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神京城沒有降雪,卻也越發的寒冷起來。
蘇陽推開門扉,看到外面是一層寒霜,邁步走在了院落中,只覺四下裡的寒意全然壓來,直透骨髓。
“呼……”
蘇陽長長出了一口氣,在這半空中劃過了一道白練。
這麼冷的天,離國師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自從蘇陽在桃花院裡面搗亂了一波之後,京中的朝局詭異般的平穩,在皇城裡面的齊王不見動靜,在欽天監的張天師也沒有舉動,國師寒松明安安靜靜的在閉關,桃花院也開始閉門謝客。
滿朝的官員無一有損,金侍郎給蘇陽彙報朝局,也只是一切如常,在朝廷裡面,是四下和樂,歌舞昇平,頂多在朝堂上面說一些小災小患,除此之外,並無大事可言。
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兆,也是城隍廟中城隍更換,讓國師和桃花院主都覺不對。
他們兩個縱然在神京裡面爲非作歹,卻遠遠不敢硬撼陰曹地府,甚至是天宮仙境。
“據說當日桃花院主和中極殿大學士找到了二公主後,二公主並不曾感激二人,而是咬牙怒問,這兩人爲何來的如此遲,而裹挾二公主的那些門人,歷經幾日拷問,今日就要斬首。”
金侍郎來到後院,見到蘇陽,彙報朝堂裡面的一切。
“陳真兒公主自那一天後,飽受刺激,尤其看不得女子被人摧殘,昨日去了公主府,駙馬又在欺負陳悅公主,真兒公主便將駙馬鞭撻一通,扒光衣服吊在了外面樹上,又潑了幾盆冷水,若非是人搭救及時,恐怕駙馬爺昨夜就死了,但縱如此,現在的駙馬爺也成了一個病貓,太醫正在那裡醫治。”
“齊王知曉前後,便將陳真兒關了禁閉。”
金侍郎對蘇陽說道。
“知道了。”
蘇陽應道。
金侍郎又說了幾句之後,便自行退下。
蘇陽沿着庭院走了幾步,一呼一吸,提煉真氣,近來京中安靜,蘇陽閱讀佛道經典,梳理修行秘籍,體內的五臟五行之神已經越發圓滿,五臟廟亦是越發覺堅固,距離煉神還虛,也只有一步。
“殿下。李公公的信。”
小義子從外面走來,給蘇陽送來情報。
蘇陽接過了情報,看向了小義子,經過了手術之後,現在的小義子已經大不一樣,臉上也有了鬍鬚茬,從原本的一個小太監,現在成了一個青澀男子,整個人也帶了一個男子氣度,便是說話聲音也都粗了。
李公公已經再度進入了皇城。
根據小義子說,當日的李公公會見老友,解開了褲子,老友看到之後,便聲稱一切皆能安排,只要讓他也成爲健全男兒,而後李公公在皇城裡面幾番拜訪,尋找他要拉攏的人,皇城裡面的太監看到李公公雄姿健全,個個豔羨,由此之後,李公公在皇城裡面藏了起來,小義子便出入內外,給蘇陽傳達情報。
“可是劉家伯伯的消息?”
