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興平所學甚雜,空手、摺扇、劍法等,都有建樹。在懷左府,蘇家屹立已久,通過種種渠道獲得不少類型武題。而蘇興平自幼有天賦,被詡天才,眼界廣闊,涉獵許多。
本來武道一途,氾濫是大忌,但他覺得,只要控制住一定數量,掌握多門武技未嘗不可。
多武而善變,在對敵之時層出不窮,確實有獨到作用,往往能產生意料不到的好效果。
因此,他學便學了。而且每一門武技,都修煉大成,讓家族長輩喜出望外,不再關涉。
現在對上樑丘峰,蘇興平雙手成爪,使出的是一門名爲《擒鶴手》的地階下品爪法,攻勢凌厲,要一個照面,便用雷霆手段將樑丘峰挫敗。
樑丘峰持劍走步,避其鋒芒。
蘇興平雙爪落空,立刻攻勢變化,唰的,右手袖滑出一柄灑金扇,砰然張開,足有一尺面積,如同一片雲,遮掩向樑丘峰面目。
扇卻是虛招,左手驀然穿出,雙指神出鬼沒,疾點樑丘峰喉嚨。
這一招,有個名堂,喚作“大鵬展翅恨天低”。
此招不是出自哪門武技,而是蘇興平結合扇法指法,取兩者長處,糅合起來獨創的招數。
這般招數,他足有十八招,編排起來,視爲平生絕技,闖蕩出赫赫聲名。
樑丘峰依然不出劍,只是騰挪閃避。
場面幾乎一面倒。
場下噓聲一片,覺得樑丘峰實在虛有其名,比起銀月公來,差得太遠。
貴賓席上,蘇遠山嘴角含笑,但沒有開口說什麼。以免被人覺得得意忘形,再說,愛旗開得勝,早已是意料之的事。
公孫步池搖搖頭:“沒想到這樑丘峰如此不濟。”
劉步峰道:“也許他留有後着呢。”
公孫步池道:“此言差矣。樑丘峰乃劍修,劍修之道,十有八都偏於鋒銳。現在一上來,此便處處捱打,不敢正面相逢。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心態,便一敗塗地了。”
這是道理。
兩人對陣相敵,比的不僅是修爲實力,還有肝膽勇氣。若上得陣來,膽怯心顫的,實力難以發揮,自然會被打得落花流水。眼下樑丘峰雖然步伐未亂,可在蘇興平步步緊逼之下,能保持多久實在難以保證。
正所謂一步差,步步差,說得便是這種情況。
樑丘峰處處避讓,讓蘇興平有足夠的空間施展絕技,揮灑得酣暢淋漓,心情大快,狂笑道:“樑丘峰,憑你的修爲,也只配當本公的僕從。今日教你知道,在真正的比試當,你跟我的差距有多大。”
他的跟從當,還真有人修爲境界比樑丘峰高的。
不過蘇興平貌似得意張狂,實則保持謹慎。他覺得樑丘峰肯定不僅僅這一點斤兩,猜得不錯,估計是想等自己大意,然後趁機反擊。
也罷,便故意賣個破綻出去……
其心思一轉,有了定奪,手底一緩,露出個空擋。
這一着,落在許多人眼,引起一陣譁然。有的以爲蘇興平佔盡上方,一時大意了;但也有人目光敏銳,察覺到其的圈套,卻是故意引樑丘峰上鉤的。
那麼,樑丘峰會以爲這是一次良機,而投身進去否?
或者,這一場比賽決定勝負的關頭,便在於此了。
果不其然,樑丘峰雙眸一眯,原本橫持的傷情劍劍芒一吐,直取宮,開始反攻。
“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太嫩了。”
蘇遠山掩飾不住的得意。
秋瞥一眼知府大人:“大人,看來你的期待要落空。有時候差距便是差距,無論怎麼彌補,都依然存在。”
知府大人嗯了一聲,心卻有幾分疑問,不知爲何樑丘峰會輕易上當:不過也難怪,當局者迷,外面很多人能看出蘇興平故意賣個破綻,但樑丘峰未必能洞悉得到。
蘇興平哈哈一笑:“樑丘峰,你入吾彀矣,給我破!”
扇舞得呼呼聲,這柄灑金扇本非凡品,用上等材料打製而成,收縮展合,玲瓏自如。那些扇緣處,更是被打造得鋒銳無比,堪比神兵利器。
右手扇,左手一抖,亮出一柄細長軟劍,抖得筆直,嗤,尖銳的破空聲,轉瞬襲至樑丘峰小腹。
一劍刺要害,絕不在意當場擊殺對方。
“給我破!”
這一次,吐氣開聲的卻是樑丘峰,傷情劍鋒芒畢露,瑩瑩一團——此劍自從在白首秘境內有遭遇,開了鋒,再不同以往。掌握在手,更加得心應手。
劍芒大作,好像灑起大團風雨,氣勢狂暴,渾然不是一口劍所能刺出的霸道威勢,隱隱竟將蘇興平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劍意!
劍意所趨,所及,皆是鋒芒如割,切割得就連空間都有些不穩。
“什麼?”
蘇興平大吃一驚。
他的原意,是用灑金扇主防,軟劍主攻,後面還隱藏許多後招變化,反正只要樑丘峰稍一退卻,便再沒有翻身之地。哪想到樑丘峰絲毫不讓,催發驚人劍意,根本不將他的扇軟劍放在眼裡。
蘇興平念頭閃過,手腳絲毫不慢,首先便是把扇舞得團團轉,要護住周身。
嗤嗤!
猛地見到百鍊製造的灑金扇如同紙糊的,四分五裂,就連那些用赤山銅精心打製而成的扇骨,都被砍斷兩根。
扇破,防禦空門大開。蘇興平眼內只望見一團刺眼的劍芒閃耀,只駭得魂飛魄散,他倒還有些手腳,關鍵時刻,軟劍不要命的撤回來,護住面門。
叮!
心驚膽戰的一聲脆鳴。
蘇興平頓覺得手腕一輕,原來是軟劍都被砍斷了。
“怎麼可能?他拿着的,是什麼劍器?”
蘇興平來不及多想,面門感到絲絲冰寒,整個人往後跌倒在地,完全顧不上形象狼狽,第一時間卻是大叫僥倖——
小命保住了!
樑丘峰劍回鞘,神色淡然,無憂無喜。
然而勝負已分。
“譁!”
全場雷動,驚詫於樑丘峰的雷霆一擊,竟是這般犀利無比,不可抵擋,只頃刻間便擊敗銀月公,獲得勝利。
很快,譁然的驚歎聲變換成嗤笑。
原來人們注意到,坐在地上的蘇興平,一對劍眉不翼而飛,被削得光光的,寸毛不存。
他,居然被樑丘峰剃了眉。
這絕對是任何人都不堪忍受的奇恥大辱。
在懷左府,蘇興平一向驕橫,不知得罪多少人。現在,那些人哪裡肯放過這麼一個大快人心的機會,盡情發泄內心的舒暢。
“可恨!”
貴賓席間,蘇遠山拍案而起。(未完待續。請搜索妙筆閣,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