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地衛已經是對方的極限了,在剩下的路程,再沒有人出現,‘玉米幫’所在之地,並不算難找,穿過那一條街,緊接着便能看到前面燈火通明的一片,幫內一日之內死了兩人,前一人還沒人在意,畢竟他在幫派內,很多人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後一位卻不同了。他不僅是‘玉米幫’的七位堂主之一,更是最早跟着陸琪的人。如此時刻,‘玉米幫’又如何會安靜的下來,楚羽找起來自然容易的多。
‘玉米幫’雖然在江湖上名氣並不大,可是因爲衆多武林英豪的幫助,坐落在‘玉米街’的玉米幫宗門顯得十分宏偉,比之其餘大門派依山水所建的宗門,更多了幾分莊嚴。
一進入‘玉米幫’宗門,便聽到到處都是雜亂的聲音,而正面的一所屋子中,一羣人正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互相爭得面紅耳赤。
看到楚羽進來,一位身着藏青色衣袍的女子便上前問道:“敢問少俠......”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看到楚羽懷中的陸琪,頓時芳容失色,幾步跨到楚羽身前,一手搭上陸琪的脈搏。
“七小姐怎麼樣?”一個手拿摺扇,身着綠色長袍的男子聲音尖細如同女子一般的問道。
“只是勞累過度,體力不支昏過去,休息幾天就好。”那位女子道。
“這下怎麼辦?連七小姐也遭了毒手,看來一時半會的也醒不過來。”一個敦實的漢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要我說,我們就立即封鎖全城,就不信他能在我們的地盤上給逃了。”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的少年,雖然長相斯文,但明顯脾氣不太好。
“滕王,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貿然行動,不僅不會抓到兇手,還有可能被兇手各個擊破,如果對手怕我們‘玉米幫’,他也不會在幫內就動手殺了老鐵。”那身着藏青色衣袍的女子道。
“好了,夢瑤,你又不是不知道滕王這小子,從孃胎裡出來就一根筋,不會想問題。”一個虯髯大漢說道。
楚羽已經看的清楚,看來這應該就是‘玉米幫’的重要成員了,而很明顯在幾人中,那身着藏青色衣袍的女子更有話語權。
“咳咳......”正在玉米幫的幾人要再次爭吵起來時,陸琪醒了過來。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甚至虛弱的楚羽也纔剛剛能夠聽到,可是就是這樣的聲音,卻讓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幫主,你醒了?”那個被叫做夢瑤的女子驚喜的關心道。
“夢瑤,都說了不要叫我幫主,你又撞牆了?”陸琪笑道,可是她那蒼白的臉色,讓她逞強的笑容更加讓人心疼。
聽到陸琪此言,衆人頓時大笑了起來,夢瑤頓時羞得臉如晚霞一般,上次她去見陸琪,心裡正在想着事情,一不小心一頭撞在了牆上,而正巧那一幕就被陸琪給看到了。
笑歸笑,不過正事陸琪卻不會馬虎,她聲音微弱的道:“白衣哥哥,抱我過去看看。”
楚羽點點頭,將陸琪抱到屍體前放了下來,陸琪雖然虛弱,可是卻仍然非常仔細的檢查着。
死的這人就是原來幫派的幫主,名叫鐵忠,後來跟了陸琪,就做了玉米幫七個堂主之一。也算是幫派中元老級人物了,平日裡與陸琪也算是忘年之交。
‘玉米幫’成立後在聞風而來的武林人士不斷增加,而加入的幫派也不斷的增多,所以便在幫中劃分爲七堂。分別是鐵忠的杆子堂、葉子眉的葉子堂、熊雄的棒子堂、滕王閣的苗堂、惠玉龍的穗子堂、左爲峰的遊俠堂和盧夢瑤的小七堂。
其中除了遇害的鐵忠,方纔那穿藏青色衣袍的便是小七堂堂主盧夢瑤,拿着摺扇,帶着一股女子之氣的則是葉子堂堂主葉子眉,那個長相斯文、脾氣暴躁的是苗堂堂主滕王閣,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非常敦實的漢子便是棒子堂堂主熊雄,最後說話的虯髯大漢則是遊俠堂堂主左爲峰,一直沒有說話,總是一副神遊在外的人則是穗子堂堂主惠玉龍。
七堂之中,只有盧夢瑤一人是陸琪拉來的,其餘幾位都是自己聞聲而來。盧夢瑤是陸琪很小的時候便認識的以爲朋友,兩人認識已經最少有十年之久了,比陸琪打了七歲的盧夢瑤也一直很照顧陸琪。所以在陸琪死乞白賴的來要求她加入玉米幫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猶豫就來了。
而陸琪對於盧夢瑤也如同姐妹一般,所以作爲七位堂主中的唯一女子,她卻是七位堂主中說話最右權威的,正因爲她與陸琪的關係,所以她的堂口便被陸琪命名爲‘小七堂’。
陸琪仔細檢查了一遍,眉頭緊鎖,再次仔細檢查起來,一旁的楚羽也一直在仔細的看着,鐵忠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傷痕,甚至連交手中應該出現的一些淤青都沒有,這隻能說明一點,鐵忠完全沒有反抗。
“七小姐,我們已經看了很多次了,身上沒有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就像是被鬼索了命似得。”滕王閣道。
他剛說完,就看到了盧夢瑤怒視的雙眼,心虛的道:“怎麼了,我又沒有說錯。”說到後來連自己都有些心虛,聲音越來越低。
一直被衆人擋在身後的魯智深這時撥開衆人走到屍體前,忽然若有所思的道:“七小姐,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將真氣逼出體外殺人的武功?”
