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武推算出‘成都府’已陷入縱橫棋盤之後,所有人都變得非常的小心謹慎,戴宗已去了兩日,如今想必也該將信送到了。
在這兩日中,所有人的活動範圍都縮小到了客棧的周圍,雖然到現在爲止還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這日宋清再次在這不大不小的客棧中繞了一圈,急匆匆的來找林沖。
“師兄,出事了。”宋清敲着們對林沖道。
林沖一聽,心中大驚,莫不是諸葛鬥才發現了,要對我們下手不成。
林沖將門打開,還未將宋清讓進屋中,就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師兄,成都府看來要發生鉅變了,現在城內已經聚集了大批的江湖人士。就是在這客棧中也已經住了大批的江湖人士,甚至就連多年未曾出現的‘九影刺客’張小虎我剛剛也在客棧中看到了。除此之外,古劍門、少林派、天門、峨眉、三清峪等這些門派都已經集結在成都府,而古劍門的人就住在這間客棧。”宋清此時也顧不得這些細節,就站在門口便將他看到的情況告訴了林沖。
“看來‘墨穹弓’落在圓月宗手裡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他們來此定是爲了‘墨穹弓’而來。多年以前因爲‘蝴蝶’出世引起了一場武林的血雨腥風,現在沒想到‘墨穹弓’重現江湖又要讓歷史重演了。”
林沖將宋清讓進房內,將門關上,問道:“天星教的那三人這幾天可再有出現?”
“沒有,那三人那天之後便再沒有在這裡出現過。”宋清答道。
“希望天星教這次還會和以前一樣,不參與進來吧,否則,恐怕這一次比‘蝴蝶匕’那次對江湖的影響更大。”林沖嘆道。
“師兄,要不要把這些事通知其他師兄弟?”宋清問道,若是告訴了,只怕會讓大家更加的恐慌,可是要是不告訴,一旦發生了什麼事,猝不及防中卻又難免會吃虧,所以宋清也拿不準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通知他們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現在的情勢我們必須要去面對了,不管發生什麼,都讓他們有心理準備,不然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那現在不告訴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林沖道。
“我明白了,師兄,我這就通知所有人。”宋清說完便告辭而去。
在這一日中,林沖特意的留意了客棧中來往的客人,果然,一天中來來往往的人數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前幾日,就是這樣一個偏於一隅的小客棧,一天內來往的客人竟然超過了百人,而且這百人全部都是帶刀掛劍的江湖衆人。
更加驚奇的是,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竟然在小二告訴他們客滿之後,沒有一點糾纏的就離開了,不管來的是什麼人。
林沖稍微一想便想通了其中關節,現在成都府已經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可以說在江湖上但凡是有點名氣、有點實力的門派現在都聚集到了這裡,又有誰敢在這種節骨眼上犯渾,在江湖上能活下來的人,無一不是人精。
他們又怎麼可能在還沒有看到‘墨穹弓’之前就去得罪其他人。
這一夜也顯得不再平靜,平日裡如夜便安靜下來的街道,在今天卻已經到了三更天還依然人聲鼎沸,那喝酒划拳、磨刀擦劍、低聲交談的各種聲音充斥在街道之上,就連平日裡看管宵禁的官兵和打更的更夫也識相的躲了起來。
就在這樣一夜的鬧騰之中,林沖依然迷了半個時辰,這樣不平靜的夜,註定第二天會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而他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精力去應付現在發生的一切。他現在就是‘梁山泊’的代表,他做的一切都將與師門息息相關。
大清早,楚羽纔剛剛睡着,想要休息一會,客棧的聲音再次將他吵醒了,他雖然也在軍營中睡過,可是還是不習慣這樣充滿危險和處處殺機的夜晚。
這一次的聲音比夜裡任何時候的聲音都要高,而且聽起來似乎遠遠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楚羽只好拖着疲憊的身子,起牀擦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他纔剛出了房門,就看到紫嬌跑了過來,兩個如熊貓的般的眼睛,在訴說着昨晚不好的睡眠。
紫嬌跑得一張俏臉通紅,已經是五月的天氣,雖然是早晨,只有薄薄的一縷陽光,但是她仍然跑得頭上多了一層薄汗。
