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我家盟主給您的親筆信,如今義軍勢如危卵,大人爲荊南義軍之首,舉兵反胡,請出兵共同擊胡吧!咳咳……”
回到縣城府衙後,袁朗不顧自己受傷,堅持把一封用火漆密封好的信件交到了劉越手上,同時對劉越懇求說道。
“師哥…”武紅妝小心翼翼扶着不斷咳血的袁朗。
劉越未言,只是把信拆開,取出來看。
“……古之英雄起於微末,如風於青萍,老夫身在北,也常聞使君英姿勃發,仁義愛民,今在荊南起義軍,反暴胡,勢已成,當爲英雄也………”
“……荊北胡人鐵騎勢盛,然與我荊北義軍廝殺良久,已是疲弱。而我義軍也已到生死存亡之秋,使君若趁此兵發擊之,襲襄陽,斷胡人之後,定然能大破胡賊!若使君錯失此良機…恐是錯失天時矣!望使君察之……”
“今特派門下不成器弟子,攜小女紅妝前此送信,吾願把明珠愛女嫁於使君,願你我兩家義軍結秦晉之好,同伐胡賊,還我荊楚子民………”
最後也是再三勸說,不要錯過這次擊敗胡人州牧巴達兀大軍的機會。
信件的署名是義軍盟主武明錯。
看完之後劉越心裡但是有些驚訝,沒想到武明錯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以爭取自己的支持,想讓自己出兵斷巴達兀的後路。
看來……這義軍,的確要山窮水盡了。
劉越把手中信件交給身邊的杜林遠。
杜林遠看後,同樣是驚疑不定,眉頭皺起,看着劉越,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但是不方便,便沒張嘴。
之後劉越拿回信件,對武紅妝說道:“令尊欲令你我兩家義軍聯手擊胡,欲把武姑娘許配給我,姑娘…如何看?”
“什麼!咳咳咳…”
這一聲驚呼來自袁朗,袁朗不禁再次咳血,表情震驚,臉色十分不可置信。
武紅妝同樣捂着小嘴驚呼,美眸中全然是不敢相信的色彩,對於自己父親的這個決定,他也是十分不敢相信。
用顫抖的素手接過劉越手中的信,武紅妝看了又看,最終臉上浮現出一陣紅雲,手臂無力垂下,丟哪張信紙也隨之飄落。
袁朗一把抓過信紙,隨着觀看上面的內容,臉色最終一片慘白。
師傅……
你……你怎會不知我對師妹的心意?你怎麼做出此事……
袁朗越想越是心酸,越是感覺無比悲涼,看了看同樣神色不定的小師妹,感覺眼前一片灰暗,似乎整個人生都沒有了意義。
是的…他明白……現在整個義軍上下到處一片悲觀之色,將士死傷慘重,糧草短缺以至於有些營都已殺馬來食,如果沒有援兵,離敗亡已不遠矣。
他知道,自己師傅想以此爲條件,讓劉越進兵北方,解義軍之難。
只是雖然他知道……但他心中實在無法釋懷,看着自身所愛投入他人之懷,這怎能做到?
雖然他袁朗明大義,知是非,但……
袁朗此刻心中十分痛苦,沒想到他師傅讓他帶的信上竟然是這樣的內容,身體上的重傷現在完全沒有心中所受的傷要嚴重。
“姑娘……如何看?”劉越再次問道。
“啊……這……我……”武紅妝羞赧推開門離去。
她心中一團亂麻,雖然她十分羞惱自己的父親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把自己許配給了劉越,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此事又事關義軍,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駁斷。
況且她對劉越,心中也頗有那麼一絲好感。
“這……”杜林遠看看劉越,不禁心想,這武林女子,如此無禮。
他倒是一直關心劉越婚事,希望劉越能討到一位大族之女,爲劉越霸業添一份幫助。
看着跑出去的武紅妝,又看了看面如箔紙的袁朗,劉越怎麼能看不出袁朗這時候心裡什麼滋味,只是他心中不由冷笑一聲,便帶着杜林遠離開房間。
“我們讓袁兄弟好搞笑養傷吧。”
……
回到兩人單獨議事之所,劉越對杜林遠說道:“秋博,此事你怎麼看?”
杜林遠立即回答:“主公,屬下實言,此女雖不是良配,不應得正妻之位,但……”
劉越眉頭微微一瞥,說心裡話,劉越並非無情無慾之人,只是他一心在自家霸業上,十分克制本身慾望,所以纔沒做出那等一得勢便一個勁兒享受之事。
武紅妝入他眼的第一瞬間,就十分讓他驚豔,內心動了心思,沒想到武明錯信上內容卻是和他不謀而合。
“但是主公,武明錯之言不錯,如今荊北義軍已窮途末路,胡酋大軍也是疲憊,若主公趁此擊之,必能大獲全勝,一統荊楚之地!到時,或是吞併義軍,或是如何,都只在主公一念之間!”杜林遠講述說道。
“嗯…”
劉越走向一邊,揹負雙手,點頭踱步。
“只是……”
“只是還要先做一事!”
未等杜林遠說完,劉越轉過頭突然說道。
“代郡!”
“代郡!”
二人不同時出口說道。
“啊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兩人笑出聲來。
待到收斂笑容,劉越說道:“秋博深知我心,深知我心吶……”
“代郡,荊南要地爾!”
“代郡爲荊州西面門戶,通巴蜀劍川,爲兵家必爭之地!若不得,北擊出兵就是笑話!李景爲梟狼也,一日不除,我心不得安,終是大患!”
“待回南郡,你我等人在策說如何出兵,初春必要伐滅李景!”
……
……
“武姑娘,還在看什麼?袁兄弟傷勢頗重,恐受不起路上波折,還是在這裡靜養吧!我已吩咐縣令好生照料,一定不會讓袁兄弟受到委屈。”劉越在馬上,看着有些遲疑不離去的武紅妝輕聲說道。
武紅妝最終還是認命,爲了義軍,爲了自己父親,她願意嫁給劉越。
只是唯一讓她感覺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師哥袁朗…
一直以來,他就像一個兄長一樣照顧好自己。
雖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正是因爲太過密切,反而讓她對袁朗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當是一個一直存在的哥哥。
可是在昨日,劉越救她的那一刻,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卻是心如小鹿。
自己師兄的心意自己怎會不明白?
可是……感情之事實在無法勉強,而且還事關義軍和父親的存亡。
想了良久,武紅妝最終上馬,於劉越身側。
劉越嘴角微微抿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