巴巴地望着自家老爺,眉宇間帶着幾分期盼和渴望,看她那幅滿懷期待的神情,似乎恨不得代老爺答應。
衆人不由將視線匯聚在魏武身上。
魏武表面上老神在在,暗地裡神念早已進入到混沌空間之中。
經過與雲熙多次交流,混沌空間中多出了不少物質,魏武清點一番後卻陷入了疑惑。
魏武細細感受着混沌空間的變化,除了突然多出了已潭計量的水汽,並未發現其他的特殊產物。
“這雲夢巨鼠本體竟是水系精怪!”
“不過,雲熙堂堂七品神尊,除了產水多一些外,竟沒有特殊之處,這多少有出乎意料。”
也不知是操做不當,還是修行次數不足沒有引起質變,或者是她神權只有一半的原因。
正當他欲打算繼續研究時,卻感覺自己身體被人輕輕的觸碰了幾下。
神念猛然迴歸現實,卻見三女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方纔注意力並未集中在主世界,魏武不知道她們都討論了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雲熙見魏武沉默不語,只道是他心存顧忌,解釋道:
“我深受恙氣侵蝕,鹿靈的權柄只能爲我緩解病情卻無法根治……”
“隨着恙氣深入神魂,我失控的頻率越來越多了,失控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
“小瑤神力雖在我之上,但每次喚醒我的代價也越來越大,如今已愈發無力。”
“以前我們沒得選,現在我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只有你,才能第一時間阻止我!”
“爲了……”
“行!你別說了,我答應便是!”
聽了一陣,魏武終於明白了她們的意思,見她似乎又要拿出天下蒼生說事,連忙出言打斷,一隻手不着痕跡的扶着自己的老腰。
拯救蒼生雖我願,奈何雲熙太費腰!
見魏武答應下來,衆人神態各異。
雲熙滿臉喜色,而小鹿女卻神色複雜。
一方面有種自家地裡的小白菜不翼而飛的錯覺,另一方面,也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最後心中還有一絲絲擔心,害怕自己密友過於激動,從而影響到自己的情緒。
小河蚌嘴角微微上揚,目光意味深長,雙眼逐漸眯成了一條細線。
不管怎樣,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情況下,一塊石村迎來了第三位神靈——瘟神。
而云瑤也印證了之前的猜想,終究沒能帶走自家的密友。
……
時間回到一日前,
話說敖江離開一塊石村後,立刻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再讓全身沾染土系術法痕跡後,才跌跌撞撞的回到安原河軍師府。
剛回到軍師府,正巧碰上緊急外出的軍師,便被拉着一併去見那安原河神。
敖江剛到河神府,便見大堂中衆將雲集,府中幾乎聚集了河神麾下所有將領。
進門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敖江心下一緊,還道是東窗事發,便聽到河神那不怒自威的聲音。
“給我跪下!”
敖江被驚得渾身發軟,下意識半跪在原地,便聽到河神繼續說道。
“我向西南方派遣了衆多先鋒、遊擊先遣隊以及奇謀隊僅有你一人歸來,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大敵?”
“你是不是偷偷當了逃兵!?”
頂着河神那聲勢浩大的威壓,聽到河神質問的問題,敖江不驚反喜,心中一塊巨石頓時落地,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一口氣將自己此行的遭遇去掉一些關鍵信息後全部如實稟告。
聽了傲江陳述,河神不置可否,扭頭望向左側方。
在他左側方站着一位頭戴方巾手拿羽扇的中年文士,似是感受到河神的目光,他連忙上前兩步,湊到河神耳旁陣陣低語。
河神神色不停變換,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忽然間,他猛的一拍。
只聽到“啪”的一聲,身下雕刻着蛟龍的座椅烏木扶手被他拍成了碎片。
“廢物!”
“全都是廢物!”
“這麼多精銳竟拿一名新晉水神和一名地神沒有絲毫辦法!”
“我養你們有何用!”
“來人啊,把他們的家眷全部帶來上來,我不能白白養一羣廢物……”
一人聞言神色一變,連忙勸誡:“大人,使不得啊~”
惡蛟猛地轉頭望向說話之人,忽然伸長了脖子張開血盆大口一言不發將他吞入腹中。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幕,只覺得渾身戰慄忍不住發抖。
這一刻,他們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兔死狐悲。
一時間,原本充斥着雜亂聲音的河神水府之中只剩下河神那充滿憤怒的咆哮聲。
良久,河神望向地下半跪着的敖江,大聲道:
“你!很不錯!沒有欺騙我!”
“作爲西南方向唯一活下的幸運兒,理性得到獎賞!”
“從今天起,由你來接任那位意圖動搖軍心那位的職務。”
說到這裡,他又一次轉頭看向左邊的文士,疑惑道:
“對了,剛纔被我吞得那位是?”
文士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遊擊營正八品千總!”
惡蛟閉上眼睛似乎思索了一下這個神位的意義,再看了看地上的敖江,隨即點了點頭。
“就這麼定了,他的敕封之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話題一轉,目光掃視着河神府種一干衆神。
“現在我們的目標已經很明顯了,接下來我們繼續討論對策……”
“今後是集中精銳之兵圍剿,還是剷除他信仰之基,或者是實行斬首行動,甚至出動全部水神水兵,傾盡安原河水,將那裡變成一片澤國。”
河神府一片死寂,所有人默不作聲,只是用最認真誠懇的目光盯着河神,時不時做出若有所思有所頓悟的模樣點一點頭。
衆神無一應答,河神卻露出河兇殘的笑容。
“這種事情,諸位已不是第一次處理了,都成啞巴了?還是說,你們都被人策反了?”
衆人無不面露驚怒之色,不論說也話與否,都有可能遭遇無妄之災?
衆人已經明白,自己這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衆將陷入兩難萬分無助時,依然半跪在地上的敖江說話了。
“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