“劍風指?”左爲峰接道。
“嗯,正是,七小姐,你看一看他身上要害之處有沒有細微的紅點。”魯智深道。
陸琪首先便去查看鐵忠的脖子,過了好一會,她才確定的說道:“有,就在脖子上。”
“那就是了,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個小點,可是在致命之處卻足以置人於死地。”魯智深道。
“大師,劍風指我確實略有耳聞,這是風蹤嶺安老爺子當年的成名絕技,可是我們玉米幫與安老爺子素昧平生,他沒有理由做出此等事情啊。”左爲峰道。
“此事斷然不會是安宏宇所爲,他自碧雲濤金盆洗手之後,便已不再殺人了,哪怕是那日在天星教,他也不曾動手殺一人。”魯智深道。
“莫非這世上還有旁人會此絕技?”盧夢瑤道。
“這,若有,那隻能是安宏宇的兒子--安東野。咱家幾年前便聽說安宏宇將自身本事全數傳給了兒子,至於是真是假,那就不可知了。”魯智深道。
“不管怎麼樣,此事終與風蹤嶺有關,我陸琪絕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白死,定要向風蹤嶺討個公道。”陸琪看着鐵忠身上那微小的傷口說道。
楚羽此時心中不覺有了疑問,“這真的會是安東野所爲嗎?這樣的功夫他確實會,當年白風便是死於他這一手功夫之下,可是他爲什麼要對一個玉米幫的堂主動手,他的目的是什麼?憑他的爲人會這樣做嗎?這件事情與影密衛有沒有關係,爲什麼一切會這麼巧,這會不會是秦檜的陰謀?”一連串的問題都讓他毫無頭緒。
“咳咳......”陸琪咳了幾聲,臉色更加的慘白。
“小七,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盧夢瑤這次終於不敢再叫幫主了。
“嗯,大家警惕點,等我傷勢好點,我們便去找風蹤嶺要個說法。”陸琪道。
“七小姐放心!”六位堂主一起答道。
陸琪由下人帶着去休息,而楚羽和魯智深都留了下來,這件事太奇怪,既然他們碰上了,又和陸琪有關,他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楚羽和魯智深又對屍體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中毒跡象,楚羽問道:“可有人看到兇手?”
“據老鐵身邊的人說,當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對方又蒙着臉,穿着夜行衣,所以並未看清對方的臉。”左爲峰道。
“更奇怪的是,對方並不是趁機偷襲,而是在鐵忠練功的時候出的手,而且還有人聽到鐵忠臨死前問過一句‘你是誰?’,所以那人應該是正面出現在鐵忠面前,而且一擊必殺的。”盧夢瑤補充道。
“如此看來對方武功是遠遠高於鐵堂主的,所以纔有恃無恐。”楚羽道,心裡卻在想:“如此看來,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沒錯,對方可是囂張的很吶,喏,你先看看這個。”葉子眉走到牆邊,將牆上蒙的一塊黑布拽下。
牆上露出血紅的八個大字:“七大堂主,一日一人!”
“諸位,大家或許有所不知,雖然這一切線索似乎都是風蹤嶺所爲,可是就在方纔,小七曾遭遇兩次‘影密衛’的暗殺,所以我覺得這一切沒這麼簡單,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件事只怕也與秦檜脫不了關係。”楚羽看着玉米幫幾位堂主看到這八個字,表情都極不自然,都一副恨不得立即找風蹤嶺拼命的樣子,剛忙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竟有此事,如此說來,那這到底是風蹤嶺所爲,還是影密衛所做呢?”盧夢瑤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着。
“很簡單!”一個非常沉穩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一個衆人都忽視的地方發出來。
楚羽、魯智深和幾大堂主一起看去,卻發現說話的正是惠玉龍。看到大家都看向他,他不緊不慢的又道:“對方來殺鐵忠用了幾人?”
“老鐵身邊的人說就只看見一個啊。”滕王閣回道。
“秦檜的影密衛能夠一個人正面讓鐵忠毫無反抗之力的殺死他嗎?”惠玉龍道。
滕王閣看着其他人,他哪裡知道能不能。熊雄想了想,搖搖頭,剛準備說‘不能’,卻聽到左爲峰和魯智深二人同時答道:“能!”
惠玉龍笑了笑道:“沒錯,影密衛確實可以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殺掉我們每一個人,可是卻不是每一個影密衛都可以。”
“你是說是天衛?”左爲峰道。
惠玉龍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不知這裡可有人見過天衛?”
被他這樣一推,盧夢瑤一下子就理清了其中的關鍵:“殺人的天衛就是安東野,安東野就是影密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