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步瀾從沉睡中甦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夜晚。
她當時躺在一張木牀上,有一股粘稠的暖流,從她口中流入她喉嚨,令她呼吸略顯急躁,嬌美的身軀激烈起伏着,下一刻,她就忍不住,掙扎着起身,捂着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太好了,這位師姐,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耳畔,忽地響起了一道歡喜的笑聲。
步瀾一個激靈,震驚地轉身朝他望了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袍的俊朗青年,正在一旁開心地看着她,手中還拿着一個碗和湯勺,碗中正盛着一團粘稠的液體!
“哦,不好意思,我見你這幾天昏迷不醒,怕你餓着,就給你餵了點米粥,不過手藝不夠好,你別見怪!”
那青年注意到她的眼神,尷尬一笑,連忙將手裡的碗,放在一旁的桌椅上。
“這是哪兒?”
步瀾沒有理他,而是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四周,此處除了一張桌子,四張椅子,還有一張桌子外,就無其他五品,令她心生疑惑。
“這不是你的屋子嗎?我之前就是在這裡遇見你的,你那時候從天上摔下來!”
青年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
“這麼說,我還是在太乙宗門?”
步瀾聞言,神色頓時一慌,連忙要從牀上起身,雖然她僥倖撿得了一條命,不過那小鬼肯定不會放過她,一定會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太乙宗門高層,到時,她想走都難了!
“啊!”
然而,她剛下牀,全身突然發軟,直接朝地上摔去。
“你沒事吧?”
青年眼疾手快地攔住她,而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牀上。
“我,我的修爲,沒,沒了?”
步瀾癡癡地坐在牀上,望着自己的雙手,雙手在劇烈地顫抖着。
她在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況有多麼的糟糕,她的丹田氣海、經脈,都被毀得七零八落,那小鬼,竟然將她的修爲全部毀掉了?
“等等,我的鎧甲呢?”
在她震驚自己修爲沒了的同時,忽然還意識到,自己的貼身鎧甲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寬敞的白袍!
“你的鎧甲在我遇到你的時候,已經被你身體的火焰毀了,我就把它給脫了,好替你吸收你體內的火焰!”
那青年聞言,連忙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套殘破的鎧甲來,臉上登時露出一絲尷尬,而後義正言辭地道:“這都是爲了救你,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放心,我是閉着眼的,什麼也沒看到!”
步瀾撇了他一眼,豔麗的目光,忽地落在鎧甲的鎖甲上,鎖甲之上,劍痕縱橫交錯,且腹部出現了一個小坑,四周還真的有被烈火灼燒,險些融化的痕跡!
“那個小鬼在我體內的火焰,竟然這麼厲害?”
步瀾暗暗心驚,旋後她的雙眸冷冽如刀,凝視着青年,道:“你說你替我吸收了我體內的火焰,你不過是元丹境初期的修爲,你是如何吸收的?”
“這個,我不能說!”
青年搖搖頭,旋後將鎧甲放在她牀前,道:“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在其轉身之時,步瀾忽地叫住了他,從秀手之間取出一枚戒指,遞給他,道:“我需要一顆丹藥恢復修爲,不過我現在沒有的靈氣,你替我取出來,我願給你一件王級神兵,充當謝禮!”
那青年見她如此態度,臉上現出一絲不悅,不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拿起那枚戒指。
“這枚空間戒裡,有我設下的神魂禁制,你的神念休要亂闖,不然很容易被吞噬,我現在告訴你,我那顆丹藥在什麼地方,還有如何取出?”
步瀾高傲的聲音,在青年耳畔迴響。
青年按照她的吩咐,當即取出了一個玉瓶,玉瓶中躺着一顆晶瑩圓潤,覆着濃郁靈氣,還蘊着濃郁靈性的青色丹藥。
在他拿出丹藥來的時候,步瀾的目光變得又急迫,又警惕,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身邊的鎧甲,只要他有任何的異動,她會好不容易地將這皇級上品鎧甲,朝他腦袋砸去。
雖然她現在毫無修爲,可是憑藉皇級上品鎧甲中的神力,她有自信將他打暈,到時候自己再從他手上,取走丹藥。
“給你,我要走了,在這裡我耽擱太久了!”
然而,她的擔憂是多餘的,青年只是簡單地看了一眼,就將其遞給她,並將手中的空間戒指,也一併塞給她,不耐煩地起身朝外面走去。
“哼,無知,這小子怕是沒有見過七品丹藥吧?”
“特別是這顆丹藥,可是七品巔峰的還元丹!”
步瀾見他轉身就走,心中登時鬆了口氣,不過心中卻是鄙夷萬分,對他沒有多少感激,仁慈無知的人,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而後她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丹藥,這顆丹藥是她最後恢復的機會,雖然她現在修爲盡廢,可是體內法則還在,只要給她一段時間,恢復丹田,她就能恢復先前的修爲。
於是,她強撐着虛弱,將丹藥送入腹中,開始凝聚心神,以心神強勢地控制丹藥的藥力,控制藥力走向,恢復她的受損的丹田和經脈。
“哄!”
然而,在她剛煉化藥力的剎那,她的身體,忽地一震,原本平靜的肉身,忽地出現了一道道可怕灼熱的火焰。
火焰,是紅色的火焰,是令她之前在葉凡手中吃過大虧的火焰。
“混蛋,該死的小鬼,我,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身體突入傳來的熾熱,讓本就虛弱的步瀾,苦不堪言,更讓她失去了最後恢復修爲的希望!
她怎麼料,都沒有料到,葉凡在控火的手段上,如此高深,竟能將火種埋入她的破損的經脈和丹田中,若察覺到任何的藥力,就會第一時間激發,徹底斷了她修煉之路,這是何等的歹毒?又是何等的精明?
世界上有什麼比這給了人希望,又讓人絕望,更加可怕的報復?
步瀾身上的披着的長袍,在她恐怖的高溫之下,慢慢燃燒起來,她想抵抗,可是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理論,只有死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