嚴明月神色清冷,飄搖而來,落在蘇陽身側。
小義子是皇城和外面的線人,她是知情的。
蘇陽撕開書信,搖了搖頭,說道:“劉翰一家人全都在深宮之中,輕易不讓靠近,現在的李公公還沒有滲透到那裡。”
嚴明月聞聽如此,不再多言。
蘇陽又看了看書信,將這書信合上,伸手運勁,整個書信自然成灰。
在李公公由深宮裡面傳達的書信來看,現在的齊王已經在召集信任的大臣,正在籌劃第二次勸進,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齊王並不準備第三次勸進,而是準備在第二次勸進的時候,直接一口答應。
“真夠直白的。”
蘇陽喃喃說道。
神京裡面,蘇陽的頭號敵人,自然是國師寒松明,但是桃花院主也不容小覷,蘇陽同齊王化身交手之後,反倒是覺得齊王不過爾爾,不過有一個張天師在那裡護佑齊王,蘇陽也不能造次。
“荊軻也快來了……”
蘇陽心中暗道,在賈召傳到京城的書信裡面,他已經快到荊軻廟了,並且見到了千年鬼雄荊軻,不日就將來到京城。
賈召的前生和荊軻有因果,因此他到了荊軻廟,自然就讓荊軻注意到了,這千年之前斬首因果,是荊軻欠賈召,賈召也依蘇陽之言,將原本的秦王嬴政,轉變成了現在的齊王。
國師……桃花院主……
蘇陽看着小義子,說道:“小義子,我要吩咐你一件事情,稍後我給你書信一封,你走神都城隍廟,走陰路,前往陝西一趟,找到陝西中的王家,請王家家主帶着菩薩像,前往神京一趟。”
王家家主叫做王七,蘇陽在陝西之時,曾經和他有交際,並且爲王家擋了災劫,在王家有一個菩薩像,是王家的金銀在火災中熔鍊,自然而成,而這菩薩像的緣由,則是當地有一個其骨如鉤的人坐化。
冥冥中,蘇陽感覺這個菩薩像,和桃花院內的菩薩色身,應該是有聯繫的。
“是!”
小義子現在對蘇陽死心塌地,自然稱是。
當下蘇陽就給小義子寫了書信一封,讓小義子拿着書信,前往陝西一走。
蘇陽擱下毛筆之後,皺眉思索一陣兒,看向身旁的明月,笑道:“明月,近來京中趕考之人許多,也帶來了許多天南地北的消息,其中更不乏老熟人,我們一起出去走走,見見老朋友,也會會新朋友,如何?”
嚴明月點頭,她並無異議。
蘇陽當下吩咐,讓金侍郎府上的管家金石宇準備馬車,蘇陽同嚴明月兩個人坐上馬車,走出門去。
“你可有目的?”
嚴明月問道。
“先把左近的寺廟轉一遍。”
蘇陽含笑說道。
神京裡面的寺廟太多了,蘇陽來到神京也有一段時日,也轉悠了不少神京的寺廟,但是在這些寺廟裡面,蘇陽沒有拜到真神,不過在聊齋原文裡面,京城的寺廟裡面,是當真有人物的。
嚴明月輕點頭,忽然眉頭緊蹙,掀開轎簾。
蘇陽沿着轎簾縫隙往外看去,只見金侍郎府邸不遠的王家府前,有兩個人正在敲門,這兩個人,一個是老頭,另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婦人,而這個婦人,蘇陽還是見過的,正是在陶醉家中買菊花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的恆娘。
這個恆娘也是一狐狸精,恆娘身邊的老頭更是一狐狸精。
就在嚴明月掀開轎簾觀瞧的時候,小翠從裡面走了出來,將這兩個人迎了進去。
“這個狐狸精,怎麼進入到了官府裡?”
嚴明月疑聲道。
“當然是嫁進去的。”
蘇陽呵呵笑道,小翠和王元豐這兩個人的愛情,註定是一場悲劇。
在電視劇裡面,這兩個人能扯上雷劫化形等等,但是聊齋小說,在蘇陽看來,就是小翠和王太常夫婦的婆媳矛盾,小翠在家中經常捱罵,縱然是幫助王家許多,王家也不懂感恩,最終小翠撂挑子不幹了。
後來王元豐將小翠追回來,小翠對他也沒感覺了,給他重新牽了一條線,讓他找個普通人好好過,自己脫身離開了。
嚴明月輕輕搖頭,合上轎簾。
她對這人妖感情,不感興趣。
蘇陽目光也是在轎簾合上的時候,方纔收回,不過狐狸是最敏銳的動物,蘇陽和嚴明月這般掀開轎簾打量她們,也讓小翠等人注意到了。
“他們是誰?”
恆娘疑問道。
“一個鄰居。”
小翠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