“怎麼了?怎麼跑得這麼急?”楚羽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問道。
紫嬌、喘着氣,“姑娘......呼哧呼哧......姑娘......”說着已經拉起楚羽要走。
楚羽看她那麼着急好像是出什麼事了,便跟着她,她終於調整好了呼吸,道:“姑娘他們已經去了圓月宗,她讓我來通知你,江湖各大門派圍攻了圓月宗。”
“什麼,你是說他們已經跟着各大門派去了圓月宗?”楚羽道。
“準確的說,是他們看到各大門派去了圓月宗,所以去查看了,要是‘墨穹弓’落在其他人手裡,那就更加難以找回了。”紫嬌道。
“那你說,天星教的人會不會來?”楚羽問道。
“按以往來看,天星教從來不會參與到這樣的江湖紛爭中,不過,天星教近年來的表現,卻說不好了,我曾聽師父偶然間提起過歐陽星辰,說此人野心極大,所以天星教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的滲透進江湖勢力中了。”紫嬌道。
“太好了,我們快趕過去吧。”楚羽激動的道,歐陽星辰,天星教,要是碰到他們,我一定要救出嬋兒,楚羽暗下決心。
“啊?什麼太好了?”紫嬌聽楚羽突然那樣說,有些摸不着頭腦。天星教參與進來有什麼好的,他們要是參與進來,那江湖動盪那就不可避免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沒什麼,我們趕快趕過去吧,小師姐跟那羣梁山泊的粗人在一起,玩意動起手來,那羣人可顧不得管小師姐。”楚羽趕緊扯開話題,不想讓紫嬌繼續問下去。
“嗯,好,姑娘可不能出什麼事。”紫嬌應着,腳下更加快了幾步。
楚羽和紫嬌到時,圓月宗門前那寬闊的街道以及那足可容納上千人的院落都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一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
幸好紫蝶那一身出塵的氣質和衣服才讓他們兩個找到了紫蝶他們。
有‘梁山泊’的名聲在外,他們的位置倒是靠前一些,不至於像那些小門派一樣,圍在最外圍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抱着撿便宜的心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麼,有那些大門派在前面,他們哪裡敢放肆,只能無奈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楚羽探頭看去,在圓月宗的院子裡現在已經多了不下百具屍體,那百具屍體看衣服似乎分別是兩派中人,一派人身着褐色短袍,袖子之上有一個白色的圓形圖案,上面有一個‘義’字。這種裝扮的人大約有六七十人,佔據了多數。
而另一部分人穿的衣服卻有些像漁夫,但是卻又不是漁夫的那種粗布麻衣,看料子要好的多,而且他們的衣服整體上是一身藍色緊身長袍,袍上從肩膀處繞到背後然後又回到下襬,是一隻巨大的鯊魚。這一方人很明顯要比那褐色短袍的人少的多。
而在這些屍體面前正中站着沈純,旁邊是懶洋洋的王建峰,在二人周圍,大約有三四百圓月宗弟子手持明晃晃的吳鉤與衆人對峙着。
沈純此時卻又與在諸葛鬥才面前完全不同,他現在儼然一副掌門人模樣,冷冷的看着那些屍體,但卻並不失禮,說着冠冕堂皇的廢話,要請武林通道主持公道之類的。
“這是發生了什麼?”楚羽問道。
朱武低聲道:“地上的屍體是來自兩個門派,那袖上有一個‘義’字的乃是‘鐵義會’的。而那穿着深藍色緊身長袍的則是常年混跡碼頭的‘鯊齒幫’,這兩個幫派在江湖上都只是三流幫派,實力一般,門內大約都只有二三百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來這裡應該也是爲了‘墨穹弓’,只是他們知道搶不過這些名門大派,所以就想趁夜偷襲圓月宗,只可惜他們低估了圓月宗,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啊。”
“唉,世間熙熙攘攘,皆爲名利二字。”楚羽看着地上的屍體嘆息道。
“哎,今日之事,一言不合,只怕死的人就會是現在的十倍、百倍。”一直沉默寡言的關勝突然道。
“師兄,沒想到你也有悲天憫人的一面啊。”王英笑嘻嘻的道。
關勝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未語。
王英討了個沒趣,不過也未在意,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
而此時只聽沈純道:“圓月宗雖然不是什麼百年大派,但江湖朋友也算一直都能給幾分薄面,但今日我門派之中,竟然有人夜裡闖入,欲行蠅營狗苟之事,沈純雖然無能,但也決不允許別人騎在脖子上來拉屎,既然今日武林同道齊聚於此,那便請各位同道還沈純一個公道,換圓月宗一個公道。”
“哼,無知,這些人既然爲了‘墨穹弓’而來,這樣拖延時間又豈會有用。”宋清嗤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