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麼一個和她哥哥很像的士兵只有她知道,反正她那以假亂真的錯認是讓柳知府臉色陰沉但是管不了她。任繁花繼續裝作看見帥哥的樣子,甚至都開始起了走動,但是柳知府除了不動聲色的跟着她之外別無他法。他開始示意範將軍以眼色,但是抱着新茶缸的老年癡呆渾然不覺。
“任大人,這士兵的飲食,好像並無問題啊?”柳知府最終按捺不住了,任繁花越是看的多,他心裡的不安就越是嚴重,尤其現在副將報廢主將癡呆他沒有手下。任繁花卻是聽見了就看他一眼,我行我素的繼續。
“柳大人,我真不覺得老大和何劍都腹瀉是他們體質不好,老大可以水土不服,何劍總不是吧?”打死任繁花都不會說出來何劍吃了她的切糕的!
“但是任大人,這沒有事的士兵總是佔多數。”
“犯傻兄,爲啥士兵有住帳有住樓?這要是行軍了,他們怎麼辦吶?”任繁花回過頭就隨便問了老年癡呆一個問題,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回答,就是某人太煩她要敲山震虎。就是要告訴那個姓柳的,她任繁花一時沒發現什麼但是想發現遲早都能發現。
“還有人住船的,任大人要不要去玩玩?”老年癡呆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一句話背叛柳知府。有人住樓有人住帳有人住船,什麼意思?一個島都不夠的意思唄!江南鉅貪兩個超級貪官的大州,估計把能養的兵力養到了上限。
“不了,我回去看看老大拉肚子拉的怎麼樣了還有救不……”任繁花想到奢七諦一陣心虛,早知道他喝的那麼給力就不放那麼多了,要是美少年脫水死了可怎麼對得起天下啊?她一想就覺得奢七諦是故意喝的,他肯定原本是準備裝病後乾脆直接弄病自己。
硫酸鎂這東西,就是和水在一起效果最好啊……奢七諦肯定知道腹瀉脫水他還自己主動又喝了水的,這次第,怎一個瀉字能了的?於是任繁花跑過去看看奢七諦的時候,他趴在臨時安排給他的房間裡船上蜷着揉肚子,那叫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受……
“老大,你勾引誰呢?”
“你……藥夠猛!”奢七諦從牙關裡把話擠出來,恨的要死的感覺。他就是感覺不玩點狠的沒有辦法了才主動自己喝的瀉藥,結果這一喝,他就差不多可以英年早逝了。但是藥茶是他自己主動喝的,和任繁花基本關係不大——任繁花又不是揹着他下的藥。
“老大,國丈出品的瀉藥能不猛嗎……”任繁花當時可是砍價了很久纔拿下那麼一包的啊,一下子用了那麼多坑的還是奢七諦,她其實挺心疼的。“另外……你突然喝的那麼快,我攔你都攔不住啊。”
“行,我自認倒黴……你有發現什麼嗎?”奢七諦慢慢悠悠的從牀上爬起來,那牀有股味道他不喜歡,這個房間總體就是令他討厭的。他爬起來的吃力,被瀉的實在太狠,但是當正職的又不好不管事,非問不可。於是他看見任繁花的眼神,有點看外星人的味道。
“樓不夠住,還得搭帳用船,你覺得呢?”任繁花簡略的回答了一下,她現在怎麼看奢七諦怎麼覺得可憐。太悲慘了,就是想要找到一些東西嘛,把自己坑成半死不活了。“老大,你要吃晚飯不?能吃不?”
“吃,還不吃飯我得死。”奢七諦起牀,那是抱着菊花劇痛也在所不惜的決心……
兩個人,查事情查的一般般,倒是損失頗大較爲搞笑。任繁花用一種看烈士的眼神看了奢七諦一眼,默默的出去,然後立刻端了一小托盤進來。只是雖然有飯有菜,某人卻是坐都坐不直,好吃的東西也無味了。“繁花,下次用瀉藥注意點。”
“嗯嗯,一定以後跟你解釋的一清二楚再用。”任繁花頭是點的小雞啄米,心裡卻有點兒腹誹,跟奢七諦解釋清楚,好像有點難度太大。但現在安撫住他了,就這樣挺好了吧……奢七諦那糾結的表情,其實頗具笑點的。
只是現在沒空笑,知道的越多處境越不安全,如何把信息傳回皇都並搬來救兵還是問題。如果帝后憑信件就發兵派援之類,帝后就太隨便了。朝廷裡臣子太多,帝后要記清每個人的字跡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而字跡又是可以模仿的。書信不怎麼可信,最佳的辦法就是奢七諦和(或)任繁花回皇都,入宮直面皇帝,但這也是問題所在。
他們,要怎麼回去是個很大的問題啊……路上絕對有伏擊,有截殺,而那時是不能用百姓來保命的。人在路上有許多死去的辦法,比如野獸,比如劫道。他們大膽的跑過來視察是因爲百姓知道對方就必須讓他們活着回去,回皇都的路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了。
“繁花,你說我們要怎麼回去?”奢七諦吃着吃着,不能淡定了。任繁花說的是非常輕描淡寫,就是略有調侃性的說了說他們的住處分佈而已,但是簡略的信息裡局勢幾乎失控。雖然還有一線希望,他們還不清楚這裡兩個將的人格品性,未必是同流合污的,但也可能是一夥髒的。“繁花,那個主將是什麼樣的人?”
“不到二十五歲的老年癡呆,名字也起的古怪,叫什麼不好叫犯傻,我都要懷疑是假名了。”
“老年癡呆是什麼?”
