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想,這男人肯定是把她當成鬼了,於是心生一計,走上前去,那男人眯着眼睛看到溫玉朝着他這邊走來,頓時又害怕的緊閉雙眼,嘴中不斷哀嚎。
“真的,我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溫玉清了清嗓子,想了想鬼是如何說話的,隨後便開口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將我帶到此處來殺了我?溫府內的小柔跟你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男子聽到如此飄蕩虛渺的話時,再一次忍不住尿了褲子,他連忙道:“這一切這不是我的錯啊,這一切都是那賤人的錯,當時也是被忽悠了才做出這般事情,是小柔那賤人指使我的,真的,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言,否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旁邊抱着胳膊的溫涼一聽,伸出手來打了個響指,天上頓時濃雲密佈,電閃雷鳴,那男子聽到後,嚇的抱着自己的腦袋更加放聲的哭了起來。
溫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謊,再不從時招來,我就吃了你。”
溫涼聽到溫玉說的這話後,覺得這女人還有點意思,居然能說出這麼唬人的話,他差點就相信了。
在溫玉說出這話的時候,就感受到了旁邊溫涼這條蛇奇怪的眼神,她感覺有些不自在,就偏過了腦袋。
天上依舊電閃雷鳴,一聲比一聲大,溫玉知道這是溫涼弄出來的小把戲,所以並不驚訝,倒是面前這個人嚇暈了過去好幾次,每次都給溫涼拍醒了。
那男人最終哭啼啼的道:“溫小姐,雖然是我殺了你,但當時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啊,你可知道在生前我一直愛慕着你,但你卻從不正眼看我一眼。當時你身邊那丫鬟說只要將你帶來此處強了你,溫家便不得不叫你嫁給我,誰知道,當時喝了點酒,將你打暈帶到這邊之後,你一直不從,腦子一下沒清醒,就…就……”
“都是小柔那賤女人出個主意呀,若不是她的話,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怪就只能怪她呀!我是無辜的!”
他捂着眼睛說着,說着說着,便就鬆開了手,目光直視着眼前站着的溫玉。
溫玉是沒想到,居然只是因爲這件事,心中有些痛,一想到小柔是從小陪着自己長大的丫鬟,這麼暗中害自己的事,居然能忍心做得出來,真是枉費自己這十幾年來一直對她那般要好,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結果卻……
溫玉垂了垂眼瞼,道:“是嗎。”
那男子狂點頭,“是啊是啊,事情我已經全都說出來了,您都已經成了鬼,那能不能放過我……”
他後面的話說的極其小聲,生怕溫玉不同意似的。
溫玉淺淺一笑,道:“你知道,殺人償命這個詞吧。”溫玉說話的聲音說的極輕,也恰恰因爲這麼輕,卻也把面前倒掛着的男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就聽見溫玉說:“小柔已經爲我償命了,接下來就到你了。”
溫涼在旁邊見狀,便向溫玉拋來了一把匕首,看到這把匕首的男子瞪大了眸子,不停掙扎着,嘴裡還說着不要啊幾個字。
他知道,這把匕首就是那夜殺了溫小姐所用的匕首,如今自己就要遭受那天晚上自己對溫小姐的事,他如何不慌亂,頓時眼淚鼻涕嘩啦啦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溫涼嫌惡心就將臉移了過去。
“嗚嗚嗚,我還沒活夠呢,我還不想死呀…”
“我求你了,求你放過我吧…”
“啊!”
他邊說邊求着,溫玉豪不爲所動。
若是在以前,溫玉不會做這種令人害怕的事,她也不敢做,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大家閨秀坐在閨房之中繪畫寫字就好,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人,殺了自己的人也被找到,只要殺了這個人,自己的仇就能報了,就……
想到這兒,她毫不猶豫的舉着刀刃往那男子的胸口插去,男子發出慘叫的聲音後,溫玉拔掉刀刃,鮮血噴涌了出來,一下子噴到溫玉的臉上,溫玉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手中的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哐噹的一聲,她別過身去,男子的哀嚎聲越來越小,最後消失聽不見了。
溫涼看着溫玉,開口打趣着道:“小爺我還以爲你下不了手呢,現在着實令我刮目相看。”
溫玉沒說話,還是將頭扭向他那處,最終小嘴一扁,二話不說便上前抱住了溫涼,弄的溫涼一個措不及防,頓時不知該如何做。
溫玉在他的懷中摩擦着,抱着他特別緊,眼淚也啪嗒的掉了下來,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溫涼抱也不是,不抱也不行,最終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既然仇已報,那就走吧。”
溫玉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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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殺人了,每每想起,看到自己這雙手時,總會覺得有些害怕,那鮮血佈滿手心的畫面,依舊會浮現在眼前。
她這雙手是用來繪畫寫詩的,這會兒居然殺了人,她想都不敢想。
兩個人又回到了初次見面溫涼所呆着的山洞內,溫涼每日每夜的睡大覺,要麼就是去林子里弄些果子來,也不管溫玉,雖然偶爾之間說幾句話,便沒了。
溫玉吃不了人類的食物,但能吃這些果子,雖然果子吃進嘴裡索然無味,溫玉仍然要吃。
雖然身體機能已經停止,不吃不睡不喝都沒什麼關係,但她不想這樣,不想讓自己忘記其實還是個人類的事實。
但已經不重要了。
幾日後,溫涼像往常一樣去林子間摘果子,回來的時候手上並沒有抱着果子,而是一臉嚴肅的將溫玉的胳膊抓起,他話不說就往回走。
溫玉一愣,問:“發生什麼事了?”
溫涼一邊拉着溫玉,一邊說:“前幾日你報仇的那個人,已經派人過來調查了,雖說那些人類對小爺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但卻帶了幾個人朝着這邊過來,力量在我之上,所以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必須趕快走。”
溫玉下意識的問:“那該怎麼辦?”
“跑。”
“跑到哪裡去?”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