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莊一衆人等足足在大廳等了有半個時辰,項飛才拎着槍來到大殿。
“莊主,玄武和青龍已經和司馬家對峙許久了,青龍已經派人來問了兩次了。”朱雀道。
“嗯,人馬點齊了嗎?”項飛乾淨利落的問道。
“已經都在莊前了。”
“好”
“各位兄弟叔伯,我項氏一族自項王起,再無一人屈膝於外人,江東之地更是數百年未曾有人欺凌,我祖慈悲,容留劉氏與司馬家在此有一席之地。而今,司馬家狼子野心,竟要喧賓奪主,與我項家爲敵,如此之辱,如何能忍。今日,我以項家莊莊主之名,下達命令,從今日起,項家與司馬家正式宣戰,司馬一族,踏進項家莊之地,格殺勿論。”項飛意氣風發,說的一衆人等羣情激奮,血氣沖天。
“項家子弟,寧折不彎。項家子弟,寧折不彎!”
“好,迎戰!”
“嬋丫頭,今日之戰,切不可魯莽,不可擅自出手。”項飛臨出發時又不放心的囑咐道。
“項伯伯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莫嬋咬牙切齒,卻強忍住恨。
“嗯”項飛點點頭。
項家莊外,旌旗林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司馬復晉與楊紫蘇而人站在最前面,後面是三十餘天門弟子,而後則是排列有序,齊齊整整的司馬族人,一眼望去,絕不少於五百人。
而另一邊則是青龍和玄武二人爲頭,身後排列有接近三百人的項家莊子弟。此時的青龍與玄武二人雖然看起來輕鬆,但是若是細細觀察,卻能發現二人的額頭有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二人的手掌時而不留痕跡的會在衣襬擦汗。
“若是項飛再不出來,那可別怪我司馬復晉對小輩下手,用你們二人祭旗了。”
司馬復晉的這句話讓二人剛剛擦乾的手掌有充滿了汗漬,但是能成爲項家莊的四大利刃,又怎麼會那麼簡單。
“司馬莊主要動手,我二人自然不能相敵,但是,與項家莊爲敵之人,想要進項家莊,那先要問過我手裡的斧頭。”玄武洪厚的聲音,寸土不讓。
“司馬莊主,還跟他們費什麼話,直接掃平項家莊就是,難道你們司馬家還怕他們不成?”楊紫蘇道,但是話音未落,他卻已經出手,左手劍,偷襲青龍。
因爲只要瞭解項家莊的人都知道,玄武的武功以防禦爲主,雖然鋒芒不足,但是就算是四大神兵守護者的主子也沒有把握能在一時三刻殺掉玄武。
所以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會去先殺玄武。
而楊紫蘇不是笨人,所以他選擇了偷襲青龍。
楊紫蘇的出手,看似魯莽,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魯莽”這個詞從來和他靠不上邊。
他自然知道司馬復晉一定有顧慮,司馬家在江東經營百年之久,在這片土地上好不容易立穩了腳跟,他絕對不會想要冒這個險,他只要有一絲退路,他都會留着。
但是,楊紫蘇並不希望他有後路,只有司馬家和項家開戰,自己纔有機會斬草除根,並且除掉項家莊這個眼中釘。
從他對項王槍動手時,他就已經準備要剷除項家莊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現在,這是一個機會。
這一劍,別說楊紫蘇是偷襲,青龍毫無準備,即使是正面對上,青龍也絕對不是對手,內力的差距,會使兵刃完全不同。
劍神獨孤求敗內力修成之後,時間萬物都可當劍,手裡的一片樹葉,一碗水都會成爲致命的武器,而隨手摘得樹葉也不知斷過多少英雄好漢的兵刃。
青龍本就以一雙鐵拳賴以成名,雖然一雙拳套也算是堅固無比,但是內力的差距,讓他絕不敢去用手去接。
這一劍,青龍避無可避。
但是,楊紫蘇依然動手遲了。
劍雖已到了青龍咽喉前三寸以內,但是一杆紅纓槍,銀白色的槍身一閃而過,槍頭已到楊紫蘇胸前不足一寸。
楊紫蘇未及多想,腰身一扭,空中一個轉身,堪堪躲過槍頭,但是胸前的衣服卻被劃了一道七寸長的口子。
而此時,項飛手握銀槍,槍尖斜指,站在了青龍前面。
楊紫蘇雖然狼狽,但是卻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項飛,枉你爲楚霸王后人,竟然是非不分,好歹不知,與武林公敵大魔頭莫棋勾結,如今還不知悔改,要庇護小妖女嗎?”
“楊紫蘇,事實如何,你心裡自然知曉,何必一定要帶上這副假仁假義的面具。”項飛鬚髮雖是蒼白,但是此時在微風之中卻如一個大將軍般威嚴。
“死到臨頭還要狡辯,你今日要是不交出妖女莫嬋,只怕你項家莊也要隨着項羽去了。”
“楊紫蘇,我項飛看過五十餘春秋變幻,似你這般無恥之人,卻只見過你一人。”
“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的臉到底有多厚,妖女沒有,銀槍卻有一杆。”項飛將槍尖在地面上劃出滋滋的火花。
“司馬莊主,你今日恐怕不動手不行了。”楊紫蘇得意的笑道。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司馬復晉狠狠的看了楊紫蘇一眼。
“放心!”