“八十歲以上的爺爺!”
“哦……”其實奢七諦感覺,他也是老頭子了。他任繁花的極品茶弄的無法挺直腰桿,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同時他心中還有無盡的感慨,任繁花居然做的東西很少有不吃壞人的時候,那種時候還讓他今天碰上了,可惜的只是任繁花做的食物沒拉死他茶玩死他了。
那個“老年癡呆”是個什麼樣的人,奢七諦心裡大致有點數。一個年輕人癡呆是不可能的,無論何種原因都不會在無毒無傷的情況下突然變成老年癡呆症狀,除非他裝的。他幹嘛要裝癡呆,顯然不是突然的臨時起意要對付任繁花,他裝的,聽任繁花描述裡是很嫺熟。
“他是個戲子,或者,他已經被迫裝癡呆很久了。”奢七諦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屁股的不疼的坐姿,立刻就進入了思考模式。戲子的可能性倒是很小的,不過他是被什麼逼迫的癡呆呢?他分明是正將,而且,他理應地位不低,起碼應該有個中郎以上的將職,不低於四品。
“誰逼他的?爲什麼逼他?”任繁花反應過來,立刻提出兩點問題。她是差點恨死了那老年癡呆,但是現在奢七諦跑過來說,老年癡呆是被迫。奢七諦給老年癡呆辯解,任繁花就毫無辦法了,她極不情願的開始考慮爲什麼老年癡呆要裝癡呆。
“他難道和他們不是一幫的?”
“未必,但是他肯定和他們目的不一致。”奢七諦是臉色明顯不正常還要裝酷,擺着一副扭曲的表情又開始捂肚子,但是卻依舊要把話說完不想再奔茅廁。任繁花看着就想笑,但是又只能憋着儘量不出聲,她憋着憋着奢七諦就看不下去了,他臉色就直接臭了。“繁花,你要笑出去笑。”
“老大,這不怪我,你那喝的我攔都攔不住。”任繁花迅速撤退,跑的比什麼都快。奢七諦就是想和她計較也跟不上了,而且……他實在是不去茅房不行,於是他悲劇了。茅房嚴重打擊了他的思維,他的智商,他應有的判斷力。
除了那個任繁花說的老年癡呆,他能夠判斷的出那個人是唯一一個可能身世比較“白”的人。
奢七諦是悲慘到了極點,長奔茅房不說,還住處還是他無比嫌棄的,不能接受的潮。因此第二天離開,他完全是迫不及待的,一刻都不能多等的。只是不知道故意還是無奈,來接人的來的一點都不早,約好的時間都過了還沒有人來。
“老大,你確定不吃早飯嗎?”任繁花抱着一個裝了一個蹄髈的大海碗路過望眼欲穿的奢七諦旁邊,那蹄髈還是糖油燒的黑紅色看着就油膩,但是她好像要把那個當早飯吃……“會肚子餓的喲?”
“繁花,我看見你那個不明物我就沒有胃口了。”
“這是早飯……”任繁花鄙視的看了奢七諦一眼,他自己不吃就算了,還來敗壞她吃東西的胃口。什麼叫做不明物,她自己純手工燒的好不……雖然好像她自己吃自己做的也有吃壞肚子的可能。但是任繁花的勇氣無疑是非常猛的,她全部吃下去了!
“繁花,要是你也報廢了,我們就沒人能做事了。”奢七諦一臉惶恐的看着任繁花,他可不認爲能指望算局外人的國丈,也不能指望和勾心鬥角比城府無關的任清風,最終還是一個任繁花,自己和她必須有一個能做事的。“你確定你做的,百分百能吃?”
“那當然,吃了有問題再說。”任繁花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於心,只管她吃她的,虐待腸胃也是她自己的。於是她繼續歡樂啃早飯,奢七諦本着膽小原則不敢亂飲食了的只能看着她無語外加眼饞。而他決定先看了答覆再吃飯,是他用最強決心決定的。
“繁花,吃死你算了。”不能不說奢七諦沒有嫉恨。
不過,雖然遲到了,多少任清風還是開着船趕到了。他過來時天經地義,只是國丈船主沒到有點匪夷所思,居然臉都不露一個,表示他很忙人不會來的。任清風是什麼人?半大小子,有點混有點滑頭,但是他臨危受命領頭來了。
任清風在遠處就看見奢七諦的走路方式有點不對,長期受任繁花耳濡目染的他立刻就有了些模糊的聯想。當一臉蒼白奢七諦和滿面奸笑的任繁花站到他面前,後邊還有一個疑似呆子的將軍和一個意思和奢七諦沒有本質區別的將軍,任清風徹底的想歪了。
“老大,你們攪了基嗎?”任清風一臉的茫然露了出來,愣愣的看着奢七諦,他的思維已經奔赴到了千里之外。長期受腐女影響任清風卻沒有彎掉,出淤泥而不染的已經不止有蓮花還有任清風了。“菊花沒事吧?”
“滾!沒見過生病啊!”奢七諦沒聽懂攪基和菊花的意思,但是任清風那表情就不對——簡直是有新人成婚之後的次日,鬧過洞房的損友在奸笑的問新郎昨夜如何。這怎麼可能啊!昨天奢七諦感覺自己就要被鬧騰死了……
“哥哥啊,你不懂美受的羞澀心。”任繁花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扭曲了事實。她只要奢七諦沒有真的攪基就可以了,別人怎麼看是無所謂的事情。於是她毫不猶豫的開始扭曲自己哥哥,也不怕把小蓮花給壓到泥塘裡去了。“不說別的了,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