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姐姐,現在纔來吃飯呀。看來你們這些愛學習的人,還挺忙的,連吃飯都會忘記。”陳如花纔剛坐下來,立馬就有人在她身邊坐下來,滿臉堆笑一副討好狀。
“嗯。”陳如花着實被嚇得不輕,心虛不已。
回頭看到對方是一起學習的女醫官,算是這羣醫官裡最笨的一個人,在這裡學了五六年,到現在還扎針都還學不會,也放下心來。陰沉着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這一聲都是直接從鼻腔裡發出來的,希望對方能夠看出她不高興,知難而退纔好。
“咦,雪兒姐姐人呢?她不來吃飯嗎?”對方並沒有打算放過陳如花,對她那張臭臉也完全無視,左右看了看後問道。
“哦,她說有些熱,回屋裡換件衣裳去了。”陳如花不得已硬着頭皮說道。
“這樣呀,我今天早上碰到一個問題,正想要請教雪兒姐姐,可是忙着忙着就給忘了。如花姐姐,你有時間嗎?要不,你幫我說說吧。”那人說完之後,便拿出書來,虛心討教。
“我沒時間,我先回去休息了,下午回學堂再給你說。”陳如花滿臉不高興,以此來掩飾自己眼裡的恐慌,現在只要一提到雪兒兩個字,她就害怕。
夏侯雲賜昨天和她商量時,提到李凝雪,一副咬牙切齒狀恨不得馬上殺了李凝雪,李凝雪這次肯定凶多吉少,而她是那個幫兇,她怎麼能不害怕。
“一下下就好了,如花姐姐不用耽擱你很長時間的。不然,你邊走邊給我說吧。或者我和你一起,去找雪兒姐姐好了,她雖然不太會說話,不過每次我問她的時候,她都很耐心的用寫的來教我。或者是她要來這裡吃飯,我就在這裡等着也好。”來人見陳如花正想要離開,便坐在桌子上自顧自的說道。
陳如花聽到後,立馬坐了回來,她可不想讓別人這麼快知道李凝雪不在太醫院裡,到時候驚動了上面,開始查找,那她可就完了。
“好吧,哪裡不懂,我來給你說說,快呀。真是受不了你,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我給你說了之後,還得給雪兒帶點吃的回去,天氣太熱了,她說了要在屋裡洗洗,不會來這裡吃飯了。”
“謝謝如花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嗯,就是這裡,還有這裡,都不是太懂,這個穴位,你說在什麼地方呀,每次我扎老師都說不對,可我明明就扎的對的。”那人滿臉的高興,說着書本上的一個穴位,同時指着自己身上問道。
“你當然弄錯了,這兩個穴位名字只相差一個字,不過卻一個在頭頂,一個在腳步。”
“是嘛。還有這裡。”來人問了一個又一個,陳如花爲了拖住她,讓她不去找李凝雪,便只得耐心地指導着。
那個女醫官背對着陳如花,用手在身後快速地打了一個手勢之後,不遠處的一個女醫官立馬點頭,快速地離開。
那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陳如花和李凝雪的房間。
推開門,裡面並沒有人,她又四處找了找,還去打水房問過,都說沒有見過李凝雪。
那人立馬意識到不對,回到她的房間,從後窗翻了過去,見四下無人,便拿出一隻鴿子來,放了出去。
夏侯天賜纔剛吃罷飯,正準備午休,聽到了窗櫺處撲哧撲哧的聲音,一個守衛抓住了那隻鴿子,從腳下拿出了紙條,遞到了夏侯天賜的手上。
“快,我們先到大皇子處等候。多帶幾個人把那女人給我弄出來。想辦法套出雪兒到底上哪去了,一定要將證據拿到手,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雪兒現在應該是在皇兄府上,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不能擅自進入,如果那女人不說,只能夠選擇破門而入,搶人了,絕對不能讓雪兒出一點問題。千算萬算,沒想到皇兄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怪我太過於輕敵了。”
夏侯天賜說完這話,人已經如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
“是,屬下馬上去辦。”一個屬下拿出一隻鴿子,寫下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後,放飛出去,隨後快步跟上。
***
陳如花滿臉的不高興,原本中午可以睡個好覺的,沒想到卻被那個笨女人給浪費了。
說半天都是一副白癡樣,依然記不清楚那些穴位的位置,她真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如此蠢笨之人,是怎麼進的太醫院,怪不得在這裡學習了幾年,依然沒有考上太醫證,這太醫院吃飽了撐的,怎麼還會把這樣的女人留下來。
等到自己當上太子妃那天,一定下令大力查查這太醫院這些人,都幹什麼吃的,這樣的蠢貨也留下來,不但自己不求上進,還浪費別人的時間。
推開門走進了房間,看着李凝雪空空如也的牀鋪,陳如花突然之間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大皇子會把李凝雪怎麼處理,萬一直接把她給弄死了,那以後自己住在這裡,她會不會找上門?
想到怕之後,她只覺得一陣冷風而過,感覺到身體一麻,她便像個木頭人似的定在原地,話也說不出來。
“如花姐姐,天氣是不是太熱,這屋裡呆着可把你給悶壞了,就讓我們帶着你出去,涼快涼快,保證很涼快的。”
說話的正是那個笨得要命的女人,不過卻說得非常小聲,一臉的陰笑,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站了一個人,這兩人都是太醫院的人,平時成績不好,陳如花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兩人什麼時候進到屋裡來,她進來時竟然沒有發現,而且她們這樣是想要幹什麼?