“項飛,你項家莊一直看不起我司馬家,甚至對我司馬氏的魏晉之風多次貶低,而今日你項家莊爲這武林不能容之事,我司馬復晉應楊門主之邀,即便傾盡司馬山莊全部人馬,也要除掉妖女,還江湖一個公道。”司馬復晉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任誰都不能將他此行與那狼子野心,意圖篡位之事聯繫起來。
“那便試一試,看你,你們是否能討得了好去。”項飛的槍尖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卻冰冷異常。
“哼,不識好歹。”司馬復晉青鋒乍出,寒光直指。
項飛未動,但是一把銀柄長劍已與司馬復晉的青色長劍戰到一起,銀劍若蛟龍,青鋒似靈蛇,鬥在一起,難解難分。
銀劍之主正是白虎,白衣飄飄,銀虎似動。
很多人都知道白虎是項家莊的耳目,其與手下一百三十餘人都是項家莊藏在暗處的力量,爲項家莊收集着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情報。
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動手,因爲他的靈動飄逸,步伐輕功,他不願與人動手,很少有人能夠逼他動手。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武功就不好。
司馬復晉開始並未在意,但是幾個回合他便明白這不是一個易與的對手,如果自己不認真對待,或許今日便會陰溝裡翻船。
所以,他認真了,青鋒剛直,但是卻不失變化。
很快,差距便顯現了出來,年逾五十的司馬復晉,內力遠遠超過白虎,哪怕白虎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那也不過二十多年的修爲。
司馬復晉一招“破竹”,劍氣涌動,劍身抖動,連人躍起,倒刺而下,正如破竹之勢,攜着陣陣風聲。
白虎絲毫不讓,劍尖相對,兩柄劍,卻不再是劍的比拼。成了內力的較量,這就成了必敗的局。
白虎內力不如司馬復晉,司馬復晉又是從上而下,藉着天地之力,更是有如神助。
眼看白虎便要敗北,此時玄武的開山斧與人一起,就像滾着一般的到了司馬復晉跟前,二話不說,從下到上,倒劈司馬復晉。
司馬復晉從劍尖借力,再次躍起,一個翻身,穩穩站住。
白虎與玄武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向司馬復晉攻去,一攻一守,天衣無縫。
而在另一邊,青龍和朱雀等項家莊一衆精銳也與司馬山莊的數十個好手交起手來。
青龍一雙鐵拳如一頭犀牛般,每一次砸出,都會帶着骨頭的咔嚓聲,敵人的嚎叫聲。
朱雀的一條赤練節鞭,九節鋼鞭就如嗜血的赤練蛇,每次的舞動,總會創造出一道傷口。
項飛也已與楊紫蘇戰到一塊,一槍一劍,二人都是頂尖高手,每一次交鋒都是簡單而快速。
楊紫蘇劍鋒刺來,項飛槍尖輕挑,二人一觸即分。然後又是一次簡單的招式交換,但是其中所藏的殺機卻一點也不比青龍、朱雀等三四十人的交戰微弱。
項飛與楊紫蘇戰了五六十回合,不分勝負。
楊紫蘇心中着急,不願再做拖延,可惡的白風,下的毒雖然確實三天便已無礙,但是內力卻總是難以爲繼,一旦運功時間太長,就會感到內力受阻。
楊紫蘇不得不冒險用最快的速度打倒項飛。
楊紫蘇手一抖,先是一把“蓮花追命”灑出,緊接着劍交右手,一招“風捲殘蓮”直逼而來。
項飛見暗器打來,早有準備,銀槍一抖,暗器已盡數打掉。項飛心中暗自得意,果然如此,暗器不過是虛招,根本就沒有用出全力。
而對於楊紫蘇的“風捲殘蓮”,項飛也未有絲毫慌亂,腳尖一點,縱身而起,槍守身旁,側身旋踢。正是“霸王腿法”中的“飛將奪帥”,整個人旋轉着向楊紫蘇攻去,力量之強,連周圍的司馬復晉都能感受得到。
但是,二人仿若搏命的一招,卻都沒有打在對方身上,沒有人避讓,卻都躲過了。
因爲二人在要接觸的一瞬間同時變招,楊紫蘇劍招眼花繚亂,如香氣如黑暗,無孔不入,正是一招“紅顏暗香”。
而項飛則翻身而起,似要遠去,卻已回頭,槍尖已經到了楊紫蘇面前,卻是一招“回馬槍”。
二人依然一觸即合,但是,項飛敗了,撫着胸口,滿頭大汗,“我還是高估了你,你比我想的要卑鄙。”
說完,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