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幾千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類,給他取了名字,叫什麼溫涼。
他在心中默唸着這兩個字,到最後不自覺的勾起笑容,喊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人:“喂,咱們現在就出發吧,說好的要幫你去報仇,早點解決早日回來睡大覺。”
溫玉聽到這聲喂之後,頓時有些不滿的叉腰質問:“什麼叫做喂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本小姐叫溫玉嘛!”
男人將兩隻胳膊攬到脖子後靠着,他朝着漆黑的洞外走,邊走便道:“是是是,知道了,下次再喊就好了。”這麼說完,他就在心裡嘀咕着,剛纔還覺得這女子挺好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現在又聽她這麼一嘮叨,就覺得她聒噪的很,有些不耐煩。
溫玉看着他丟下自己走遠了,皺起臉,二話不說就小跑跟了上去,邊跑還邊道:“你走慢些,這兒太黑了,若是有野獸的話那該怎麼辦,而且現在去的話,是不是太晚了些,我看要不要明天再……”
此時此刻的溫玉已經忘了面前這男子是蛇妖的事實。
結果溫玉還未跑到他的邊上,他就停了下來,溫玉因爲四周太黑沒看清,一下子就這麼直勾勾的撞到他後背上,撞的她腦袋瓜子嗡嗡的,雖然不疼,溫玉還是用責怪的語氣問:“幹什麼呀,好端端的停下來。”
男子轉身,漆黑的夜他那雙熒綠色的眸子散發着光芒,看起來極其恐怖,但是在溫玉眼裡,溫玉覺得他的眼睛像夜明珠散發出的那光芒,好看又顯得神秘。
他看着溫玉,溫玉也看着他,最終男子敗下陣來,道:“之前對你說的話,就在今夜有效,若是到了明天,我可不會再說要幫你。”
溫玉皺眉:“爲什麼呀!”
男子轉身:“沒有爲什麼,你要麼一起跟過來,要麼就回去,哪裡這麼多廢話?”
溫玉躊躇:“可是……”
男子被溫玉的優柔寡斷給弄的有些想發火,轉過身來戳了戳她的腦門,大聲問:“難道你不想報仇嗎?”
溫玉呆呆的盯着他,點了點腦袋,說:“想,但是也害怕,倘若這麼回去的話,會不會嚇到他們?”
男子:“……”
他真的搞不懂啊!
這溫玉的腦子究竟是用什麼構造的呀!難道人類女人都是這樣的嘛!磨磨唧唧,優柔寡斷的!
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一把拎起溫玉,將她攔腰扛在肩上,踮起腳尖就穿梭在這片樹林之中,還伴隨着溫玉那慘無人寰的驚叫聲。
不一會兒便就到達了目的地,面前有一座豪華的宅子,佔地十幾畝,安安靜靜屹立在這街道之中,顯得獨特,又寂靜的可怕,除了掛在門口上那兩盞燈籠,便沒什麼光亮了。
不遠處還傳來打更的聲音,伴隨着銅鑼的敲打聲,一聲接着一聲飄遠了。
他立在不遠處的屋檐上,將驚叫過度嗓子有些疼的溫玉摔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埋怨的說:“你們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關於哪方面,他沒有說的很細緻。
溫玉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見自己身處於屋頂上,頓時害怕的躲在了男子身後,大聲質問:“你怎麼帶我來到屋頂上了,這多危險啊。”
男子挑眉:“有我這條蛇妖危險嗎?”
溫玉眨了眨眼睛:“說的也是哦。”她這麼一想,就覺得屋頂也沒那麼可怕了。
向四周眺望了一番,便看到了那不遠處的溫府。
溫玉看着那座府邸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異樣的情緒來,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
夜晚的風吹過來,拂起溫玉的髮絲,溫玉突然笑着問男子:“溫涼,要是我膽小不敢殺人怎麼辦?”
男子擺了擺手:“我管你呢,不是你說要來報仇的嗎,現在都不敢下手了?”
溫玉垂了垂眼瞼:“我不知道……”
男子繼續道:“當初那人殺了你,可是沒有半點猶豫,這會兒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報仇,現在你若是猶豫,失敗的可不就是你。”
溫玉點了點腦袋,道:“我知道,正因爲如此,所以你才願意過來幫我的對吧。”
男子聽了後一愣,默默的轉過臉來,像是默許般,最後哼了一聲,道:“走吧,不要耽擱時間了。”
溫玉看着頭頂上掛着那輪月亮,笑了笑,嗯了一聲。
溫涼帶着溫玉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溫涼化成了一條小蛇趴在了溫玉的髮絲內藏着,說這樣能掩人耳目,還能幫助溫玉尋找那個氣味的人,溫玉雖然害怕,但還是點了點腦袋。
入夜三更。
溫玉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聽到小巷內那幾聲狗吠聲,頭頂飛過的鳥兒嘰喳聲,就只剩下她的腳步聲,她走得極其輕巧,身上還帶着血跡,就像是鬼魂遊蕩一般。
當她走到溫府的大門前,屋檐上面掛在兩側的燈籠內的燭火還晃盪了幾下,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溫玉走到門前,吐了口氣,擡起手來剛準備要敲門,結果在這敲門的空檔之間又停了下來。
這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謾罵聲:“我說你呀,能不能果斷點,要敲就敲,不敲趕快走,真是的。”
溫玉嘴角抽搐:“你別急呀,我只是在想,等會兒見到他們後該說些什麼。”
溫涼從她發間溜了出來,繞着溫玉的脖子纏了一圈,將腦袋舉在她的旁邊,吐了吐紅芯子,道:“真磨嘰,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好了。”
溫玉看着他這副小巧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溫涼,你以後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形態嗎?”
溫涼疑惑的問:“爲什麼?”
溫玉笑出聲:“我覺得你這樣挺可愛的。”
溫涼沒說話了,將自己的身子又縮到了溫玉的發間,道:“別廢話了,快些敲門,那邊有人過來了。”
溫玉嗯了一聲。
而他呢,因爲溫玉說的這一襲話,內心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在屋內傳來了小廝的打哈欠和不耐煩的聲音:“誰呀,大半夜的在這兒敲門,知不知道這兒是……鬼啊!!!”
吱呀一聲。小廝將門打開了一小半,就看見外面站着一個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的女子,而且這名女子還是前幾天失蹤的大小姐溫玉,他看到後,連門都不敢關了,瞌睡都沒了,眼睛瞪得跟銅鑼般,等反應過來時便邁的步伐大聲着嚷嚷着跑遠了。
溫玉站在門前,打招呼的話都沒說出口,就看着他這樣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