陳如花立馬想到了李凝雪的事,想要掙扎,只奈這穴位點得她是動不了半分,只任由這兩人將她從窗戶處擡了出去,外面竟然還有人在接,看來她已經被人盯上。
四個人將陳如花擡起來,快速地穿過後花園,陳如花看着這條她騙李凝雪離開的路,心裡驚慌不已,可是又動不了,人早就嚇得大汗淋淋,連衣服都打溼了。
在太醫院的後門,此時也放着一輛馬車,那車停放的地點,和抓走李凝雪時的地點相同,陳如花被她們直接丟到了馬車上,半點沒有憐惜之玉,摔得她痛得要命。
疼痛感讓陳如花開始猜測。
抓自己的人是誰?
如果是二皇子,他應該不會這麼快知道的,難道是大皇子嗎?
他抓自己想要幹嘛?難道他得到李凝雪之後,想要殺人滅口嗎?
這一條路線完全和剛纔綁架李凝雪時相同,如果是別人絕對不會使用一模一樣的手段,這夏侯雲賜到底在玩什麼。
這時候那兩個女醫官便跟着一起坐到了車上,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陳如花,眼神陰森可怕,大有想要把她直接給殺了的感覺。
另外一人拿出一條絲帶,來回不停地玩着,隨後輕描淡寫地說道。
“等會還是老地點,將她扔進那水井裡,她被點了穴,二十四個小時動不了,自然就被淹死了。”
聽到了死,陳如花更是冷汗流個不停,想要掙扎卻掙扎不了,她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要害她,要是可以說話,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可是卻開不了口,她現在總算是體會了一次,李凝雪平時該有多痛苦。
“別緊張,你這樣不會痛苦的,等會再把你的暈穴點了,不知不覺你就昇天了,這可是所有人最喜歡的死法。又或者你不喜歡那冰涼的感覺,喜歡我用這個嗎?”玩絲帶的突然絲帶一甩,滑過陳如花的臉頰。
接着一陣惡臭便傳了出來,陳如花嚇得小便已經失禁了,她不能開口,只能使命地憋,這一憋,就出事了。
看到那兩人拼命地捏着鼻子,不停地用手扇着風,滿臉厭惡,陳如花真想一頭撞死,可惜她卻動不了,她的瞳孔不斷地放大,嚇得連哭都不會了。
“真是夠丟人現眼的,怪不得大皇子會讓我們把她給殺了,這樣沒出息的人,留在身邊有什麼用。”另外那個蠢笨的人不由得說出了這話。
“說你傻,你還真傻,你怎麼就直接說出來了呢?”玩絲帶的人起身打了一下那個笨人的後腦勺一下。
“哦哦,不過讓她知道也無妨,反正她很快就閉嘴說不出話來了。到時候人家還以爲她是自己不小心掉井裡淹死的,誰會知道。這些年,不是用這個方法替大皇子處理了不少這種以爲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當大皇子女人的人嗎?”笨的女人看着陳如花,一副不屑狀。
“也對哦,這一山更比一山高,漂亮的人多了去,這李凝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要是我是大皇子,肯定也要李凝雪了,她根本沒辦法和李凝雪相比。”玩絲帶的人也立馬恢復了鎮靜,說道。
“李凝雪那個美呀,連我都心動了,更別說是男人。如花姐姐你說是與不是?哎呀,我們不小心說了這些,想必你也聽到了,你到了陰曹地府之後,可不要隨便亂告我們的狀,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你要報仇也找大皇子吧。”那笨的人遮着嘴,一副害怕狀。
陳如花聽到大皇子三個字時,仿若晴天霹靂,看來她所猜的沒錯,就是夏侯雲賜做的。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她怎麼能夠相信他說的話,還傻不拉嘰的幫着他得到了李凝雪,最終卻換來的是被拋棄,還要殺她滅口。
“如花姐姐,看到你如此痛苦,我也挺心酸的。想想剛纔你纔好心的替我講解了那些我分不清的穴位,既然你這樣好,要不這樣吧,怕你下去之後喝了孟婆湯,忘了是誰殺了你,我就讓你留下個遺言什麼的,到時候你下去之後,我也好燒給你,你看怎麼樣?不過你要報仇,估計也報不了,你都不知道,大皇子這幾年殺了多少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女人,那個井裡呀,只怕都屍骨成堆,還好那地方平時沒什麼去,否則看到的人,一定會被嚇死的。”笨的女人接着說道。
陳如花聽罷,淚總算是流了出來,她知道這兩人如此大膽的談話,讓她知道,她肯定是逃不了了,她不能做冤死鬼,就算到了地府,她也不會放過夏侯雲賜這個臭男人,她一定要報仇,她一定不能把這些事給忘了,眼神在暗示着,她願意。
“真受不了你。讓你不說,你還越說越起勁了,害我都有些害怕了。算了算了,她反正是跑不了的,就成全她這個心願,那幾年剛殺人時,沒什麼感覺,這幾年老覺得有東西經常飄來飄去的,看樣子,是老了的原因,就當給我自己積德吧。別想跑,否則我這手上的絲帶可不長眼。”那女的一邊威脅,一邊手裡的絲帶一甩,陳如花立馬就能動了,只是不能開口說話。
陳如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傷心,前一天,夏侯雲賜還宣她過去侍寢,安排今天的計劃,她真不該相信他,這樣一來,李凝雪失蹤,一查之下,是她做的,而她也跟着一起失蹤,最後將會變成一個無頭案。
陳如花只在紙上寫下:“夏侯雲賜,你讓我在李凝雪的糕點裡下藥,綁架了她,得到了比我長得漂亮的,就要殺了我,我不會忘記你的,這一切都是你讓我做的,妄我對你一片癡情,連身子都給了你,你卻如此對我,我陳如花就算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陳如花寫完這些之後,感覺到了後腦勺一麻,立馬暈了過去。
那輛馬車隨後調轉頭,朝大皇子行宮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