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想了想，道：“你懷疑農清悅不是正常死亡？”
“清悅的武道天賦甚至要超過我和段正志，怎麼可能因病而死？”廣元立刻搖頭，“現在我是靈海九層，段正志甚至邁進了神臺，那清悅三年前怎麼也得是靈海境。靈海境的武者，怎麼可能染恙而亡？”
確實，武者邁進聚元境後就甚少生病，有元力護體，普通的毛病根本染不上身。除非是中毒，又或者被其他武者打傷，否則絕對可以無病無恙地活到壽元耗盡的時候。
“既然有懷疑，何不去探個究竟？”凌寒說道。
“我怕睹物思人，壓下去許多的老感情又冒出來。”廣元搖頭道。
凌寒哈哈大笑，道：“你現在這模樣又好得到哪裡去？那段正志住在這裡？”
“嗯，他早在七年前便在這裡定居了，發展得還不錯，段府也算是海風城的一個不小的勢力，網羅了許多靈海境的高手。”廣元說道。
這也是他沒有去段府的原因之一，因爲明訪人家根本不接待，暗探的話，對方府裡有那麼多的高手，他要被逮個現形，那在昔日情敵面前得多麼丟臉？
凌寒展顏一笑，道：“沒事，今天晚上咱們就去看看，了結你的一段心結。”
廣元思來想去，還是一嘆，卻並沒有反對。
他確實也很想知道農清悅是怎麼死的，不然他的心中總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這幾天讓他吃不香、睡不好，武道都甚至要出現了退步。
把衆人都看了一圈後，凌寒進入了黑塔。
他要好好研究一下雷霆戰甲。
這件戰甲看上去像是馬夾，沒有雙袖，只能護住胸部的軀幹，材料也非凌寒所能認出，一塊塊的銀色金屬片，通過一根根的金屬絲織成到了一起。
仔細看，每一塊金屬片上都有一個脈紋，形式不一，有點像是不滅天經般的文字，又好像是圖案。
如果真是如此，那雷霆戰甲的來頭就大了，可能不是靈器這麼簡單，而是神器，來自神界！
不過，這件戰甲已經損壞得相當嚴重，胸口處有一個洞口，比對一下的話，正是左胸心臟的位置。也就是說，當初雷霆戰甲穿在某人的身上，卻被對手一擊洞穿了心臟，人自然掛了，而戰甲也遭到了根本性的破壞。
現在這件戰甲已經無人可以復甦，但因爲鑄器材料絕對是九階甚至十階，任何兵器都不能洞穿，因此穿在身上的話，也能當護甲用，算是雞肋了。
若非如此，冬月宗又豈能拿出來當作獎勵，雖然本來已經內定是傲家七子的東西，是傲家老祖極力推動的結果，沒想到最終卻是落到了凌寒手裡。
“器靈完全泯滅了嗎？”凌寒將神識注入，果然，這件靈器死氣沉沉，已經沒有器靈的存在了。
“器靈死了就死了，只是無法自主復甦罷了。”凌寒用手摩梭着戰甲，“只要我的武道意志足夠強大，還是可以激活這件戰甲，而且，聽說這裡面還藏着一門雷系武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看還能不能激活！”
冬月宗的人做不到，那是因爲冬月宗的最強者也只是靈嬰境，而這件戰甲至少也是九階的存在。可凌寒就不一樣了，他擁有一絲天人境的神識，現在更在黑塔之中。
他將元力注入雷霆戰甲，但毫無反應，他又將神識灌注，也毫無反應。
咦，不是吧，他天人境的神識居然還不能引動其中的武道意志？還是因爲破損得太過厲害，無法引動了？
只能動用黑搭的力量了。
凌寒心念一動，黑塔立刻起了反應，嗡，這件戰甲發光，一塊金屬片接着一塊金屬片，那些脈紋都是點亮了起來，化成一枚枚凌寒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他現在已經有些明白，這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文字，而是極高階的武道意志，想要揣摩的話，可能需要幾百年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光陰。
不滅天經便是如此。
咦？
他微微一愣，心念一動中，只見一塊小小的水晶驀然浮現在了空中。
這竟是雷霆戰甲自帶了一個空間，剛纔被他激活之後也向他展現了出來，除了這一塊水晶之外，還有一個小瓶，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這水晶……記憶晶石！
凌寒認了出來，十分驚訝。
記憶晶石激活之後，可以紀錄四周發生的事情，但只能寫入一次。而在此之後再次激活，便能以神靈般的視角觀看每一分每一秒每一處的細節。
這種晶石非常寶貴，通常是絕世強者演練技法，能過記憶晶石紀錄下來，傳承千古。
凌寒仔細看，這記憶晶石上有一道黑線，這說明晶石已經使用過了，否則應該是純淨剔透的。
他立刻將神識注入，嗡，他立刻出現在一片陌生的天地之中，在這個天地中，他沒有實體，卻能任意移動，出現在一切地方，但這個天地也僅僅只有裡許方圓，超出這個範圍就是一片白茫茫的。
這是記憶晶石可以紀錄的空間有限。
凌寒目光掃過，立刻露出訝然之色，一名有着紫色長髮的女子正在荒野中急馳，帶動着視野的急速變化。由這便能肯定，記憶晶石便是在她的身上，纔會以她爲中心，引動場景之變。
而這個女子正是紫雪仙，前世七大天人境強者之一。
這明顯發生在凌寒被黑塔震滅之後，因爲紫雪仙的實力……深不可測，連凌寒都無法揣摩，可記憶晶石卻是生動如實地紀錄下了她的氣息波動。
凌寒推算着，這氣息比修羅魔帝弱，那紫雪仙應該踏進了破虛境。
果然，在他“死”後，天地環境應該出現了大變化，使得劍帝他們都衝上了破虛境，甚至江躍楓那個不着調的弟子都跨出了這一步，極可能還破碎虛空，進入了神界！
只是，紫雪仙的臉上明顯帶着焦急之色，而看她的模樣，更像是在逃跑！
前世七大天人境之一的強者，更是邁進了破虛境，居然在逃跑？
爲什麼要跑？她又在逃避什麼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