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訂閱,求自動訂閱!)
夜已深。
院落內燈火通明,蕭寄海等三名長老神色嚴峻,下首處,坐着十六名弟子。
這是一個連夜召開的臨時會議。
會議的一些重點內容剛纔蕭寄海已然講述出來,主要關於宗門競賽比試規則方面的問題。
今屆的規則制度一反常態,分爲種子與非種子宗門兩大類型。種子宗門爲上一屆前三名,亦即是天都門、血刀會、金沙幫。至於非種子宗門,包括終南劍府在內大大小小十來個。他們要提前三天舉行角逐,成績最好的第一名,纔有資格與三大種子宗門一較高下。
該賽制是天都門的代表長老率先提出來的,血刀會與金沙幫紛紛同意。而一些小宗門並沒有反對意見,因爲對他們而言,不管怎麼安排,結果都一樣,根本沒有必要在此事上得罪三大宗派。
最大的受害者自是終南劍府。一方面要提前進行競賽,打亂了原定步驟;另一方面不管小門派的對手有多弱,但對手始終是對手,消耗在所難免。
到了最後,固然能殺出重圍,但面對以逸待勞的三大宗門,比賽將更加困難。
毫無疑問,這是三大宗門事先制定好的一種方針策略,專門用來阻撓以及噁心終南劍府的。
當提議出來時,以蕭寄海爲代表的劍府竭力反對,抗議,然而最後進行表決,除了劍府外,其他人都同意。
提議,自然通過。
這就是回來後,蕭寄海大發雷霆說“欺人太甚”的緣故。
脾氣剛烈的伍孤梅甚至揚言說直接退賽,返回終南山。但此時此刻,這般言語顯得如此蒼白無奈,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態發展。
或者說,天都門那邊正等着劍府自動退出呢。
退賽百害而無一利,真那樣的話,就再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憋屈,無論長老還是弟子們,最大的感受就是憋屈。憋屈之餘,又有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焚燒,不可抑止。
蕭寄海站起來,朗聲道:“在武道世界,弱者無公平,弱者無尊嚴。但我們要用手中的劍告訴別人,劍府不可欺,我們不是弱者!”
“我們不是弱者!”
衆弟子鏗然呼應,鬥志激昂。
蕭寄海的目光從一張張年輕的臉上掠過,滿懷期望:“多餘的話不必多說,因爲能證明自己的不是一張嘴,而是你們的手,你們的劍!後天,我期待大家的表現。”
後天,就是非種子宗門比試的曰子。
龍翔天霍然站立,道:“蕭長老,後天我們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漂亮亮,要讓那些等着看笑話的人知道,什麼叫差距。”
蕭寄海滿意地點頭道:“好,很好。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衆弟子散去,當走到院落外面,龍翔天忽而叫住諸人,道:“近幾屆宗門大賽,其實我們劍府表現都不算差,中年組青年組,皆能拿到不少分數,而最大的短板,是少年組。”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如鍼芒般,刺扎得張江山很不好受。
古承陽面皮漲紅,雙拳緊握地道:“龍師兄,我不會讓你失望,讓劍府失望的。”
“你呢,樑丘鋒,你是我們當中修爲最弱的一個,我希望你不會成爲拖後腿的那一個。”
說到後面,龍翔天的語氣已分外嚴厲。
迎着他銳利的目光,樑丘鋒坦然以對:“龍師兄,我和你一樣,都有一顆爲劍府爭光的心。”
對於這個有點取巧的回答,龍翔天不甚滿意,哼了聲,大踏步離去。
冷竹兒來到樑丘鋒身邊,微笑道:“樑師弟,龍師兄也是爲了劍府着想,說話直了些,你不要見怪。”
樑丘鋒道:“多謝師姐,我不會在意的。”
等冷竹兒與烏山雲離開後,張江山衝着樑丘鋒一豎大拇指:“丘鋒,你的表現真牛,你不知道,剛纔龍師兄看着我的時候,我冷汗都出來了。”
作爲劍府首屈一指的天才,龍翔天地位非同一般,他不但是第一位真傳弟子,而且是府主張行空的真傳弟子,在很多人心目中,其將是接替張行空,成爲未來府主的最適合人選。
如此人物,天生威嚴,等閒弟子見到都倍感壓力。
樑丘鋒道:“其實我也有幾分忐忑。”
張江山嘴一努,明顯不信,但沒有在這方面多做糾纏,砸砸嘴脣道:“還是冷師姐好,善解人意,貼心。人生有此紅顏知己,無憾矣。”
瞧他一副沉醉的樣,對於冷竹兒應該有幾分想法。也難怪,冷竹兒天生麗質,爲人友好,那些男弟子見到,不暗暗傾慕纔怪。只是人家修爲高,地位高,一般人不敢表白而已。
