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審判庭的意見達成一致,而負責檢查魔咒的幾名傲羅也很快完成了檢查,回到了鄧布利多、福吉等人面前,朝着現場所有巫師和威森加摩陪審團的成員,展示了結果。
“沒有奪魂咒,沒有鑽心咒,沒有迷魂藥劑,沒有吐真劑,沒有……”
康奈利·福吉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與此同時,位於他邊上的阿米莉亞·博恩斯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很顯然,霍格沃茨和鄧布利多給與了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法庭足夠的尊重,並沒有在公開審判開始之前,進行任何的私下審判——更重要的是,這也就意味着,鄧布利多並沒有越俎代庖地提前拷問小矮星彼得所捲走資金的去向,杜絕了監守自盜的風險。
這一點,與魔法部此前的判斷一樣,霍格沃茨的訴求與魔法部並不會出現衝突。
兩位魔法部官員交換了一個眼神,阿米莉亞·博恩斯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小瓶澄清的藥水,站起身遞給了負責看押小矮星彼得的斯內普手中,鄭重其事地叮囑道。
“三滴,斯內普教授,只需要三滴就夠了……”
“不用擔心,博恩斯司長,作爲霍格沃茨的魔藥課教授,我很明白吐真劑的使用方式……”
西弗勒斯·斯內普打開藥劑瓶,輕輕扇動了一下鼻翼,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用他那種慣有的慢吞吞略帶諷刺的語氣輕聲說道。
“順便說一句,您手中的這份吐真劑在熬製的時候加入了太多的絕音鳥羽毛,以至於藥效不穩定,但凡是對於魔藥有點了解的巫師,都能在藥效發揮作用前,成功完成抵抗——或許那個愚蠢的藥劑師認爲這就好比是衝兌咖啡一樣,會增加魔藥效力?”
“是麼?關於這一點,我會向萊維娜·羅齊爾女士轉告。”
阿米莉亞·博恩斯挑動了一下眉毛,微微揚起下巴,不緊不慢地迴應道。
“那麼斯內普教授,也就是說根據您的判斷,這份藥劑可能不會起到我們所期望的效果了麼?很遺憾,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的審判可能就得稍微延後一下了——在經過檢測之前,霍格沃茨之中的藥劑,無法作爲正式法庭上的魔法道具進行使用。”
“不,羅齊爾小姐這份吐真劑,勉強合格……只是需要一些……”
斯內普搖了搖頭,隨手抽出魔杖,毫無徵兆地朝着後方的小矮星彼得一指。
“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紅光從斯內普的魔杖中射出,筆直地落在小矮星彼得的身上,魔咒所附帶的強大沖擊力撞擊在小矮星彼得身上,讓他重重地撞在椅背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特殊的服用手法。而昏迷,無疑是最理想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收起手中的魔杖,就好像是剛纔不過是隨手驅趕了下週圍的蚊蟲一樣,在一衆傲羅和巫師們震驚地眼神中,面無表情地朝着小矮星彼得的方向走去。
斯內普走到陷入昏迷的小矮星彼得面前,有些粗暴地伸出手托住他的下巴,掰開彼得的嘴巴,往裡面滴了三滴吐真劑之後,抽出魔杖抵住小矮星彼得胸口處,深吸了一口氣。
“快快復甦!聲音洪亮!”
小矮星彼得渾身抽搐了一下,宛如剛從窒息中醒過來一般,吃力地睜開眼睛,雙目無神、面頰鬆弛地看着前方,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彷徨和緊張情緒。
斯內普彎下腰,翻看了一下小矮星彼得的眼皮,轉過身看向鄧布利多等人。
“可以開始問問題了,諸位,藥劑已經起效了——時間大致有一個小時。”
“謝謝你,西弗勒斯,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鄧布利多平靜地點了點頭,目光從扭曲鼻樑上的鏡片射出,落在小矮星彼得的臉上。
“首先,告訴法庭你的名字。你是誰?”
