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再過一段時間我的傷就無大礙了。這段時間,幸苦你了!”武當鎮郊外一處廢棄的磚窯裡,一個男人背靠在牆上對白狐文靜說道。而這個將自己隱藏在磚窯裡的男人,正是那日被燈草擊成重傷的韓邦直。
“主人的傷早點康復,我們也可以早點回靖國神社了。今天晚上,我再去爲主人找幾個補品回來。”白狐文靜伸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直髮,嫺靜的對端坐在地上的韓邦直說道。而她嘴裡的補品,正是近日來那些失蹤的孩子們。
“嗯,辛苦你了!不過鎮子上連續丟失小孩子,我想他們肯定會加強戒備。所以這幾天你行事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韓邦直伸手抓過一個昏迷之中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氣。一直到那個孩子的魂魄飄飄嫋嫋的沒入自己的口鼻之中,這才緩緩叮囑起文靜來。
“我知道的,今晚再去一次,明天我就準備換個地方爲主人找補品。”文靜盤膝緊挨着韓邦直坐下,很溫順的對他說道。文靜是一隻狐狸精,一隻對韓邦直動了心的狐狸精。
“抓緊時間休息,補充一下體力吧。這段時間你爲了照顧我,忙前忙後的,有很久沒有修煉了吧?等我的傷好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將你這段時間落下的修煉給補回來!”韓邦直看着身邊的文靜,滿臉愛憐的對她說道。說完從身後摸出了一隻母雞來遞到了文靜的面前,示意她吃掉。
“咯咯咯!”母雞掙扎着慘叫了幾聲,就被文靜咬斷了脖子。背過身去,將母雞體內的鮮血吸了個乾淨之後。文靜這才擦了擦嘴脣,有些羞澀的看着韓邦直笑了笑。
“這麼大人了,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以後每天你首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然後才準去爲我找補品,聽見沒有?”韓邦直擡起手來在文靜的臉頰上輕輕撫摸着道!
“嗯,我知道了!”文靜此刻在韓邦直的面前,表現得如同一個熱戀中的少女一樣。那麼羞澀,那麼乖巧。這和她晚上擄掠小孩時的表現,大相徑庭。
“主人,爲什麼你只要那些孩子做補品?成年人的魂魄,效果不是更好麼?”猶豫了一下,文靜開口問道。
“成年人的魂魄固然更凝實,可是負面情緒太多。而且我吞噬它們是時候,所遭遇到的反抗也會更強烈!孩子們的魂魄雖然沒有成年人的那麼凝實,可是相對的負面情緒也少,最主要的是不會產生什麼抵抗。這麼說,你明白了?”對於文靜的疑問,韓邦直很耐心的在那裡解釋起來。
“sodeisinei!”文靜有些恍然的在那裡點頭道。
“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了?在中國,只能說中文。”韓邦直忽的站起身來,厲聲對文靜呵斥起來。
“對不起主人,我不會再犯了!請您,原諒!”見韓邦直髮怒,文靜連忙屈身趴伏在地上,有些驚慌失措的道起歉來。在她看來,這個主人什麼都好,就是發起脾氣來讓人實在有些害怕。
“我們身受靖國神社聖女所託,深入支那來爲天照大神的甦醒尋找必要的祭品。任重道遠,危險重重。一個不慎,就會耽誤神社的大計,就會讓聖女這麼多年來的佈置毀於一旦。所以,文靜啊,我們不得不處處小心吶!”似乎覺得自己剛纔對文靜的態度過於嚴厲了,韓邦直又走到她的身前,將文靜從地上攙扶起來沉聲在她耳邊說道。
“等任務完成,回到神社之後我一定懇求聖女讓她允許我們成婚。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文靜,爲了神社,爲了我們的將來,努力吧!拜託了!”韓邦直將文靜摟進懷裡,輕吻着她的耳垂,爲她描繪着今後那美妙的前景。
“是,文靜一定努力幫主人完成任務!”文靜的臉上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她甚至開始幻想,和韓邦直成婚的那天自己該穿什麼樣的禮服。
“休息吧,過兩天等我的傷勢穩定了下來,我們就離開這裡。”韓邦直摟着文靜緩緩坐下,讓她把頭枕在自己大腿上溫柔的說道。
“嘶!想不到那個和尚的佛法如此深厚。”看着文靜面含微笑沉沉睡去之後,韓邦直這才倒吸一口涼氣。輕輕揭開被紗布包裹着的傷處,看着裡面隨着脈搏起伏的經絡暗道。
燈草當日的一記伏魔袈裟神通,結結實實的打到了韓邦直的身上。當時韓邦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等她挾裹着文靜逃離現場之後,這才發覺體內的經絡已經被那領幻化出來的袈裟給切斷了一半。