所以終南一朵花的名譽纔會落在藍玲玲頭上,此女外表嬌媚,惜乎是個蛇竭美人,於終南城周家一事,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樑丘鋒沉聲道:“張師兄,我們還是回房早點安歇吧,後天就要上臺競賽了。”
聞言,張江山心一凜,當下時局,應當心無旁騖纔對。在這方面,自己比起樑丘鋒來,明顯差了一籌。兩人年紀相仿,而嚴格來說樑丘鋒在武道上算是新人,養氣的功夫居然青出於藍,看來有些東西,真是天生的。
各自返回房間不提。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整天,諸人都留在院落中,沒有出門。競賽即將舉行,不可掉以輕心,自當留在屋子裡精心冥想,把狀態養到最飽滿境界纔對。而遭遇了昨晚在天寶商行的事,飽受嘲弄,大家也沒有出門的心情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天天寶商行迎來了一位大人物,分外熱鬧。
這位大人物,姓鐵名“忠”,乃是天寶商行總行的外事長老,今曰來到臺城,是爲巡視分號的賬目情況。
商行特地準備好的雅間內,鐵忠仔細翻閱分號的三本賬簿,一一看完,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放下來,端起桌子上一杯香氣嫋嫋的香茗,慢慢品嚐起來。
分號大掌櫃侍立在一邊,不得吩咐,不敢開口說話。
放下茶杯,鐵忠貌似隨意地問道:“近期臺城很熱鬧,是新一屆荒洲宗門競賽要開始舉行了吧。”
大掌櫃連忙回答:“正是。”
鐵忠道:“呵呵,店鋪的生意想必更加紅火了。”
大掌櫃笑道:“那是,咱們天寶商行的生意,什麼時候都紅紅火火的。”
鐵忠呵呵一笑:“嗯,你給我說說,現在的荒洲宗門裡頭,有甚新鮮事物。那些老傢伙就不用說了,就說說有沒涌現出什麼天才新秀吧。”
九大洲域,彼此可不是蔽塞的,恰恰相反,訊息交流頗爲頻繁。只不過洲域的面積實在太大,洲與洲之間還相隔着海域,因此交流起來不甚方便。
天寶商行的總部,設置在大陸最大的一個洲,也就是神洲之中。從神洲來荒洲,萬里迢迢,哪怕乘坐快速的飛寵,也得兩三個月的旅程。因此就算有情報往來,也很難了解清楚彼岸的情形。
身爲總行的外事長老,鐵忠每年負責來荒洲分行查一次賬目,對荒洲倒有所瞭解,只是涉及新鮮時事人物,總不可能完全知道。
當下大掌櫃不敢怠慢,揀些有影響力的時間和新生人物一一說來。
鐵忠品着茶,悠然聽着。聽完之後,曬然一嘆:“不過爾爾,看來這荒洲真是無人了。”
大掌櫃面露苦笑:“大環境所限,能有什麼辦法。就說分號裡的貨物,若非每年都從別的分部調貨過來,早賣斷貨了。”
龍脈破碎,天地元氣曰漸稀薄,各種資源捉襟見肘,沒有資源,談何修煉?
當然,隨着光陰流轉,破碎的龍脈總有一天會重新凝聚成型,讓洲域恢復生氣。但那一天會非常漫長,起碼得千年歲月的積累才行。到那時候,都不知幾代之後,而現在的人早成爲一抔黃土,是不可能看得到的了。
鐵忠略一沉吟:“也罷,既然來了這臺城,總得轉一轉。至於那宗門競賽,料必無甚看頭,不看也罷,明天就回神洲去。”
說完,他在大掌櫃的陪同下走出雅間,然後獨自出門而去。至於隨從之類,一個不帶。
大掌櫃自是不可能擔心對方的安危,要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膽敢惹到鐵長老頭上,那真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傍晚時分,鐵忠歸來,意興蕭索。
“咦?”
當他前腳跨入分號大門檻之際,驀然心一動,似乎有所發現,隨即縮回腿,再度走到門外,擡頭一看:“這,這怎麼可能?”
神色竟然產生一種極其古怪的變化。
聞訊迎出來的大掌櫃不明所以,問:“鐵長老,怎麼啦?”
鐵忠置若罔聞,內心卻掀起了陣陣波瀾,一咬牙,猛地一個旱地拔蔥,躍上門楣處,雙手一抓,如壁虎般緊緊地貼在牆面上,紋絲不動,近距離觀察掛在門楣上的牌匾——準確地說,是在看牌匾上的“天寶”二字。
這一幕,被路經的人見到,大感好奇,很快圍起一個大圈圈,圍得水泄不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明狀況的人見到,還以爲有人吃了豹子膽,膽敢來天寶商行鬧事呢。
對此鐵忠根本不予理會,喃喃道:“破解了,竟真有人破解了杜長老留在字裡行間的劍道真意,會是誰,會是誰?”
呼!
他如大鳥般飛落,匆匆對大掌櫃道:“烏掌櫃,我改變主意了,會留在臺城一段曰子,明天不走了。”
啊!
烏掌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很識趣地沒有多問半句。(未完待續。)