“小矮星彼得(Peter Pettigrew)。”小矮星彼得眼皮顫動了一下,回到道。
“那麼,小矮星彼得,”鄧布利多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飛快地瞥了一眼,語氣和緩地繼續說道,“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你的身份是什麼?以及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
小矮星彼得渾身顫抖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不帶感情的木訥語調開始講了起來,聲音在魔咒的作用下,擴散到了整個魁地奇球場。
“我是一名食死徒。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我一直潛伏在鳳凰社之中秘密地爲黑魔王傳遞情報,爲黑魔王征服魔法界而出謀劃策。自從黑魔王消失以後,我便通過假死,以老鼠斑斑的身份躲藏在韋斯萊家中,等待着黑魔王重新歸來。”
伴隨着小矮星彼得的聲音,整個魁地奇場地一片譁然。
而聚集在主審判臺周圍的那些記者們速寫筆甚至快要飛了起來,一名被授予“梅林一級勳章”的抵抗黑魔勢力英雄,真實身份居然是一名食死徒,這實在是太勁爆了。
砰!
外圍的看臺上,霍格沃茨教授與魔法部官員們的座位區,麥格教授憤怒地錘了一下欄杆,嘴脣氣得發抖,看着場地中那個矮小的男巫,眼裡閃動着可怕的火光。
“原來是你,彼得!那麼多無辜犧牲的人,原來是被你出賣的!”
“間諜?!鄧布利多教授當初難道都沒有發現麼?”
坐在麥格教授旁邊的阿莫斯·迪戈裡皺起眉頭,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鄧布利多一直都在排查和尋找。”麥格教授面色陰鬱地說道,“事實上,很早之前,鄧布利多教授就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中間有人叛變了,爲神秘人提供了許多情報——但是,小矮星彼得實在是太不起眼了,甚至從來沒人懷疑過他……”
“在我家……呵……在我家躲了十年!”
如果說麥格教授臉色陰鬱的話,那麼韋斯萊一家的表情可以用極度扭曲來形容了。
隨着小矮星彼得的回答,以及羅恩和珀西兩人的訴說,韋斯萊一家不得不接受這麼一個可怕的事實——這一名窮兇極惡的食死徒,在他們家生活了整整十年。
最關鍵的是,這十年裡,他們一家還好吃好喝地養着那隻噁心的老鼠。
亞瑟·韋斯萊甚至都不敢回過頭看身邊其他巫師的目光,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拔出魔杖衝下看臺,朝着小矮星彼得念出阿瓦達索命咒,以證明自己一家的清白。
而位於場地中央的審判詢問,依然還在不急不慢地進行着。
“那麼,你爲什麼要躲在韋斯萊家?”鄧布利多繼續問道。
“因爲韋斯萊一家是您最信任的魔法家庭,而魔法界有沒有人會去在意這麼一家貧困潦倒卻又恪守本分的傻子,而且我還能與魔法世界隨時保持聯繫,可以在得知黑魔王的消息之後,爲黑魔王獻上一份大禮——韋斯萊一家的生命,再沒有哪個食死徒能夠做到這一點了。況且,那麼多韋斯萊家的孩子,可以讓我躲在安全的霍格沃茨之中……”
“夠了!我需要你回答的並不是這個,我換一個問題,爲什麼要躲起來?”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皺着眉頭打斷了小矮星彼得的話,語氣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驟然被打斷,小矮星彼得似乎出現了一絲呆滯,不過旋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用那種木訥平板的語調,順着鄧布利多的問題回答了下去。
“因爲黑魔王按照我的情報,去了波特家……我本來打算從那之後,便離開鳳凰社,公開宣佈支持黑魔王。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黑魔王在那裡,被小波特打垮了。無數知情的食死徒都在尋找我的蹤跡,想要拷問我、報復我,他們認爲我背叛了黑魔王……”
“你的情報?!波特?詹姆·波特?!”康奈利·福吉震驚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向不遠的小矮星彼得,“可那不是布萊克……”
但是,這一次小矮星彼得的聲音並沒有被打斷,他渾身顫抖了一下,繼續說道。
“最可怕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因爲只有布萊克知道,我纔是詹姆的保密人,如果黑魔王找到了詹姆,那麼我一定就是那個奸細。我知道,得知詹姆和莉莉死後,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我,殺了我的!還好……”
“沒錯,不惜一切代價,我會殺了你的!”
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忽然從魁地奇場地邊緣響起。
甚至連施展了魔法的小矮星彼得的聲音,都差點被這聲可怕的咆哮聲壓了過去,正在凝神聽小矮星彼得坦白的衆人不由得一驚,下意識順着咆哮聲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