而且,那領袈裟不但切斷了他的經絡,還隨着血液的流動慢慢侵蝕着他的身體。說實話,想要徹底治癒自己的傷,韓邦直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現在想做的,就是完成聖女交代下來的任務。然後返回神社,求助於那個貌美無雙,法力通天的聖女。至於那些孩子的魂魄,僅僅只能延緩一下袈裟繼續侵蝕自己身體的速度而已。
“樓淼淼,燈草,我三十二郎與你們勢不兩立!”強忍着佛法給自己帶來的疼痛感,龜田三十二,也就是韓邦直在那裡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今晚,我們就蹲守在這裡。按照鎮子上百姓們的說法,偷孩子的那貨大約都是在子時左右出現。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來個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誰在禍害那些孩子。”在鎮子上轉悠了一整天,將老百姓有意無意提供的材料那麼一彙總,我知道了“人販子”出沒的時間。當時我並不知道擄掠孩子的是我曾經的熟人,還在那裡自認爲是哪個不長眼的*人販子,死盯着一個地方拐帶孩子。
“也好,早點完事,貧僧也好早日脫離苦海!”燈草嘴裡的苦海,就是那個讓我們無可奈何的妖女!嗯,也就是白虎師影,師大師叔!這老孃們兒,渾然不知她已經到了人見人怕,佛見佛厭的地步了。
“是啊!此獠不除,你我兄弟永無寧日!”我深有同感的說道。這回要是不把禍害孩子的元兇逮着,估計我和燈草回山之後,結果會凶多吉少。
“梆,梆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我和燈草縮在一戶人家的窗臺下,耳朵裡聽着人家電視里正在播放的節目,百無聊賴的在那裡此起彼伏的打着哈欠。爲什麼貧道會選擇來聽這戶人家的牆根?因爲他們家的大門正對着街道。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能夠第一時間發現。而且,最主要的是附近數十戶人家裡,就他們家有一個剛滿月的小嬰孩兒。
“嗚哇,嗚哇!”一陣孩子的啼哭聲將我和燈草從昏昏欲睡之中驚醒,撩開道袍的袖子我看了看手腕上價值5塊錢的電子錶,時間已經接近子夜12點了。
“給孩子喂幾口奶,明天我還要上班呢,吵死了!”屋子裡傳來男主人略有不耐的聲音。
“寶寶乖,寶寶不鬧啊!來媽媽給你餵奶吃!”稍後,一個少婦的聲音傳了出來。
“磅啷!”就在這時,屋頂有一片碎瓦掉進了院子,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老公,外面什麼聲音啊?”屋內傳來了少婦那有些緊張的聲音。
“睡吧,屋頂的瓦片該換了,這幾天老往下掉。等我把這幾天夜班上完,回頭就找人來重新鋪蓋一遍。”男主人輕聲安慰着自家的婆娘道。
“哦,那睡吧!我把電視給關了啊。”
“嗯!”
屋內陸續傳來了小夫妻倆的對話。
“來了!”而我和燈草,則是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身體,輕聲提醒了彼此一聲。無風之夜,瓦片怎麼可能會自己滑落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屋頂有人。我和燈草都沒有動,我們在等,等那個藏在屋頂的賊子顯身!
“呼~”一道白影從屋檐上翻身而下,半空中繞了個圈從我和燈草身邊飛快的掠進了屋子,帶起了一陣風響!
“啊!我的孩子,老公快醒醒。”屋內人影一閃,隨後響起了少婦那驚駭的喊聲。
“賤人哪裡走!?”
“賊人哪裡走?!”
我和燈草先後從暗處跳了出來,迎着那道白影就衝了上去!
“是你?”等我和燈草一前一後,將那道白影堵在散發着橘黃色燈光的路燈下面的時候,這纔看清來人正是文靜!看着有些氣喘吁吁的狐妖,我有些詫異的問道!
“真是冤家路窄。”狐妖將襁褓中的嬰兒往身後一背,嘴裡嬌喝了一聲。一抖手甩起了纏繞在胳膊上那兩條長長的絹帶就向我和燈草攻來。
“哈哈哈哈,老孃找你許久,今日讓你有來無回!”正當我和燈草準備上前迎戰之時,半空中一道粉紅色的身影一躍而過。伴隨着這一聲囂張的嬌喝聲,搶先一步和狐妖文靜纏鬥到了一起!
“師叔!”我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眼前的這個粉衣女子,不是妖女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